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小娘子自然就是几名衙差刚才一直在找的人,如今人已经找到,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季染等人还得跟他们回衙门交代事情的经过。
“还要跟你们回衙门?”胡兰香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心想这些衙差们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连忙开口解释:“几位差爷,我们今日只是路过,没有做什么...”
“婶子,您别担心,我们就只是让你们去衙门说明一下今日的情形,问清楚就好,不会耗费什么功夫的。”
胡兰香心道:谁知道是不是也把她们当作同伙给抓起来?
她忽地想起从前老人们在村头说古时说起的事,衙门里的人是最不讲情面的,有时候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抓到监牢里去,若是给他们一些银钱打点,说不定就能出来,要不然就只能横着出来。
想到这里,胡兰香不由地朝着箩筐所在的方向看去,今日赚了不少钱,难道都要打水漂了?
“能不去吗?我们就在这儿说。”胡兰香拼命挤出一抹笑,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
平时这些个衙差走街串巷惯了,看着胡兰香这模样,自然也知道猜到她这番作为的因由。
那名圆脸衙差反应稍快些,连忙解释道:“婶子,您放心,这件事儿主要是我们上官要过问的,所以才要你们去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这时,季染蹲的腿脚酸软,正想起身,却被那小娘子死死地拉住,不让她离开半分。
“别,别走...”
大抵是觉得季染跟她的年岁相差不大,又或许是季染是她获救后第一个见到的女子,她对季染格外依赖。
季染见她这模样,忙安抚道:“没事,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没事了。”
胡兰香和秦怀英也跟着劝,可那小娘子依旧不愿放开季染,任谁劝说都无济于事,显然是被吓得狠了。
季染只得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只是我现下脚有些酸,咱们站起来好不好?”
那小姑娘闻言,点了点头。
许是蹲的时间太久,两人起身时险些栽倒,旁边的圆脸衙役想要拉住二人,那小娘子仿佛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慌忙躲避他的手。
“啊!别碰我!”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怀英盯着圆脸衙役的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绑的严严实实的的几个人贩子瞬间就明白了。
忙开口道:“ 这位小娘子想必是被这些汉子吓着了,男子靠她太近恐怕也会吓到她。”
“嘿,怪不得。”圆脸衙差将手收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如小兔子一般的的小娘子,季染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望着她凌乱的头发,扭头对着几名衙差道:“能否等我们一会儿,我带她梳洗一下。”
若是让这小娘子就这般乱糟糟的出去,再加上那些被绑住的汉子,旁人一想,便能脑补出事情的大概。
“哎,说的有理,还是你细心。”
说着,那名瘦一些的衙差到后头的屋子里找了个木盆打了一盆水,季染、胡兰香和秦怀英帮着她打理了一番,原先还看不清面容的小姑娘收拾了一遍,倒是露出原本精致的面容。
“这小娘子长的可真好看,就跟那画上的仙女一样,怪不得这些穷凶极恶的畜生才对她下手。”胡兰香眼里闪过惊艳。
小姑娘闻言,伸手摸自己的脸,闪烁着大眼睛:“阿姐,曦娘是不是不应该长这样啊?”
其实孟曦最初被抓的时候,那几个人贩子也说过这样的话,都说她长得太好,怨不得她被人盯上。
季染脸色微变:“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长得好看没错,错的是那些坏人。”
说着,季染踹了被绑着的汉子一脚:“打死他们!”
那汉子冷不丁被踹了一脚,想叫出声,但嘴巴被布堵的严严实实的,只发出一阵闷哼声。
说着,季染又鼓动孟曦也踢一脚:“来,你也来出出气。”
“我?”
“嗯,踹他!”
说着,季染又踹了一脚,那汉子想瞪季染,却被之前说话不耐烦的衙差扇了一巴掌。
“嗯...”
孟曦学着季染的样子,远远地踹了一脚,力气虽不算大,到底算是知道反抗,季染一脸欣慰。
赞道:“做的不错!”
“行了,你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快些回衙门去交差,待会儿你们也能早些回家。”都找了一日的人,几人早就疲累得不行。
*
到了庆泽县城的衙门,季染才知道,原来走丢的小姑娘是庆泽县新上任县令的女儿。
县令夫人知道女儿找回来了,早早地在前衙迎接,一见着女儿,连忙上前抱住,心啊肝啊地叫。
瞧着县令夫人脸上的疲态,季染就知道这夫人今日定然一直提心吊胆。
而孟曦在见着母亲后,一直拉着季染的手也松开了,直接扑到县令夫人怀里哭泣。
季染几人被带到府衙内,县令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几人一一答了。
“这么说,是你们恰好路过,救了小女?”县令孟逸行眼神微闪。
“是啊,大人,我们今儿在集市上卖完东西,正好肚子饿了,就买了几个包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歇脚,顺便填饱肚子,正好就听到巷子里有求救的声音,我们瞧着小娘子被绑着...觉得事情不对,才想着找个差爷过去看看。”
“倒是机警!”
