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6点,窗外天都已经黑了,游暗嗓子渴得不行,腰也痛,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结果稍微动一下全身就跟要散架一样。
“靠。”游暗只好又重新无力躺回去,虞照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另一边床单摸上去很凉,应该走了一会儿了。
摸出枕头下的电话,虞照二十分钟前的消息跳出来。
【Z.】:我先出去买饭了,马上回来。还发了个小狗摸头的表情包。
调出键盘,编辑了信息,还没点击发送,游暗就听见门口传来刷房卡的叮叮声。
现在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游暗把手机放回去,自己重新躲进被子里,闭眼听虞照的动静,开门关门,换鞋,塑料袋放到桌上的窸窣声,然后是走到床边叫自己的名字。
再不把游暗叫醒饭都要凉了,外面气温本来就低,虽然有保温袋但热气跑得很快。
“游暗……”虞照蹲在床边,伸手把蒙在游暗脑袋上的被子拿开一点,露出游暗微皱的眉眼。
拼尽全力发挥毕生演技,游暗缓慢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对上虞照笑意盈盈的眼眸,也跟着捂眼傻笑。
起身给游暗倒了杯温水,虞照把枕头垫在游暗腰下,撑着脑袋看游暗小口喝水,游暗被看得别扭,转头问:“我脸上有东西?”
虞照把游暗喝完的杯子自然接过,笑着摇头说没有,转念一想,游暗昨晚一直迷迷糊糊的,都没什么清醒的时候,瞎说两句他也不知道,于是语气又直转直下,点了点游暗的脖子,故意说,“脖子上有。”
游暗瞬间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因为不知道在哪边,只好两只手都捂着,下床太着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地上,虞照立马扶了一把,很快又被游暗撇开。
小跑到浴室,游暗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好像没什么痕迹,但是在锁骨下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一晚上过去了都还是红的。
怒气冲冲地和靠在浴室门口的虞照对视,游暗指了指牙印,一脸一定要讨个说法的样子,“你是狗吗?这都消不掉了。”
被游暗这样鲜活的样子可爱到,虞照掩唇笑了笑,两步走过去,拉开游暗的衣领,按住牙印,又带着游暗的手掀开自己的衣服,表示自己才是被咬得多的那一个:“你看看是你身上牙印多还是我身上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游暗低头顺着目光看过去,虞照连肩膀上都有痕迹,眼皮抽了抽,游暗瞬间噤若寒蝉,也不愿相信那都是自己咬的。
“还是吃饭吧,我饿了。”
衣衫不整讨论这个话题属实是有点尴尬,游暗揉揉脸,把衣服重新穿好,先生硬地转过话题。
但是虞照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得多确认几遍,昨晚不是他自己憋太久凭空臆想出来的。
坐在游暗对面,虞照把买的饭一样样打开,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在游暗把一个小笼包刚塞进嘴里的时候又杀了个回马枪:“但是你腰上是我掐的。”
饭吃着瞬间就没滋没味了,但虞照现在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只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
不惧游暗的眼刀,虞照从来没有这么好学过,势必要了解到被服务方的感受,以便下次改进。
“你……感觉……怎么样?”虞照了解虽然这个问题问出来很羞耻,但他还是要问。
游暗脸唰得红了,也失去了耐心,闭了闭眼,无奈道:“可以好好吃饭吗?”
“好吧,我不问了。”虞照终于放弃在游暗的爆炸边缘蹦迪,安安生生陪着游暗吃饭。
双休日就这么在酒店度过,期间刘佳斯打电话来过问,虞照联合路津一起蒙混过去了。
即使现在有了双休,但在忙碌枯燥的高三生活里大家依然觉得喘不过来气,卷子写了一张又一张,分数却不是一分一分地在涨。
12月初雪过后就频繁下雪,走廊里每天都是黑漆漆的脚印,马上到月底了,新的一年快开始了。
31号那天是周五,高中生就喜欢赶潮流,网上近年来关于跨年倒计时的活动也是越来越火热,一行人一拍即合,也打算去市中心时代广场凑凑热闹。
从放了学开始就不得了,本来周五放学来接孩子的就有很多人,校区又离市中心很远,等游暗他们以龟速到达的时候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离12点也还有两个多小时,游暗不想这么早去广场上人挤人,所以先和虞照逛了逛夜市,随便买了点吃的。
但事实证明,这个时间段去到哪里好像都是人山人海根本没差,经过一个卖花的地摊前时,虞照听到一个脆生生又带点怯懦的声音叫他哥哥。
低头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至多不过七八岁的一个小女孩,洁白粉红格子布铺在水泥地上,上面摆满了鲜花,颜色各异,但是大多数都是玫瑰花。
看见面前的两个大哥哥驻足停下脚步,头发乱糟糟看起来没有人帮忙打理的小女孩猛得站起身,捏紧了衣角,鼓起勇气问:“哥哥要买花吗?我卖得很便宜的。”
游暗蹲下身,没有去看花,看了眼女孩灰扑扑的脸蛋,柔声问:“只有你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女孩回答地很顺畅,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妈妈在另一边卖,爸爸我不知道。”
小女孩面前剩下的花都可以包成一整束了,虞照在小女孩周围看了看,没看到二维码,于是开口问,“小朋友,你是只收现金吗?”
