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匪吃的不亦乐乎:“师父,你这手艺太棒了,以后开饭馆,肯定能挣不少钱!”
郑稻听到王将匪的马屁,笑开了花:“之前还惋惜你没有把趁手的宝剑,没想到你去了趟北阙山,既突破了剑法,又寻到宝剑,真是双喜临门!”
郑稻摸摸下巴,感慨道:“今天这日子,不喝点酒,可惜了。”
王将匪一听,抬起脑袋,挑眉道:“师父,你不是偷藏了好几坛酒吗?此时不喝,要待何时啊?”
“也是,”郑稻砸吧砸吧嘴,一拍桌子:“行,我现在就去拿酒!”
“我去我去!”王将匪起身拿酒,给郑稻和自己都倒了一碗,她喝得开心,醉眼朦胧,忍不住感叹:“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门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王将匪眯着眼睛一看,感觉像是马途:“马教头?”
郑稻道:“马教头应该是来伙头营商定除夕年夜饭的事。”
王将匪扫了桌上的酒,不确定道:“师父,马教头看到咱俩喝酒了,他不会举报咱吧?”
郑稻听到她的话,爽朗大笑:“不会的,你们马教头不是那样的人。”
“师父,说得你好像对马教头挺了解似的,你是不知道,马教头训练我们时,那叫一个惨无人道的虐待。”王将匪大吐苦水,正准备细说,再一抬眼,马途就站在门口,吓得她马上闭嘴,默默将酒坛藏在身后。
郑稻站起来,对王将匪交代:“你先吃吧,我去同马教头说说年夜饭的事。”
王将匪闻言,并未多想,等到郑稻离开,她又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半个时辰后,郑稻回来,递给王将匪一封信:“小匪,这是你们马教头给我的,好像是你的信。”
“我的信?”王将匪狐疑接过,没人知道她在历州军,更不会有人给她写信。
她低头看见信上的名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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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散发着暖洋洋的光晕,王将匪小心翼翼拆开信,这封信是枣儿寄给她的,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稚嫩得很,一看就是刚学字的人写的。
枣儿满满写了两页,先是祝王将匪新年快乐,虽说是还未到新年,想来枣儿也拿不准王将匪收到信的日期,索性先写上了。而后就说了些自己的近况,她接到了小生,小生如今也在绣坊做活。绣坊很好,她的字就是和绣坊的姐妹学的。钱大娘对她也很好,枣儿让王将匪不要担心她。枣儿又说很想王将匪,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王将匪笑着看完第一张纸,翻到第二页时,眼色倏地一顿。枣儿在信上说,她在绣坊听到客人闲言,说是监察御史正在巡访,估摸年后就能来衡都。
王将匪看完信,将信收起,她望着摇曳的烛光,神情凝重下来。当初在衡都之事,知府一手遮天,她便想要解决范广,还衡都一片青天。只是当时仅凭她一人之力,尚无法撼动知府。如今她等的人终于到了,王将匪心中既兴奋激动,又有些许担忧,若是此人和范广之辈是一丘之貉,那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王将匪下定决心,不论监察御史如何,既然得到了消息,那她定要前去探上一探!她决定了,年后,一定要想法子去衡都一趟。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新年。其他营都欢天喜地,总算能休息了。只有伙头营忙得脚不沾地,热火朝天。
总算忙完了下午最重要的那顿饭,王将匪累得都快散架子了。
夕阳西下,太阳最后一抹余晖将天边映得通红一片,王将匪摊在厨房门前的竹椅上,实在是不想动弹。远处,王将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跑过来:“阿——阿兄!阿兄!”
“怎么了?”王将匪有气无力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将石一脸兴奋:“营中大部分寝舍都决定,年夜饭吃打锅子!你们伙头营不用准备年夜饭了!”
