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院掌控下的火之国,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企图笼罩忍界的每一个角落。短暂的“归乡”,对泉而言,却非宁静的港湾,不久,新的任务指令已下达:前往汤之国边境的温泉重镇,秘密接应一批从水之国流亡出来的血继限界者。玉安院的手伸得太长了,连水之国内部的混乱都要插上一脚,将这些掌握特殊力量或秘密的流亡者纳入麾下,扩充她野心版图上的力量。
汤之国,氤氲的硫磺气息弥漫在初冬微寒的空气里。小镇依山而建,错落的温泉旅馆灯火点点,在暮色中透出暖意。犬冢花带着她的忍犬小队,潜伏在镇外预设的接应点和撤退路线上,利用忍犬的超强嗅觉警戒着任何可疑的追踪者。任务要求她们以普通旅人身份潜伏,等待流亡者发出特定的接应暗号。而泉裹着素雅的浴衣,独自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她的写轮眼隐藏在温顺的伪装下,扫视着周围看似闲适的人群。
她踏入一家位置僻静、以古老汤池闻名的老铺。庭院深深,竹影摇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泉付了钱,被引至一处半露天的私人风吕。温热的泉水蒸腾着白雾,空气中只有水流潺潺和远处隐约的风铃声。
褪下浴衣,泉将身体浸入温度适中的泉水中,紧绷的神经在暖意中微微松弛。她闭上眼,试图放空思绪,然肃清之夜的冰冷刀锋,鼬那双在阴影里燃烧的眼睛,还有演习场中那无声托付的沉重目光,却顽固地占据着她的脑海……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就在这心神恍惚之际,一种极其细微、却熟悉到刻入骨髓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感知的边缘悄然泛起涟漪。那波动带着清冷的特质,像深秋夜露,转瞬即逝,若非她此刻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一切,几乎就要错过。
泉的心猛地一跳,瞬间睁开了眼睛,猩红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开启,警惕地扫视着雾气弥漫的汤池。空无一人。只有水汽在月光下缓缓升腾。
是错觉吗?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雾气最浓重的角落,那里连接着庭院幽暗的竹林。心跳如鼓,血液奔流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只有水流声和风声。
就在泉几乎要说服自己只是过度紧张时,那片浓雾的边缘,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仿佛空间本身被无形的力量折叠、扰动。
下一秒,一个模糊的玄色轮廓在雾气中无声无息地凝聚。
高耸的衣领,血红的祥云图案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宇智波鼬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显现,悄无声息地站在温泉池边,距离泉不过数尺之遥。他并未完全踏入水中,只是站在池沿的鹅卵石上,玄色的晓袍下摆被升腾的雾气濡湿,紧贴着他的小腿。他微微低着头,高领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在朦胧水雾中沉静燃烧的黑色眼眸,正穿过迷蒙,沉沉地凝视着泉的面庞。
喜悦、震惊、羞赧……无数情绪瞬间涌上,泉下意识地想要沉入水中,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写轮眼因情绪变化而疯狂旋转,不敢直视鼬的泉闷闷低头看着水中模糊的倒影,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怎么会在这里?!鬼鲛呢?
“任务。”鼬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低沉平缓,回应了泉心中的所思所想,“鬼鲛在镇外监视另一批可疑人物。”他简单地解释了为何能短暂脱离鬼鲛的视线。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泉,里面翻涌着担忧、疲惫,还有一丝几乎被水汽融化的温柔。
只消抬头一眼,泉的心脏便被那眼神狠狠攥住。她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嘶哑:“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感。他的指尖,捻着一片极其微小、几乎透明的白色鳞片。那是犬冢一族忍犬在特定追踪状态下才会自然脱落的特殊鳞屑,带有微弱但独特的查克拉印记,若非极其熟悉且感知敏锐者,根本无法察觉。
“花的忍犬……留下的路标。”鼬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显然一路追踪着这微弱到极致的线索而来,耗费了巨大的心力。他将那鳞片轻轻抛入泉水中,小小的涟漪瞬间被温热的泉水吞没。
泉瞬间明白了。这是花和四代目火影为她留下的后手,一个在极端情况下,只有极少数特定人物才能追踪到的隐秘标记。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瞬间通红的眼眶和失控的情绪。原来,她从未真正脱离保护,也从未真正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你……”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破碎,“演习场……止水哥他……”
“他知道了。”鼬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磐石般的沉重,“他会保护好鸣人。” 他没有说更多,但这简单的肯定,如同卸下了泉心头一块巨石。至少,他们最深的秘密和最重的托付,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支点。
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只有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氤氲的雾气缭绕在两人之间,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让那无声流淌的沉重情感更加清晰可感。疲惫,如同实质的潮水,从鼬挺直却孤峭的身影中弥漫出来。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温泉水汽和旅馆的屋顶,投向某个充满血腥与阴谋的远方。
泉看着他在雾气中显得格外苍白的下颌线条,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挥之不去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沉重,一股尖锐的心疼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羞涩和不安。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他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温热的泉水随着她的动作漾开细微的波纹。
“鼬君……”她低唤,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疼惜,“你一定很累吧?”
