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棠摸准了江凛的性子,接下来的日子里屡试不爽。
她惯性的欺负他,辱骂他,视他为草芥,丝毫不掩藏自己对他这幅模样的厌弃,但她也没忘了,在江凛痛苦不堪的时候转而给他一点甜头。
她会浅尝辄止的给他好处,可能是一个吻,也可能是一句“小狗乖”顺带摸摸头。
早上的时候林镜棠被江凛缠烦了,看他像条金毛似的黏糊着自己就会大声地骂他,让他滚,或者打开衣柜让他照照镜子让他好好照照自己现在的恶心模样。
江凛被她斥责得眉眼耷拉,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去捏她的裙角。
林镜棠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胸口处是白色的蕾丝木耳边。
被关在屋里的这些天,翻箱倒柜成了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江凛将这里布置成了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好地方,林镜棠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挂放了满满当当的衣服,她干脆将所有衣服全抱出来,站在镜子前玩“奇迹小林”。
不得不说,江凛这个挨千刀的眼光还算不错,选的这些衣服虽然有公主风,辣妹装,还有知性风,虽然风格迥异,但全是她的尺码,而且都很贴她的身材。
林镜棠按照顺序挑了条裙子,白色的的连衣裙勾勒出她细窄的腰身,裙摆下是她两条纤细的长腿。
江凛将抽屉里的纸袋子递给她:“还有丝袜。”
林镜棠暴力地拆了袋子,将同色系的丝袜套在腿上,端详边缘勒出的那一圈小小的软肉。满意的点头:“眼光还算不错。”
江凛凑了过来。
林镜棠摸了摸他的脑袋,然而后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回脑袋站起来。
他与她对视,眼底里是深藏着的火。
穿得好看,心情也难得变好一点,林镜棠翘着二郎腿去逗江凛:“就这么喜欢姐姐吗?”
江凛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想用最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却发现语文课本里的词语都落了俗套。
他只想将她藏起来,慢慢的将她占为己有。
“可惜了。”林镜棠在镜子前转圈圈,“要是能给周叙白看就好了,他说不定会喜欢这种。”
那人还记着他校庆上穿的白裙子,想必也会喜欢这件。
林镜棠没注意到的,是江凛眼底的火焰忽地熄了下去,转而代之的,是怨毒的恨。
江凛幽幽道:“你果然喜欢他。”
林镜棠回头,拧眉看向江凛。
人长期与疯子在一起是会变疯的,比如林镜棠。
“我当然喜欢他,他不会像你这样把我关起来。”林镜棠问他,“你知道我有多少天没见到外面的太阳了吗?我在这间小屋子里都快憋疯了!”
这样长时间把人关着当然不是事。只是江凛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只是比周叙白少了点时间。
少了点和林镜棠亲密相处的时间。
或许日久生情后,她也会对自己动心。
“我只是希望没有人能来打扰我们。”江凛说,“姐姐,你不觉得这段时间很安静吗?”
可不是太安静了吗?
林镜棠在心里冷笑,除了江凛,她哪还见到了其他活物?
江凛道:“我不理解,姐姐。”
江凛说:“我不理解周叙白究竟哪里好。”
江凛幽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真的了解周叙白吗?你知道他的一切吗?”
“姐姐,你总骂我是个疯子,你有没有想过,他比我更疯!”
“他告诉你他为什么去斯里兰卡了吗?他是不是说是为了处理他朋友的事故?如果我告诉你,萨马拉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呢?是他为了抢夺别人的矿场,让萨马拉违规操作,造成矿场塌陷!”
林镜棠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对商战里见不得人的手段没有兴趣。
她不是傻白甜,她清楚观金这么大体量的公司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运气和偶然。
林镜棠对江凛嘴里的真相并没有什么兴趣:“这是观金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镜棠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嘴里轻哼起了歌。
江凛眸色变暗,问她:“那你认识陈馥蝶吗?”
林镜棠果然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
见对方来了兴趣,江凛勾唇:“是的,小蝶是裴准的律助,她的父亲是观金的资方之一,她与周叙白的关系,可就更奇妙了。”
江凛问她:“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从周叙白出现后,你和裴准的关系就开始渐渐走向决裂吗?”
“因为这一切都是陈馥蝶和周叙白计划好的啊!”江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激动,“他早已经视你为囊中之物,他一直都在挑拨你和裴准的关系!如今你和裴准分手,他一定会来挑拨我俩的关系!姐姐!”
林镜棠的神色变得震惊,她艰难地往后退了几步。
为了让林镜棠死心,他曾经调查过裴准和周叙白,当侦探将这些结果拿到他面前时,属实将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周叙白的病,不比他轻在哪。
江凛去抚林镜棠颤抖的眼角。
他这善良又愚蠢的姐姐啊。
她似乎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热情又天真的去爱着身边的人。
她像一只张大了翅膀妄图将风雨都拦截的小母鸡,紧紧地护着她的崽子们。
无论是小语还是他,都是她认为要包容要被爱的对象。
他问她:“他让你很难过吗?”
林镜棠让江凛闭嘴:“别再说了!”
