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了关于他的新发现。每一个新发现都让少女雀跃。祝澄发现陈逾白总在换创可贴。
采风结束后的第三天，他们在市图书馆偶遇。午后阳光斜斜地穿透玻璃幕墙，陈逾白坐在靠窗的位置翻一本摄影集，脖颈上的金属哨垂下来，在纸页上投下一小块晃动的光斑。
祝澄假装不经意地坐到他斜对面，举起相机调整焦距——镜头里的他正用指尖摩挲着后颈，那里贴着一枚崭新的创可贴，边缘微微翘起。
“同一个位置贴这么久，不会闷吗？”她终于忍不住问。
陈逾白抬头时，虎牙无意识地刮过下唇：“习惯了。”
习惯是个危险的词。
就像祝澄习惯在每次按下快门前屏住呼吸，陈逾白似乎也习惯用创可贴遮盖那道十字疤痕。直到周末的足球友谊赛，她才窥见真相——
烈日当空，陈逾白作为替补上场，黑发被汗水浸得透湿。祝澄躲在看台最后一排偷拍，镜头却在他进球瞬间突然偏移：他掀起衣摆擦汗时，后颈的疤痕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色。
“你过敏？”赛后她堵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攥着刚从药店买来的医用敷料。
陈逾白的睫毛颤了颤。他后颈的皮肤还在发红，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情绪激动就会这样。”
“小时候摔伤留下的神经性皮炎。”他转过身，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她视线里，“医生说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后颈上。
烫的。
祝澄的医学常识在此刻土崩瓦解。
她指腹下的皮肤随着脉搏跳动，温度从36.5℃一路飙升到足以融化胶卷。陈逾白的声音混着喘息落在她耳畔：“…就是会暴露某些我不想暴露的事。”
比如现在。
比如她凑近观察疤痕时，发丝扫过他锁骨引发的连锁反应。
比如她撕开敷料包装的细响，让他喉结滚动得像个故障的节拍器。
“别动。”祝澄踮起脚尖，医用敷料取代了卡通创可贴。她的呼吸拂过他耳后的绒毛，“以后用这个。”
陈逾白忽然笑了。他转过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她：“祝澄。”
他贴近她的耳边。祝澄清晰地感知着体内的多巴胺成指数型上升。
这算耳鬓厮磨吗？
她憋出：“嗯？”
“你知不知道…”他低头时金属哨滑出衣领，冰凉的贴在她手背上，“你贴敷料的时候，我后颈的监测数据够做十张心率图？”
图书馆顶楼的钟声恰在此刻响起。祝澄的指尖还粘着他皮肤的温度，而陈逾白已经退后一步，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他刚刚偷拍的她：瞳孔放大，耳廓通红，医用剪刀僵在半空。
“扯平了。”他轻笑，露出带着几分可爱的虎牙，晃了晃手机，疤痕在敷料下泛着新鲜的粉红色。
两人长久的对视被"哗啦"一声打断。
林小满抱着一摞漫画书撞开隔壁桌，马尾辫上的银杏叶簌簌掉落："澄澄！..."她突然噤声，盯着陈逾白后颈的敷料眨了眨眼，"哇哦！"
林小满突然转身，手肘碰倒了咖啡杯——
一只戴黑色护腕的手稳稳接住杯子。穿深灰色卫衣的男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袖口露出半截素描本："《灌篮高手》28卷...湘北对山王这场，你当年画错过战术板。"
林小满的耳根突然红了："陆予川？"
他把咖啡杯放回桌面，护腕边缘隐约露出褪色的"LYC"刺绣，"你说要请我喝奶茶。"
祝澄挑眉。这档子事她着实不知道。小满和她是初中同学，虽然高中不在同校，但是多年以来关系仍保持得很好。但是，眼前的这位，着实是被藏着掖着的。
"你们认识？"祝澄用镊子戳戳小满手背。
"高中同学！"林小满抓起《篮球飞人》挡住脸，"不熟！"
陆予川从素描本里抽出一张速写递给她："上次你说想看美院的写生课。"
纸上是被夕阳笼罩的操场，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踮脚够篮球框，发梢沾着柳絮。
"这...这谁啊？"林小满声音发飘。
"不知道。"陆予川把护腕往上拽了拽，盖住腕内侧用钢笔记的日期，"只是觉得...构图很好。"
“林小满，你挺有出息啊？那谁？！”祝澄双腿盘坐在床上，一边摇晃着小满的肩，摇得床另一边的小满的马尾一晃一晃，“这你都不告诉我？”
“就是……好朋友嘛。对吧。”林小满缓缓扭过头。
祝澄眯了眯眼睛，摇摇头，表示失望。
小满顿了顿，张口：“话说，澄澄，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喜欢陈逾白啊？”
“我……看见他就很开心……看到他的伤疤我会担心……”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晚，少女躺在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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