“真的假的?”王将匪从竹椅上弹起来,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当然是真的,”王将石点头,“原本是咱们寝舍决定年夜饭整一个独特的,大家想到你之前说过的打锅子,一拍即合,决定咱们舍年夜饭就吃打锅子了。包打听那张嘴,你也知道,不出半个时辰,整个营,不,是整个历州军的兵们,都知道咱们吃打锅子了。原本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口味也不一致,新年了,大家都想吃点合口味的。打锅子嘛,什么口味都有,最适合大家一起吃。挺多人觉得新奇,也想试一试,这不,一传十,十传百,大部分寝舍都决定吃打锅子了。”
“这感情好,”身后传来郑稻的声音,王将匪回头看去,郑稻正用粗布擦了擦手,乐不得道:“不用咱们伙头营做饭了。”
王将匪道:“师父,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就是,稻叔,反正伙头营也没什么事了,今天是过年,营里可比这热闹多了。”
郑稻架不住两人一通劝,便答应了。
王将匪又道:“阿弟,你先带着师父回去吧,我去把小璟带过来。”
她交代完王将石,便去了军医处。果然不出她所料,陆清安正在医堂磨药,他的手莹润修长,握在木轮上,因着用了力,便露出浅浅的筋骨来,他神情认真,薄唇轻抿,鸦羽般的睫毛轻垂,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甚是好看。
药碾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不同于外面热闹喧嚣的宁静。
陆清安听见动静,抬头看见王将匪,眼中的冷色瞬间化成水:“阿匪。”
王将匪上前,大咧咧道:“小璟,今天可是新年,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药?外面可热闹了,咱们今个吃打锅子,现在就等你了,快和我回去吧。”
“这些药还没磨完,”陆清安轻声道:“况且,我也不喜热闹。”
王将匪急性子,一把将陆清安拽起:“啊呀,今天过年,难得热闹,好多吃的呢,要是去晚了,肉就没了!再说这些药材什么时候都能磨,过年可就只有今天,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磨!”
陆清安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悄悄勾起嘴角,他放下碾子,半推半就被王将匪拽走了。
两人回到寝舍,果然如王将石所说,寝舍区里可比往日热闹许多,寝舍门口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看起来分外喜庆,也冲淡了军营一向的肃杀之气。
寝舍里,胡大勇他们已经支好了锅子,就等着王将匪和王将石了。因着过年,军营里宰了几头大肥猪,桌上的菜色也比往常丰盛不少。锅子冒着热气腾腾的烟,大家把肉、菜、面等都下进锅子里。今日除了轮岗的士兵,其他人允许适量饮酒,军营中举杯碰撞、欢声笑语之声此起彼伏,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
王将匪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突然想起了从前。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一直在王家寨,每年过年时,也是寨里最热闹的时候,爹娘会给寨里的小孩发守岁钱,大家围坐在一起,在篝火下,共度新年。
当时只道是平常,如今咫尺天涯相隔,想家时,只能把从前的回忆在脑海中一遍遍品味,让那些曾经的美好欢笑填满心中那些空落落的地方。
烟雾缭绕,看不清同桌之人的神情,王将匪垂眸,不想让大家看出她的异样。身旁的陆清安察觉出她的落寞,低声问道:“阿匪,在想什么?”
“没什么,”王将匪抬起头,装作不在意地笑笑:“只是在想,我的家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吃年夜饭呢?”
王将匪此言一出,王将石放下筷子,想到寨中的家人,眼睛也湿润了。
桌上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不约而同,也想到了自己的亲人。阿四抬手抹了抹眼泪,嘟囔道:“我第一次离开我娘过年,家里就我娘一个,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有没有买点肉吃。”
于大伟叹了声气:“我闺女最喜欢糖葫芦,往年只有过年时,我去赶集,才舍得给她买一根。要是知道今年不能和她过年,去年我就多买几根了。”
眼见桌上的气氛陷入悲伤,包打听道:“没事,我听说咱们入营满一年后,就能有假了,明年,明年肯定能回去看家人。”
“对,”王将石也附和道:“万事开头难,只要熬过这头一年,一切都会好的。”
“没错,”王将匪站起来,举起酒碗,笑道:“今天过年,大家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这样明年会更好!这事怪我,是我先起的头,这样,我自罚三碗,聊表歉意!”
王将匪说完,也不扭捏,抬碗一饮而尽,众人拍桌起哄,随着她这三碗酒下肚,气氛又热络起来。
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响,包打听跑出去一看,回来报信道:“是陆将军和教头们来看咱们了!我瞧着马上就到咱们这儿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包打听挤挤眼睛,示意大家,随后屁颠屁颠地掀起帘子,陆泽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马途等教头。众人起身向陆泽屿行礼,陆泽屿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点笑意,他微微颔首,身后的亲兵把一个小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众人看去,皆是瞪大了眼睛,那里面是一排排银锭子!
马途道:“你们第一次在军中过年,这是营里的一点意思,大家一人一锭,都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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