江凛并没有停止的打算,他的手搁在林镜棠的腰上,他不过轻轻一带,她就轻而易举的到了他的怀里。
江凛爱死了这样的林镜棠。
他喜欢看她束手无策的模样,在面对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时她是那样的无辜,那样的无措。
她就像乖乖待宰的小羊羔,睁大着她又大又湿润的眼睛,温顺又恐惧的看着这个疯狂又可怕的世界。
他的好姐姐,在这种时候,只能依靠他。
江凛道:“我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些,姐姐,你知道周叙白在伦敦有个小公寓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在里面都藏了什么吗?全是你的照片。他把你的照片贴在屋里子的每个角落,哦对了,他的腕上还有你的名字,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
林镜棠闭了闭眼,她躲在他的怀里,去感受头顶处来自他下巴的摩挲。
江凛紧紧地抱着她,满足又安心:“这就是我和他的不同,我永远都不会舍得让你难过。”
他说:“你说这样的男人,他会不会做出比我更疯狂的事情呢?姐姐,待在我的身边,让我来保护你。”
“我不信!”林镜棠小声的反驳,“他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
江凛怒了。
她怎么能这么怀疑他?!
江凛掐住了她的手臂,忍着怒火摇晃她:“他在你的心里就这么好么?”
“小凛。你先冷静一下。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是我的初恋,我们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相遇,相爱,他是我的初恋。”林镜棠叹了口气,“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叙白不是什么样的人?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江凛怒极反笑,拉住林镜棠的胳膊往门口的方向:“那你就亲自问问他!去看看他的手腕处到底有没有你的名字!”
“我不去!”林镜棠挣扎,“放开我!他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江凛!”
江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精巧的银色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锁后,紧绷着的铁链犹如蟒蛇般从门把上蜿蜒下来。
江凛去解铁链:“如果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
林镜棠说得坚定:“我不会原谅他。”
“可是你算什么东西?”林镜棠气得发抖,她指着江凛的手指都在颤抖,“江凛,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算。”
她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周叙白么?”
“因为他绝不会这样对我,绝不会!”江凛宛如阴暗处滋养的有毒植株,可是周叙白不,他的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江凛:“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看看。”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江凛欣赏着她的绝望,搂住她的肩膀。
江凛带着她往外走:“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吗?”
时隔数日的天光让林镜棠有些眩晕。
她被关在屋里快有一周,每天见到了除了镜子里的自己,便只有江凛。
乘坐电梯到物业大厅,再到小区的花园走廊,就连空气都那么清新美好。
迎面走来散步的大爷大妈,笑着与林镜棠和江凛打招呼。
虽然事实不是这样,但林镜棠相信,在陌生人的眼里,她与江凛看起来一定像是很般配的年轻夫妻。
林镜棠笑着回了招呼。
她感受到江凛握着她手臂的手倏然收紧。
这就对了。
林镜棠反握住江凛的手臂,两人好像真成了路人眼中的小情侣。
林镜棠语气轻快:“江凛,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庆幸我还算个好姐姐。”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总是怕我做的不够好,把你和小语带坏,所以我始终规范我的一言一行,我希望等我死后你们也能像普通的弟弟妹妹一样给我立碑,给我烧纸,告诉你们的后人说你们有个好姐姐……就像以前家庭伦理电视剧里写得那样,长姐如母,在你们的心里,我虽然做不到完美,但也足够让你们铭记于心,感恩一辈子。”
“为此,我连谈恋爱都要精挑细选,甚至连约P都不敢随心所欲,我对每个想和我上床的男人精挑细选,我要确保他们人品足够正直,钱包里有足够的钱能供你们上大学……”
林镜棠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们。”
林镜棠停住了脚步,她去捏江凛的下巴:“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亲爱的弟弟。你真是疯了,你竟然想艹我,当然,我允许你这个年龄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意淫,我甚至很开心你的意淫对象是我,但是,你不该告诉我。”
“因为你眼中的林镜棠是美好的,是正直的,她是个天地下最好的姐姐。”林镜棠踮起脚尖,似要去吻江凛的唇,“可是我不是。”
林镜棠温软的唇附在他的面颊上,细若游丝的热气将男孩蒸得发烫。
她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你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小凛。我不是你自以为是的好女人,如果你认为一间屋子就能困住我,几句话就能让我死心,那你也太小瞧你姐了。”
“姐……”
眼前的人明明在他的面前,却像是长了翅膀,随时会从他的身边飞走。
走到头的公园外是车辆横行的马路,校车披着晚霞驶来,等在路边的家长纷纷迎了上去。嘈杂的人声盖住了她的说话声。
江凛看见林镜棠在说话,却又听不清。
他看见她往后退了一步。
江凛想抓住她。
林镜棠踮起脚尖,落了吻在他的面颊上。
像羽毛一样。
慢慢的游移,慢慢的轻拂。
最后落在了唇上。
江凛睁大了眼睛。
林镜棠往后退了一步,玩味的欣赏他的反应。
“你说。”林镜棠附在他的耳边,“既然周叙白都能为了我在手腕上刻字,你为什么不能呢?还是说你对我的爱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江凛后知后觉,急忙地往前一步,抬起手试图证明自己:“我可以的!我可以!我现在就……”
骑士点燃了圣火,等着他的女皇下达审判。
林镜棠打断他:“去死吗?”
“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办最盛大的葬礼。”林镜棠笑得残忍,“毕竟你是我最爱的弟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