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日”三个字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安全屋内,气氛凝滞。陈伯调取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试图从“午夜兰”酒吧、那个废弃仓库以及“圣尘”、“**容器”这些关键词入手,但阿尔伯特行事极为谨慎,留下的线索寥寥无几。
“对方很狡猾,交易地点是临时选定的,那个穿兜帽的家伙和交易的男人都是生面孔,离开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陈伯揉着眉心,声音疲惫,“‘圣尘’的成分也无法分析,我们的人尝试接触了一点,那东西……极其危险,带有强烈的精神侵蚀和□□异化特性。”
许庄舟沉默地站在电子白板前,上面杂乱地贴着城市地图、少量模糊的监控截图和关键词。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口袋里的晶体盒,那里传来叶苍纪沉思的意念波动。
“……阿尔伯特……擅长……隐藏在……光明之下……”叶苍纪的意念断断续续,却切中要害,“他掌控着……卡斯坦因集团……明面上是……跨国企业……暗地里……能量巨大……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卡斯坦因集团!阿尔伯特明面上的身份,正是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其业务涉及金融、地产、生物科技等多个领域,总部就设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CBD核心区,一栋高达百层的摩天大楼——“卡斯坦因塔”。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许庄舟盯着地图上那个显眼的标记,眼神锐利,“或者说,他将最大的秘密,就藏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强攻卡斯坦因塔无异于自杀,那里必然是龙潭虎穴,守备森严。但或许,可以从其外围业务、人员往来、能源消耗、物流运输等不那么起眼的方面找到突破口。
“陈伯,集中力量,调查卡斯坦因集团旗下,尤其是涉及生物科技、化工、甚至是慈善基金和医疗机构的子公司,重点关注近期的异常人员流动、物资采购,特别是涉及特殊金属、高能量晶体或者大量麻醉镇静类药物的流向。”许庄舟迅速下达指令,思路清晰。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少年,废墟与生死间的历练,让他快速成长。
“是,少爷!”陈伯精神一振,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许庄舟也没有闲着。他的伤势在核心能量和自身恢复力作用下好了大半,左臂石膏已拆,只是还不敢太过用力。他白天利用伪装身份,亲自前往卡斯坦因集团总部大楼附近进行实地勘察。
他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和蓝牙耳机,混在熙攘的白领和游客中,仰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阳光下的“卡斯坦因塔”光鲜亮丽,代表着财富与权势,谁能想到它的主人,正是一个策划着恐怖阴谋的吸血鬼叛徒和猎魔人合作者?
他不动声色地记录着大楼出入口的安保配置、员工通道的位置、监控探头的覆盖范围,甚至观察着地下车库车辆进出的规律。叶苍纪的感知能力虽然受限于晶体盒状态,无法大范围扫描,但对于能量波动的细微感应却极其敏锐,能帮助他甄别出哪些进出人员身上带着非人的气息或猎魔人的特质。
“……三层……东南角……有微弱的……空间屏蔽波动……”叶苍纪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指引着方向,“……地下……B5层以下……能量反应……异常……混杂着……‘圣尘’的……污秽感……”
B5层以下?通常摩天大楼的地下部分最多到B3或B4,用于停车场和设备间。B5层以下,显然是隐藏区域!
目标范围在缩小。
与此同时,陈伯那边也传来了进展。他们锁定了一家名为“彼岸花”的私人慈善医院,这家医院表面上是为绝症患者提供临终关怀,背地里却由卡斯坦因集团控股,并且近期采购了大量的营养维持液、镇静剂以及一些用途不明的特殊医疗耗材,数量远超正常需求。
“**容器……”许庄舟和叶苍纪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词。这家医院,极有可能就是阿尔伯特用来存放、甚至“制造”容器的地点!
