是她给的吗？
我不确定。
话语在舌尖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金伊允只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比出一个“谢谢”的口型，然后迅速转回了头。
后背却倏地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重量。
讲台的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全班。
“我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
男老师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起，直到期中考试，你们会面临接连不断的大小测验。”
“各位，打起精神来。”
“班长，把卷子发下去。”
随着指令，第一排的同学站起身，接过一叠厚厚的试卷，教室里响起纸张传递的窸窣声。
雪片一样的试卷，从前往后，一张张落下。
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补充道：“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会计入档案，当然，如果你自认能在我们学校的大会考中拔得头筹，这些常规考试对你来说或许无足轻重。”
新班主任讲话文绉绉的。
紧张的气氛无声地弥漫开来。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解救了所有人。
终于放学了。漫长的一天。。。
金伊允快步走向校门，被方石头一把揽住肩膀，咋咋呼呼地说要去吃烧烤。
苏苏知也笑着跟了上来。
烧烤店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孜然、辣椒与油脂混合的浓烈气味。
但金伊允一踏进店门，鼻尖就捕捉到一丝极其不和谐的、隐约的肉类**酸气。
这股味道让人瞬间没了胃口。
方石头他们点了一大堆烤串，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金伊允只象征性地要了一份炒饭，用勺子慢慢地拨弄着。
“没事，你们吃，我不太饿。”我对一脸关切的方石头解释道。
周围是喧闹的碰杯声，划拳声，还有邻桌吹牛的嘈杂。
金伊允却从书包里拿出了习题册，在油腻腻的小桌一角摊开，旁若无人地开始做题。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大会考。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车流中。
车内，姜明恩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你最近的成绩，不太理想。”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副驾驶座上的姜纳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哦？考好了，有什么好处吗？”她侧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期中考试，考到全班第一，新项目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姜明恩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纳西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满意。
“前十呢？”
“百分之一。”
短暂的沉默，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那。大会考呢？”姜纳西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的兴奋。
“全班第一，百分之五十。”姜明恩干脆利落地抛出了重磅炸弹。
姜纳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里面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似乎是少有的让她开心的事。
“对了，”姜明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地补充，“要不要考虑换个班？”
姜纳西脸上的光芒微微收敛，语气带上了一丝阴阳怪气的嘲弄。
“换班？是为了让我避开什么……”
“人吗？”
姜明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转动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汇入了另一条车道。
车内恢复了寂静。
——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进教室。
新班主任走进教室，先清了清嗓子。
“关于全额奖学金的申请，还有谁没提交的？抓紧时间。”
“申请表可以在网上提交，也可以来我这里拿纸质版，截止日期前务必完成，过期不候。”
他顿了顿，看着我解释道：“我们学校一共五个毕业班，每个班在大会考中获得第一名的同学，无论申请哪所大学，都将获得全额奖学金，包含学费、住宿费、签证费以及生活费，是我们学校最高标准的奖励。”
“而全校总分第一名，学校会动用所有资源，全力保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顶尖学府。”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一些静悄悄的吸气声。
接着，班主任又拿出了一沓新的卷子。
“先做这个，考完发昨天的卷子。”
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
考完后，班主任开始分发昨天那场摸底考试的试卷。
他拿着一叠批改好的卷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金伊允的方向，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怨念？
卷子依旧从前向后传递。
我拿到自己的试卷，分数还不错。
我拿起下一张，准备递给身后的姜纳西。
目光习惯性地飘到了分数栏。
鲜红的“60”映入眼帘。
和方石头说的一模一样呢。
金伊允正要递过去，动作却猛地一顿。
一个微小的细节让我如遭雷击。
在那个红笔写就的“60”下方，隐约还有一个用黑色水笔写下的，位置几乎重叠的“60”。
难道是……
-成德高中教师办公室-
“嗯，朱云云，82 分，不错。”
“金伊允，96 分，相当扎实。”
新来的班主任满意地喝了口水，拿起下一份卷子。
“姜纳西？”
这个姓氏让他微微一顿，和那个让人胆怯副院长的姓一样。
他开始批改，红笔在卷面上飞舞。
对，对，错，错，错，错，错……
对，对，对……
诶？
班主任停了下来，看着几道大题的空白处。
这学生，不会写的题目，竟然都在空白处写了个小小的“60”。
他带着疑惑开始计算分数：1 3 5 7 9 11 15 9 = 60。
不多不少，刚好及格。
他拿起红笔，准备在总分栏写上“60”。
笔尖即将落下时，他看到了总分栏那个已经存在的，用黑色水笔写好的“60”。
字迹工整，仿佛早就预知了结果。
这学生！！！
耍我呢？！
新班主任差点没把手里的卷子捏变形，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旁边一位资深教师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
“新来的吧？姜纳西这孩子，从初一开始就这风格了。”
“所有科目的老师，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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