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缓缓回回头,那双深潭般的黑眸再次沉沉地锁定了她。这一次,泉清晰地看到,那潭水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瞬间碎裂了那层冰冷的伪装。
他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起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曾结过无数致命的印,也曾沾染过无法洗刷的鲜血。此刻,它带着一种近乎痉挛般的迟疑,伸向自己的额头。
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带有漩涡纹路的护额。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泉瞳孔骤缩的动作——他猛地、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扯下了那枚象征着叛忍身份、如同枷锁般禁锢着他的护额!
黑色的碎发瞬间散落下来,几缕垂落在他光洁却毫无血色的额前,柔和了那过于冷硬的线条。
这个动作,如同卸下了最沉重的一副面具,将他深藏的、属于“宇智波鼬”而非“晓之朱雀”的那一部分,短暂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泉的面前。
他屈膝而下,在拨开面前的袅袅雾气,平视着泉,双目对视间无限柔情回转……
泉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看到了他眼底那无法掩饰的、深不见底的疲惫,看到了那如同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枷锁所带来的沉重,更看到了那疲惫深处,一丝对她流露出的脆弱与眷恋。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猩红的视野。她再也无法抑制,身体猛地向前,激起更大的水花,不管不顾地伸出手,试图去触碰他那卸下护额后显得格外脆弱的额头。
“鼬……” 泉带着哭腔的呼唤,破碎而依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额前皮肤的刹那,鼬伸出手指定住了泉的额头,“对不起,泉,下次吧。”鼬理智的枷锁瞬间勒紧。那短暂的停顿如同被烫到,他的手猛地抽离,迅速垂落回身侧,再次紧握成拳,指节用力到发白。他猛地偏过头,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无法言说的苦涩和必须立刻抽身的决绝。
泉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那笨拙的、克制的一碰,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地传达了他的挣扎与痛楚。那是一个带着沉重温度、无言抚慰的停顿。一个属于宇智波鼬的,在冰冷面具下泄露的、最深沉的温柔。
泉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还残留着水汽的温热。她仰起满是泪水的脸,温泉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更显得楚楚可怜。她就这样望着他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侧脸,那里面藏着多少无法诉说的重压?
鼬似乎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他没有再避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重,缓缓地、缓缓地转回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沉沉地锁定了她泪水涟涟的脸。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抵抗着无形的重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去擦拭她的泪水,而是探入怀中,取出一件东西。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仿佛怕惊扰了水中的她。他将手掌与泉僵在半空中的手对合,双手合起的,是一把造型极其普通、毫无标记的苦无。
“泉……”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是惯有的低沉平稳,而是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和深沉的疲惫,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又带着水汽般的轻柔,“拿着它……交给水门老师。”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水光潋滟的眼睛,溢满托付与信任,还有千言万语无法诉说的牵挂。“小心……保护好自己……” 他顿了顿,喉结再次滚动,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融入了氤氲的水汽和她的啜泣声中,“‘晓’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但在彻底消失前的一刹那,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泉满是泪痕、浸在温泉中的脸上。那眼神中的温柔与痛楚几乎要满溢出来,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彻底融入了迷蒙的雾气之中。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清冷气息,和泉手中那把冰冷的苦无,证明他曾经来过。
泉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入温热的泉水中。泉紧紧握着那把苦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苦无粗糙的表面硌着她的掌心,那点微凉的触感却像烙印般滚烫。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入温热的泉水中,消失不见。她缓缓地、缓缓地沉入水中,让温暖的泉水淹没头顶,连同那无法言说的委屈、失落,以及更深重的、化不开的担忧与心疼。那把苦无,成了连接冰冷现实与虚幻温存的唯一信物。
***
汤之国的硫磺气息还萦绕在发梢,宇智波泉单膝跪在玉安院御所冰冷光滑的黑曜石地板上。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威压。她低垂着头,姿态恭敬,声音清晰平稳地汇报着:
“花正在边境预设的安全屋安置最后一批流亡者,确保他们彻底摆脱雾隐暗部的追踪,并完成初步的身份甄别与能力评估。稍后,她会单独向您呈递详细的安置报告和人员名录。” 泉将汤之国接应的全过程——从潜伏等待、识别暗号、接收流亡者、到遭遇小股疑似雾隐追踪者的骚扰,再到由花主导的后续转移与安置——都做了符合“忠诚护卫忍”身份的完整汇报。除鼬的出现以外,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无可挑剔,完美执行了玉安院的命令。
高踞于华丽御座之上的玉安院,身披绣有金凤祥云的十二单衣,指尖把玩着一柄象牙折扇。她静静地听着,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探照灯般审视着下方恭敬的身影。
“做得不错,泉。” 玉安院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赞许,折扇“啪”地一声轻合,“能在雾隐的血雾追捕下,将这些人安全带出,足见你的能力与谨慎。花那边,让她尽快将名录和评估送来。这些人,吾自有重用。”
“是,夫人。”泉沉声应道。
短暂的沉默降临。玉安院的目光并未从泉身上移开,反而带上了一丝玩味和更深沉的探究。
“那么,”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除了这些流亡者本身……你在汤之国,在水之国的边境,可还察觉到别的什么?比如……”她微微前倾,红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某些穿着黑底红云袍的身影?”