“嗯。”小女孩点点头,“妈妈说收现金,一朵3块。”
虞照暗道不好,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跟游暗说在这等他,虞照跑着去旁边的小店换现金了。
街上到处都是人,看一眼就觉得呼吸不顺畅,蹲久了腿有点麻,游暗站直了,往外走了两步,想看看虞照回没回来,结果转头就和一个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两个人都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人就跑远了。
手蹭破了一点皮,沾了灰,游暗没有去碰,担心感染细菌。小女孩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小跑过来扶着游暗起来,顺便把游暗脚边掉的东西捡起来递给游暗:“哥哥,这是你的东西吗?”
“什么?”游暗弯腰接过,是很眼熟的一个信封,跟那天凭空出现在他桌上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全新的,封皮是也只写了游暗收三个字。
没有犹豫地打开,一次还可以解释是巧合,但是第二次就不可能了,况且游暗也给第一次的巧合打了问号。
但是很遗憾,这次信封里也是空的。
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所有可能的人选,游暗真的不能确定是谁,现在这个人完全在暗处,游暗摸不到一点头绪,甚至连刚刚那个人的背影都没看清,只知道那个人应该体型瘦小,是个男人。
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虞照回来了,大庭广众的,一个小女孩明晃晃拿那么多钱也有点危险。虞照换了现金之后,顺便去超市买了个绣花小包,把现金和一些糖果都装在了里面,给小女孩把包挎在前面,虞照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哥哥把钱都装在里面了,你把这些花都给哥哥好吗?”
小女孩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指了指地上的花,又延迟地低头拉开拉链,一眼就看到了数张红爷爷,“太多了哥哥!一张就够了!”小女孩边说变伸手去掏,准备把多的钱还给虞照。
“多的拿给妈妈好吗?”虞照重新给女孩把拉链拉上,同时叮嘱她要小心小偷,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游暗不知道具体多少数额,但虞照对钱这个东西一向也大手大脚,碰见这种情况,给的只多不少。
信封已经被游暗扔了,他不想多浪费精力在这上面,既然已经出现了两次,那想必第三次也快了。
帮着小女孩把花都包起来,游暗朝小女孩笑了笑,宽她的心:“没关系,这些是你应得的报酬,卖完了就去找妈妈汇合好吗?”
寒冷的冬夜里,小女孩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很坚强地没有哭出来,把所有花都双手交给虞照,小女孩认真给虞照和游暗说了谢谢,然后挥挥手跑走了。
还真别说,全部拢一起还有些重,虞照左手抱着花,右手接路津的电话,嘴里应着马上马上。
挤挤挨挨到广场的时候,距离倒计时仅剩最后半分钟,虞照把花交到游暗手上,然后站在人群里,和游暗一起抬头望向前方的电子大屏,小声倒数,周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很兴奋,当数字变为1的时候,有人放飞了手里的气球,有人大声尖叫,游暗转头和虞照对视,齐声说,“新年快乐。”
倒计时结束后,激动的余韵犹在,大家都不想立刻回去,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打车也打不着,打着了也只能在车里度过新一天的几个小时,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人扫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城边去放烟花。
四个轮的车子堵,但两轮的自行车不堵。
五个人一人一辆小蓝车,逆着归家的人流,乘着寒风,往城市的边缘骑,路津已经完全放飞自我,边骑边大声唱歌,渐渐的,大家的声音都越来越大,惹得路人频频回头,但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嘲笑,是艳羡。
因为这是仅有一次的年少轻狂。
到了地方后,虽然兴奋,但也记得遵守规定,没有放特别大的礼花,只是人手拿了一把仙女棒。
路津转着圈地奔跑,引线燃完了跑累了就停在原地放声大喊:“伦敦,等着我!今年我一定会来的!”
前面的三个人站成一排,听路津喊完也觉得心痒,跟着喊:“上了大学后我一定要狠狠谈恋爱!去你爹的高考!”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定!”
游暗看着面前刚被虞照点燃的仙女棒,忍不住笑了笑,转头问:“你有什么想喊的吗?”
“没有。”虞照深思熟虑过后摇摇头,认真说:“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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