孟逸行轻轻抚动胡须,又询问了几人住处,今日卖的东西和行程,便也确定几人确实是路过救人的,便道:“你们既救了曦娘,也算是于我有恩,来人呐...”
话音落下,便有一男子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锦袋,依稀能瞧见里头元宝的模样。
“这是给你们的谢礼,一点儿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胡兰香看了一眼,“我们可不能收,就只是路过,刚好撞见了,这倒是不必!”
此刻的季染只想快些离开这儿,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又道:“大人,今儿这事儿应当是了了吧?我们能离开了吗?”
秦怀英也跟着开口道:“这位大人,我们还得早些赶去城门口附近坐车呢,耽搁这许多功夫了,若是去得晚了,恐怕就赶不上牛车了。”
几人连连推拒,说什么也不肯收那银子,孟逸行只得作罢。
孟逸行摆摆手,又吩咐下头的人帮忙准备马车,而后才道:“你们既救了小女,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说罢,便让两名衙差将三人送回家。
三人离了县衙才总算觉得整个人松了一大口气。
“刚才我在衙门里,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秦怀英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心有戚戚。
“没想到那县太爷这般和善,我当时可是一点都不怕。”胡兰香浑然忘了自己刚才在衙门里头腿抖的险些站不住的样子。
“不管怎样,咱们总算是安然出来了,今日的东西也卖光了,顺带还做了件好事,见着了县太爷,也算是圆满了!”
刚才在衙门里,季染还没觉着有什么,现下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不过,想到今儿救了县太爷家的小娘子,县太爷还说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的话,心里就忍不住生出几分踏实的感觉,若是她日后真遇上什么事,说不定还真能让县太爷给她帮忙。
给三人驾车的两名衙役正是刚才帮忙抓人贩子的其中两名衙差,其中一个是圆脸的衙差,他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听到车内几人的对话忍不住勾起唇道:“我们这位县太爷啊,是个难得的好官,刚来庆泽就一头扎到公务上,家里的事情也就不大上心。”
剩下的话,他不说,三人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孟县令刚到任没多久,时间都花到衙门里去,家里的事自然管不了多少,孟夫人要操持家事,这孟小娘子许是因为没人管束,所以才丢的。
那圆脸衙差又顺带说起孟县令来到庆泽后做的好事,三人听了,也跟着感慨,一来二去,几人倒是对孟县令的观感越发好。
“对了,我姓陈,以后你们在城里若是遇上什么事情,只管来衙门找我!”
说着,陈云乐又介绍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另一名衙差:“他叫马武,以后你们在城里遇上什么事也可以找他!”
透过素色的帘缝,季染依稀能瞧见马武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最初她找衙差帮忙时,对她语气不耐的人就是他。
季染想了想,若她真有啥事,恐怕也不乐意找他。
马车比牛车快很多,几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很快便到了清河村,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最热的时候,村里人都在村口的树下纳凉。
有人眯着眼在树下打盹,脑袋微垂,眯缝着眼,怀抱着靠在一块大石头旁,他正梦见家里刚种下的禾苗长成稻子,正收了谷子吃新米呢,就听见旁边有人喊。
“有官差来我们村了!”
“官差?!”他立马惊醒,他记得他吃新米的时候还没往上交粮呢,莫不是有官差来抓他了?
他到处寻找官差的身影,果然在去往城里的村道上瞧见一辆马车,马车上赫然坐着两名穿着官服的官差。
“呀!”他被吓得连忙站起想逃,就在这时,他瞧见不远处的田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秧苗,才发觉刚才只是做梦。
这时,其他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这也没到收粮的时候啊,这些官差来干什么?莫不是有别的事?”
众人各自猜测,好奇那两名官差是来干嘛的,就见那辆马车直直地往村里去了。
有那好事的远远跟在马车后头瞧热闹,最后发现那马车直直地停在梁家和季家门口,季染三人还从马车上下来。
“哎呀,这两家人是怎么回事?官差竟然送她们回家?”
“咦,好像还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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