泉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丝毫不显。写轮眼在低垂的眼睑下平静无波。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试探。玉安院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尤其是与“晓”核心成员宇智波鼬关系匪浅的她。
“回禀夫人,”泉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警惕,“在接应点和转移途中,属下确实感知到几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查克拉在远处徘徊窥探,行踪诡秘,风格迥异于雾隐暗部。其中一股查克拉庞大而充满水汽的粘稠感,另一股……则带着令人心悸的阴冷与不详。属下不敢贸然接近探查,以免暴露任务目标,只是加强了隐匿和反追踪手段。至于他们的具体装束……因距离过远且对方刻意隐藏,属下未能确认。”
她巧妙地描述了鬼鲛和另一个可能存在的晓成员的查克拉特征,但坚决否认看到红云袍或确认身份,将“未确认”的责任推给距离和对方的隐匿。
玉安院静静地听着,指尖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她的目光在泉低垂的发顶停留了许久,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伪。殿内的熏香似乎都凝滞了。
“阴冷、不详……”玉安院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变得深邃莫测,“‘晓’的触手,伸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深。” 她并未直接质疑泉,但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表明,她通过其他渠道,很可能已经知晓了晓在水之国活动的某些迹象,甚至可能知晓了辉夜一族的覆灭与晓有关。
“看来,吾与‘晓’的合作,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边界’了。”玉安院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和上位者的冷酷,“一群无法无天的雇佣兵,真当吾的疆域是他们随意撒野的后花园么?”
她挥了挥折扇,姿态重新恢复了雍容:“下去吧,泉。这次任务,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几日。”
“谢夫人。”泉恭敬地行礼,缓缓起身,退出了大殿。直到厚重的殿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视线,她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微微濡湿。汇报过关了,但玉安院对“晓”的警惕和不满,以及她深不可测的情报网,都让泉的心头蒙上更深的阴影。鼬君……他的处境,似乎更加危险了。
而至于鼬给的那把无标记的苦无,却静静地躺在水门的桌面上。波风水门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点在水之国区域,眉头紧锁,金色的发梢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份来自隐秘渠道的情报卷轴,上面记录着触目惊心的信息:水之国境内,血继限界家族遭遇新一轮残酷清洗,清洗者的行动轨迹和效率,与文件中预示的叛乱点惊人吻合,且手段酷烈远超以往的血雾政策,坐实了“晓”组织深度介入并借机清洗的猜测。
***
雨隐村,高塔深处。冰冷的雨水永无止境地敲打着巨大的玻璃窗。
漩涡面具的身影如同雕塑般静立在阴影中,猩红的写轮眼在面具孔洞后闪烁着冰冷而暴戾的光芒。绝的半边身体从地面渗出,白绝部分依旧笑嘻嘻,黑绝部分的声音却异常凝重:
“确认了。雾隐村,辉夜一族发动了最后的叛乱,试图冲击水影大楼。已被镇压,全族覆灭。执行者:四代目水影矢仓,以及他的‘影卫队’。” “影卫队”三个字被刻意加重。谁都清楚,那所谓的影卫队,不过是带土操控矢仓这具傀儡的提线木偶。
“很好。”面具下传来低沉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辉夜一族的尸骨脉,就此成为历史尘埃。下一个是雪之一族。让‘血雾’之名,响彻整个水之国!让恐惧,成为他们唯一的信仰!”
他顿了顿,猩红的写轮眼转向绝,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宇智波鼬那边?汤之国有什么异常?”
“鼬先生的行踪报告很‘完美’哦,”白绝嬉笑着,“在镇外监视可疑人物,未发现目标。和搭档鬼鲛一直在一起呢。”
黑绝嘶哑地补充:“不过,感知到一点微弱的空间波动痕迹,在镇内一家老温泉旅馆附近,转瞬即逝。无法确定是否与他有关。”
“空间波动?”带土的写轮眼危险地眯起,“宇智波泉……当时也在汤之国执行玉安院的任务?”
“是的呢,就在那家旅馆哦!真巧!”白绝依旧没心没肺。
“巧?”带土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彻骨,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怀疑和杀意,“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继续盯紧他!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宇智波鼬……你的心思,究竟藏得有多深?”
时间段大概是原著蛇叔准备掠走佐助的时候,但本文佐助未被掠走!
那么,四舍五入,这也是鼬泉第一次温泉??[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线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