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游暗反应过来李耘柯话里话外的意思人就跑远了。
在窗口排队拿完药打车到地方的时候刚好到和杨子越约定的时间。
几个月没见，从Y市到A市，还是难以言喻。吃饭的地方就是个小饭馆，点了菜后游暗就和杨子越面对面对着，杨子越看起来很兴奋，手舞足蹈个没完，游暗细细看着也跟着比划。
手机时不时传来震动的声响，杨子越好奇地指了指他的手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的，游暗没有立马回复，而是选择把自己的手机壁纸给杨子越看，顺便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我谈恋爱了，这是我男朋友，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杨子越记性好，即使只有侧脸，还是认出了这是之前在Y市见过的那个男生，脸上是盖不住的欣喜，跟着在下面写：这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男生！他很帅！
晚上小吃街人很多，热闹得不行，杨子越这次来A市完全是跟着他妈来蹭热闹的，办完事就准备回去了。简单吃完饭后游暗带着杨子越四处逛了逛，买了点吃的玩的就回家了。
一路堵车龟速前进，到家已经十点半，游暗打开房门，发现虞照竟然窝在自己床上睡觉，没开灯，游暗摸黑把书包挂在门后，然后轻手轻脚往床边走。
本来是想欣赏一下虞照的睡颜，结果刚俯身凑近，虞照就眨着眼睛醒了。看都没看，虞照半眯着眼，直接把游暗一把拽到被窝里，闻着熟悉的味道，不满地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下午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见你回。”
游暗撇撇嘴，给自己在虞照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说：“好久没见了嘛，你怎么不回你自己房间睡？”
补了大半天觉，结果虞照反而有种越睡越困的错觉，眼皮都掀不开，听游暗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心里顿时不爽，顺嘴反驳：“没有你我都睡不习惯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事儿游暗就有点生气，在一起之后虞照简直恨不得一天24h都监控自己，赶他回自己房间睡觉怎么赶都赶不走，要不死赖着不走，要不就是半夜又偷偷抱着枕头被子过来。
现在这架势看着也是不走了，游暗无奈，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定了个明早八点半的闹钟，敲敲虞照乱糟糟的后脑勺，退一步，“明天闹钟响了回自己房间去，不是要上课了？”
“嗯。”虞照哼了一声，不管游暗说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伸出牙齿，细密地啃咬着游暗的锁骨，痛感不明显，但被稍微舔一下就有针扎的感觉。
虞照不仅平时不老实，总爱做点小动作，睡觉的时候仗着没其他人，动静更甚，有几次游暗都被硬生生弄醒。
以为会像前几次那样顺理成章地亲吻，结果虞照啃够了就轻飘飘放过了，游暗舌头划过齿列，说，“我是什么磨牙棒吗？”
“别说，挺好用的。”
第二天早上闹钟确实是响了，但是两个人都没醒，游暗是因为晚上做了梦，被魇住了，虞照是单纯能睡，所以当刘佳斯敲门进来往前走了两步问虞照一大早跑去哪了时，游暗直接被吓清醒了。
游暗睡在外面，虞照睡在靠墙的位置，幸好被子足够大，虞照睡觉也喜欢把自己整个人都罩住，要不然一开门看见什么游暗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坐起身来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游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朝一脸怒意的刘佳佳说：“我……我不知道，可能出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游暗根本没有底气去看刘佳斯，甚至还觉得自己胳膊有点凉飕飕的。
更雪上加霜的是，虞照好像也醒了，游暗看到另半边的被子动了动，一口气瞬间提到嗓子眼，游暗清了清嗓子，把手伸进被子里，掐了掐虞照的胳膊，意有所指道：“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在被子里醒来的虞照一头雾水，不理解为什么游暗按着被子不让他出来，他脸都快憋红了，然而，下一秒，熟悉的声音让虞照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在门口，他听出来了，是刘佳斯的声音，“我刚去臭小子房间看了，手机不在他房间，打了没人接，估计又静音了，奇怪的是，被子也整整齐齐的，跟那天他走的时候一样，人跑哪去了？”
