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林摸了摸怀里小家伙柔软的皮毛,眼里充满温柔。
吴二花仔细打量着涂天林怀里的猫,只见它皮毛纯白,双瞳剪水般的淡蓝,浑身漂亮得不似凡猫,若是有精灵,这白猫也该是猫中的精灵。
确实是漂亮地非同寻常。
吴二花瞅着这只纯白猫儿,试探地问:“方才涂猎户迟迟未出来开门,就是在同这只猫玩呢?”
涂天林:“不是,圆圆受伤了,方才在哄它吃药。”
陆媒婆挑眉:“哟,它还有名字呢?圆圆?还挺讲究的哇。”
吴二花勉强笑了笑:“涂猎户,你是说,小猫受伤了,你方才在哄它喝药?”
“是。”
吴二花表情瞬间有点难看了,强撑笑脸道:“这、这家里来了客人不及时开门迎客,却在哄猫喝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金屋藏娇养着一个尊贵的小姐呢。”
陆媒婆是个有眼力见的,看到吴二花还要说,又是打眼色又是跺脚的,可惜吴二花全然没看到,自顾自地说:“涂大哥,你这是、这是把猫当人养着呢?”
涂天林对她的言论颇有微词,微微皱了皱眉,手里一边给怀里的桃圆顺毛,一边道,“是。”
“它喝药须得服用蜜饯,否则太苦喝不下。”
这下连陆媒婆都惊讶了:“啥?!”
蜜饯这玩意儿对村里人来说可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平日来说嘛根本没必要,毕竟十文钱一两,十文钱都能买好几斤米面了。
再说十文钱都能买几十颗麻糖了,麻糖不比蜜饯划算多了么?
是以,清水村的村民一般都不大见得到蜜饯这东西,都是去了镇上经过那家装潢气派的“甜蜜”坊才能瞅一眼那些黄澄澄的金贵玩意儿。
而吴二花则已经惊呆了,她虽然是隔壁春水村的,但长到十七岁也没吃过一次蜜饯。
如今这一只小猫需要人哄着喝药也就算了,竟还需要配着蜜饯才能喝下?
这在陆媒婆眼里,涂天林可不就是一个相当优质的婚嫁对象么?
但是吴二花在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涂天林的条件是很不错,然而她听陆媒婆和附近四邻提过,说是涂猎户已经二十有五还未曾娶亲,不是脾气古怪就是某些方面有问题。
而吴二花呢,样貌是春水村姑娘中数一数二的,伶俐又勤快,不缺人追,只不过她一直想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她觉得涂天林的条件和自己很相配,但就是——
“涂猎户,你也知道今日我过来拜访的目的,我就实话实说了。”
吴二花瞟一眼他怀里的白猫,清清楚楚地说道:“涂猎户的条件是很不错,但是有一点我不太满意,你把一只小猫儿看得比人还重要,受伤了要喝药,还要蜜饯好言相哄。另外,因为这只猫,就连客人到访你也怠慢,这若是嫁进你的家门,不知新嫁娘——”
吴二花说到此处欲言又止,目露期盼地等着男人回答。
而涂天林摸一摸怀里的桃圆,顿了顿,道:“吴姑娘看来是对我对待猫的方式颇为不满,我明白了。”
说着,他看向怀里的猫低声询问:“圆圆?”
桃圆干脆直白地冲着他叫唤:“喵,喵,喵!”
它不满意这个吴姑娘!
涂猎户哄它喝药怎么了,它吃几口蜜饯又怎么啦?
哼,就冲着这两道,它就对吴二花不满意!
很不满意!
这个姑娘涂大哥娶不得!
涂天林瞧着窝在怀里的猫儿开始频繁甩起尾巴,一双淡蓝双瞳瞪得老圆,很显然小家伙十分不耐烦,可以说是很生气了。
涂天林嘴角弯起,看向一头雾水的吴二花,“吴姑娘,抱歉,我对你也不是很满意,看来我们在这件事上也算有默契。”
陆媒婆一惊,“涂猎户,你这是?”
吴二花方才还自信从容,自认为把话说得够明白,她的条件涂天林已经了解清楚,只要他不是傻子,关于猫这件事一定是会为她做出让步的。
因此她听到涂天林这番话亦是惊诧不已。
“涂猎户……”
涂天林本就不着急成亲,如今吴二花一上来就是要求他不能对待猫这般好,更是触了他的逆鳞。
恰好桃圆也对她不满意,因而,拒绝这门亲事到此时已经是一锤定音。
涂天林沉声开口:“吴姑娘,今日你亲自过来看望,辛苦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吴二花听到这才明白了,赶忙着急挽回:“涂猎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涂天林:“吴姑娘,你只是想让我把对猫的珍爱转移到人身上,觉得小猫小狗不配得到关爱,还不如对人好点,是么?”
