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表的课在最后一节英语晚自习结束，凌步延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许步延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出了校门站在街头发呆。
“怎么不走了？”许步延的手慢慢牵住凌步延的手，在包含住他所有时紧紧握住。
凌步延没吱声，只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着急回家吗？”
许步延低头看了看他，然后含笑回应：“不着急，只是害怕你会困。”
“不困，咱俩去溜达溜达吧。”凌步延把书包背好，然后紧紧攥住许步延的手：“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许步延心头一颤，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学校附近的门店基本都闭店了，只剩下不远处的公园还有路灯在照亮。
“去公园吗？”
“好。”
两人走进公园坐在了长椅上，并肩挨在一起，虽然这时候有点尴尬，但是还是有埋藏很久的问题需要一一问出。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生？”
第一个问题就已经把许步延问住了。
“需要时间思考吗？”
“不需要。”许步延果断：“我不喜欢男生，我喜欢你。”
“可我就是男生。”
“所以正确回答是，因为你是男生，所以我喜欢男生，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喜欢。”
凌步延笑了，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回答。
“你真的很会回答，辩论赛如果你参加的话，第一名非你莫属。”凌步延的话正好缓和了气氛，许步延则是在一旁等待着他的下一个问题。
“好了，我问完了，就这一个问题。”意料之外。
“步延。”
“嗯？”
“我每次叫你的时候，就特别像是在喊我自己一样。”许步延的眉头皱了皱：“像是在喊一个我无法改变的自己。”
凌步延垂下眸子，眼神中仿佛夹杂着捉摸不透的星尘，轻轻松松，一捏就会散落到每个角落。
“你是害怕的吧，很抱歉，我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遇见你。”许步延的道歉不知道是在为谁，是从前的未见，还是如今的了解。
“可能吧，现实生活太残酷了，我又不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凌步延淡然一笑，他只觉得现在自己还好好生活就是个奇迹。
高二的天空总能使人更加浮想联翩，可是这个年纪的他们又能改变什么。
“破例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许步延没吱声，就好像是默认。
“我突然离开，你会怎么办？”
空气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瞬间许步延的脑袋有些宕机。
脑海里全部都是凌步延刚才问出的问题。
“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问题。”
“会哭然后好好学习，最后去找你。”许步延的话夹带着哭腔，好像哭了。
凌步延一惊，抬起头看向许步延，没猜错，一个平常仿佛面瘫的人哭起来却是梨花带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凌步延在欺负哪家的良家少男。
“你别哭啊，我只是问问……”凌步延赶紧用校服的袖子给许步延擦眼泪：“别哭了……”
这下倒好了，自己的眼泪哭干了，却忘记身旁还有一个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正准备蓄势待发。
许步延攥住凌步延的手腕，他的眼泪掉落在校服上：“你真的舍得走吗？”
凌步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高二退学，但是看现在这样的情景，他怕是没退路了。
“不舍得，我没说要走，只是一个问题，你干嘛这么激动。”凌步延小声嘟囔着，随后擦去许步延眼角快要掉下的眼泪。
“我们回家吧。”许步延收住眼泪，拉着凌步延就要回家。
凌步延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当看见许步延哭红的眼睛时，他还是止住了到嘴边的问题。
两人到家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平常一样做着事情，然后就睡觉了。
许步延把凌步延搂的很紧，快要呼不过来气。
许步延不知道凌步延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他只知道，凌步延已经有了要离开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绝对不能发生事实。