时机紧迫,必须尽快确认。
这天深夜,许庄舟再次化身都市阴影,来到了位于市郊、环境清幽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彼岸花”私人医院。医院规模不大,只有一栋五层的主楼和几栋附属建筑,但围墙高耸,监控密集,安保力量明显强于普通医院。
他没有选择从正门突破,而是绕到医院后方,那里靠近一片小树林,监控相对稀疏。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主楼……地下……有强烈的……生命反应……和……‘圣尘’污染……”叶苍纪的意念指引着方向。
许庄舟避开巡逻的保安,利用暗影之力遮蔽身形和气息,如同鬼魅般潜入主楼。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散发着惨绿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
他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间,门是厚重的金属防火门,需要密码和权限卡才能开启。但这难不倒他。他将暗影之力凝聚于指尖,如同细微的黑色电流,渗入门锁的电子系统,几秒钟后,“咔哒”一声轻响,门锁悄然打开。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灯光更加昏暗的斜坡通道,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气味更加浓重,还夹杂着隐约的、压抑的呻吟声。
许庄舟的心沉了下去。他加快脚步,顺着通道向下。通道尽头,又是一道更加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口甚至站着两名眼神呆滞、但肌肉虬结、散发着不似人类气息的守卫。
“是被控制的‘容器’?”许庄舟隐藏在转角阴影里,观察着守卫。他们眼神空洞,呼吸平稳却缺乏生气,仿佛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
强闯会打草惊蛇。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两枚之前准备的、用暗影之力处理过的普通石子。他屈指一弹,一枚石子带着细微的破空声,打中了远处通道墙壁上的消防警报玻璃罩!
“哐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两名守卫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眼神中闪过一丝程序化的警惕。
就是现在!许庄舟如同离弦之箭,从阴影中窜出,速度提升到极致!在两名守卫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欺近身前,双手覆盖着凝练的暗影之力,精准地切在了他们的颈侧!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两名守卫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暗影之力暂时阻断了他们体内那股控制能量的运行。
许庄舟不敢耽搁,如法炮制,用暗影之力侵蚀了合金大门的电子锁。
大门缓缓滑开,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经历过废墟残酷的许庄舟,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工厂车间般的地下空间。一排排透明的圆柱形维生舱整齐排列,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每一个维生舱里,都浸泡着一个赤身**的人类!他们男女老少都有,双眼紧闭,表情或痛苦或麻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维生舱内淡绿色的液体中,悬浮着丝丝缕缕的金黑色微粒——正是“圣尘”!
这些就是“**容器”!阿尔伯特在用活人作为“圣尘”的载体和培养温床!
在车间的最深处,有几个独立的、更加庞大的操作台,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看不清面容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着,似乎在调试着什么设备。操作台连接着几个特殊的维生舱,里面的“容器”形态更加怪异,有的身体部分已经出现了非人的异化,覆盖着鳞片或角质,散发出更加浓烈的“终焉”污秽气息!
他们在批量制造怪物!
愤怒和寒意瞬间席卷了许庄舟的全身!阿尔伯特简直丧心病狂!
他强忍着立刻摧毁这里的冲动,拿出微型相机,快速拍摄着这里的罪证。这些,将是揭露阿尔伯特阴谋的重要证据!
然而,就在他拍摄到一半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
“警告!未授权入侵!警告!未授权入侵!”
他被发现了!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倒下的守卫被发现了?还是这里有更隐蔽的探测装置?
来不及多想,车间内的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那些原本忙碌的研究人员立刻停下手中工作,迅速而有序地朝着几个紧急出口撤离!同时,车间四周的墙壁上,打开了数十个洞口,一个个眼神猩红、形态扭曲、散发着暴戾气息的“成品”或“半成品”怪物,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锁定了场中唯一的活物——许庄舟!
而车间最深处的那个巨大操作台上,一个穿着高级研究员白袍、脸上带着金属面具的身影,缓缓转过身,透过面具的目镜,冰冷地注视着许庄舟,手中拿起了一个通讯器。
“目标已进入‘培育车间’,启动‘清场’程序。要活的,他对我们接下来的‘净化日’计划,很有研究价值。”
真正的陷阱!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容器”工厂,更是一个引诱他上钩的陷阱!
许庄舟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扭曲怪物,以及那个明显是头目的面具研究员,深吸一口气,将相机收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想抓我?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暗影之力在他周身沸腾,猩红的瞳孔在警报灯的红光下,如同燃烧的血液。
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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