吴二花怔了怔,点点头:“是。”
涂天林:“嗯,知道了。我与姑娘的想法不一样,即便是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过得也不会舒心,少不了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吵。所以这门亲事我们是谈不成了,抱歉。”
吴二花顿时目瞪口呆了。
她还以为凭自己的条件,涂天林怎么样都要向她保证积极改掉这些坏习性,没想到他竟然宁愿放弃这门对他而言利益最大的亲事也不愿改正。
吴二花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涂猎户,这……毕竟只是一只猫啊。你对它再好,能比得上一个人能对你嘘寒问暖么养老送终么?”
仍旧在不停甩尾巴的桃圆听到这,登时愤怒地竖起胡须:“喵!”
胡说!它能做好多事呢,只不过现在受伤没办法做而已!
涂天林立即安抚怀里炸毛的白猫,抚了它后颈数次才让它安静下来。
他看向吴二花:“吴姑娘,一只猫确实不能对人嘘寒问暖,养老送终,但我同它相处在一块很开心,得到慰藉,这便足够了。它给我的开心千金难买,不是一个新嫁娘,也不是一包蜜饯能相比的。”
……
一刻钟后,吴二花和陆媒婆从干净整洁的院子出来了。
吴二花竟然默默流了眼泪,原来是一出了院子就哭了。
陆媒婆唉声叹气之余安慰她:“你也别哭了,我早就提醒过你啦,涂猎户脾气是有点古怪的哇,没事儿,以后若是再遇到好人家我给你留意就是了嘛。只不过这媒婆费我可只退一半的哇——”
“他不要我!”吴二花哭得梨花带雨,“我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配得上我的男人!”
陆媒婆叹气:“哎……”
条件这般好的四邻八乡确实找不出几个,能让心高气傲的吴二花瞧上的更是没有几个。
今日这涂猎户确实可惜了,但也实在没办法啊。
陆媒婆不由得安慰起越哭越伤心的吴二花,“哎哟姑奶奶,你再哭大声点全村人都知道你被涂猎户看不上了,小点儿声吧。”
两人正嘀咕着什么,这时,不远处小路尽头忽然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
“快,快!”
陆媒婆和吴二花停下话头看向远处,只见村里几个汉子抬着一个木担架神色匆匆往这边走来。
“胡老大夫,您坚持一会儿了,马上就到家里了!”
陆媒婆赶紧朝那头叫道:“哎,田汉子!能问一下这是怎么了嘛?”
“胡老大夫采药遇到一只大白虎,惊吓之余滚落山坡,看来是骨折了——”
那个答话的汉子话音才落,涂天林院子的门忽然打开了。
“嘎吱——”
吴二花和陆媒婆只感到眼前有一阵凉风刮过,反应过来时涂天林已经抱着桃圆冲过她们身边奔向受伤的胡老大夫。
只见几个汉子七手八脚把胡老大夫扛到了正屋,“快快,放平了躺好!”
涂天林冲进屋时只看到胡老大夫是昏迷的,满是褶皱的脸神色苍白,胸口的布衫似有血迹隐隐渗出,瞧着格外瘆人。
“这是怎么回事?”涂天林沉声问。
“喵!”
桃圆见状从男人怀里跳下来,着急地在胡老大夫身边打转。
苏家汉子道:“胡老大夫在山上采药被一只忽然蹿出的猛虎吓着从山坡滚了下来,这不,胸骨、手脚都折了,这肯定受了不小的内伤!涂猎户,你说说这该怎么办啊!”
另一个田家汉子目露忧虑看着胡老大夫:“是啊,咱们村里就胡老大夫一个大夫,这治伤的事儿咱们也不懂啊……”
几人正慌张商量着,只听得昏迷的胡老大夫猛地咳嗽几声,眼皮颤抖几下,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胡老大夫!”
“老胡头你没事吧?”
“要不要送你到镇上找大夫啊?”
众人七嘴八舌问这问那,屋子里一时间嘈杂起来。
涂天林瞧见胡老大夫嘴巴和胡子跟着抖动,扬起一只手,沉声道:“听胡老大夫怎么说。”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只见胡老大夫抖着胡子,吃力地挤出一句话:“你们、照、照我说的做,替我接骨,包扎……”
苏汉子、田汉子以及其他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几人都犹豫了。
“胡老大夫,您这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这万一要是碰到哪儿出个什么好歹,我们委实是不敢啊。”
桃圆急得不停甩尾巴、跺脚:“喵!”
“我来。”
众人纷纷回头,看到涂天林拨开几个汉子来到炕前,俯身坐在炕上,“胡大夫,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胡老大夫咳了一声,露出个虚弱的笑:“好、好。”
求收藏,求评论,螺旋飞天托马斯打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