从那天以后，许步延几乎和凌步延形影不离，凌步延去哪，身后一定会跟着许步延。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
凌步延也能很明确地感受到许步延的行动，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寒冷。
“许哥，你怕凌步延跑了啊？整天形影不离的。”林卜观察两人有一段时间了，这个状态被他尽收眼底。
许步延含笑：“没有，和平常一样啊，他去哪我就去哪，你现在才发现吗？”
许步延感觉正常是肯定的，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切，你自己问问凌步延，是不是感觉最近身后多了一股压力。”
凌步延被突然点到，感觉身后一凉，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田宇在这段入班的时间里，凌步延帮助了他很多，天才跳级生也开始结交新的朋友。
“再乱猜我削你。”许步延开玩笑地威胁着，林卜做了一个鬼脸便开始对着一旁的郑曲烟泛起花痴。
“嘿嘿嘿，还是曲烟温柔。”
郑曲烟含笑看了看他，然后拿出英语练习题递给林卜：“快点写，写完给我检查。”
“o_o不加练习题的话就更好了。”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林卜还是埋头开始写练习题。
一星期后，就期末考试了。
“好好考试，放学后我带你去买零食。”已经构成诱惑了。
凌步延乖巧地点了点头，两人的考场互为隔壁，好巧不巧，他们的座号，一个1，一个2。
真奇妙，就好像是在同一个考场一样。
【请各位同学答卷完毕后，将个人物品收拾离开，保持考场的卫生，祝大家寒假快乐。】
随着广播的播报，许步延从考场出来，正好和早已经站在门口的凌步延对视上。
“亲爱的同桌，该兑现你买零食的承诺了。”凌步延含笑，这个笑容和两人初见高一那年一样，是这个冬日里最暖的阳光。
“好，今天随你消费。”许步延把凌步延的书包熟练地拿在左手，然后牵住凌步延的手，两人走在冬日恋歌的街头，仿佛是一对深爱多年的佳人。
“凌步延。”
“怎么了？”
“今年过年去南城吧。”
凌步延半天没吱声，仿佛是还在犹豫。
“去年你带我看了北城的烟花，今年去南城看看吧？”
对视间，凌步延的眼中装满了许步延：“好。”
许步延再次攥紧凌步延的手，他感觉很不真实，如果他现在是十八岁，他可以带着凌步延去很多地方，但是他现在是十七岁，去不了很多地方，却可以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
十六岁的他们可能过于年轻，但是十七岁的他们却把十六岁定格为高中最好的时期，因为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北城下雪了，今年居然下的这么早。
也许也可以理解为：下雨了，干涸的湖再次迎来了重生。
许步延的眼泪浇灌了凌步延这片干涸的湖，至此，夏天如镜，冬天如雾。
“许步延，以后的所有冬天，都希望你能在。”
“一定会。”许步延含笑，他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围巾给凌步延围上：“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雪，这次很准。”
真正的喜欢，就连雪都会恰到好处。
天气预报很准，我喜欢你也很准。
“真奇怪，上次说下雪都没下，这次居然下雪了。”
凌步延坏笑着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你小子，是不是放了很久？快快如实招来。”
许步延也不狡辩，果断承认：“对啊，没办法，天气预报不准，我只好随时待命了。”
“好心机哦。”
“好心机哦~”许步延笑笑：“乖乖不要对我阴阳怪气。”
“略略略。”凌步延对他做起鬼脸：“不听不听。”
凌步延想跑却忘记了许步延还攥着自己的手，没跑出去就算了，还一下撞回了许步延的怀里。
“要投怀送抱求得零食所有权吗？”
“做梦呢？松开。”
许步延乖乖松开了手，然后在后面扯住了凌步延的红围巾后尾。
“还不如牵手。”
许步延眯眼笑笑，把手伸出去，示意凌步延自己握住。
“许步延我真是该你的。”
“是我该你的。”
两人像是在唱双簧，有点意思。
步入超市的那一刻，凌步延仿佛回到了快乐老家，他几乎把每一样都拿了个遍。
“手下留情哦，不然我就要被抵扣在这里了。”许步延开玩笑地说着。
凌步延没听见，还是自顾自地探索。
最后这场零食快乐游在结账的一条长账单下结束。
刚出超市，凌步延把就棒棒糖扔进了嘴里。
“晚上要刷牙。”
“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凌步延同手同脚地走在前面，身后的许步延被逗得直笑：“知道自己的走路姿势吗？”
“废话！”凌步延打断他自顾自地走着，殊不知身后的某人已经快笑疯了。
“再笑把你牙掰了。”凌步延转过头含着糖命令。
“是是是，遵命阿延大人。”
最后在这条街道上靓丽的是凌步延脖子上那条红色围巾。
步延，步延。
两个步延，两个不同的人生，同名是幸运，相见是缘分，在以后就让这段奇缘继续下去吧，伴随着那条红色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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