这个问题游暗实在是没法回答，刘佳斯看游暗若所所思像在发呆的样子，忙摆手说让他继续睡，虞照爱上哪上哪，她管不了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房门被关上。
虞照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自知理亏，没去惹正在气头上的游暗，讨好地笑笑，然后迅速拿上自己的衣服，灰溜溜的跑回自己房间，临走前还在嘀嘀咕咕，“以后这房门真的得上锁。”
游暗直接随手抄起虞照昨晚睡的枕头使劲往放门口扔去，成功击中了虞照的后背，虽然杀伤力为零。
等虞照超绝经意走到楼下从他妈面前路过时，刘佳斯本来不想搭理，但最后还是问了：“你一大早跑哪去了？到处找你都没找着？”
半个打工人李耘柯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波及到他这个知道一点内情的无辜人士。
早上没胃口吃饭的虞照去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咚喝完才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他妈：“我一直在房间啊，在浴室。”
听完前半句准备反驳的刘佳斯硬生生卡壳，自己是没往里走了，只好没好气地朝虞照翻了个白眼，温和斥责：“算了，不是睡晕过去就行，别人小李都等你好半天了，好好上课啊。”
心想该自己出场了，李耘柯适时地站起身来打圆场：“哈哈，没事的阿姨，确实有点早，那我们先上楼了。”
觉得自己命苦的虞照打开门就跟打开地狱一样，整个活人微死，睡衣也不换，坐没坐相地转着笔，打着哈欠翻出自己尘封已久的书包。
“谁有我命苦？暑假还得被绑来上课。”
李耘柯拿出自己的平板，点开自己写的备课记录和时间安排计划表，随口安慰，“得了吧你！省省啊，有对象的人禁止卖惨。”
谈到这个虞照可就不萎靡了，兴冲冲地把书一合，一脸好奇，势必要打探出一点李耘柯的八卦：“你长得也不丑啊，A大没人追你？或者除了你说的那个已经有对象的那个直男，你就没其他稍微感兴趣的人了？”
不聊学习虞照真的是对什么都能提得起兴趣，李耘柯看了眼表，一上午磨磨蹭蹭的，马上到十点了，过会儿又要吃午饭，一上午可以说白搭。
“哪那么容易move on？再说吧，没遇到合适的，另外，别跟我这耍小聪明啊，你白天浪费的时间晚上补上，你自己看着办。”
虞照闻言立马老实了，正襟危坐，认真听课，他可不想浪费晚上的黄金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耘柯也留下来一起吃了，虞衡也难得回来，本来饭桌上一片祥和，但是虞衡好好吃着饭突然想起来关心一下虞照的学习情况，李耘柯头都快埋到饭碗里去了，也想起了前几天虞衡跟他说，要着重注意训练虞照的英语口语。
李耘柯不确定虞衡知不知道，但是以虞照的家庭背景，多半是想把虞照送出国。
嘴里的饭嚼着都不香了，虞照顺手给游暗盛了碗鸡汤，沉默了几秒才不耐烦地回答：“爸，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上次期末考进步不是挺大的吗？”
筷子一放，虞衡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高三了不着急什么时候着急？”
“那您之前不是不怎么关心我成绩吗？说考成什么样您都能接受。”
虞衡不说话了，扫了一眼饭桌上的人就离席走了。
吃完饭回到房间里，虞照越想越生气，游暗回自己屋整理笔记去了，虞照只能跟李耘柯倒倒苦水。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爸突然成这样了，我之前次次考倒数第一也没见他说什么。”
李耘柯欲言又止，挠挠头，在措辞应该怎么委婉地告诉虞照，嗯了半天，还是决定直白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发现了你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你觉得你爸会怎么办？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平心而论，虞照不是没想过他和游暗被发现的后果，他妈还好说，心软，虞照坚持坚持就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虞衡的态度，虞照真的拿不准，可能会大发雷霆，也可能不会，也可能稳坐钓鱼台，等虞照自己承认。
脑子里闪过了千百种可能，虞照缓慢地摇摇头，斟酌着说：“接受一时半会儿应该接受不了，但是我真的执意要跟游暗在一起的话，他也不能把我怎么办，最坏的就是把我赶出家门？”
“反正我想的是，只要游暗跟我站一起就行，其他的都可以再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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