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共体联盟第二十三军区，时钟塔内部。
哈维上校挂断军用内线通讯。“查理……怎么回事，总军部现在找起他来了。”他按下办公桌上的呼叫按钮。不多时，一个身穿深灰色制服的警卫员进来。
他向哈维敬礼，道：“上校。”哈维摆摆手，对他下令：“你呢，去青骄机械队第三支队把皮特·克莱默上尉和班杰明·谢尔顿中尉叫过来。”
“是。”警卫员得了指令，匆匆离去。
“你们两个明日启程去找查理，将他带回时钟塔。听明白没。”哈维对面前站着的两人吩咐。
“老大，查理他……犯什么事了吗？怎么……”班杰明面色担忧地看向哈维，目光游弋。“第一军区的指令，办就是了！哪来的疑问。去去去，还不赶快去准备。”说完哈维将两人亲自赶出他的办公室。
清晨的雾色尚未从银翼修理店的窗棂消散，金属的冷光与微黄的雾气在地面交织出斑驳的花纹。查尔斯坐回操作台前，指尖无意识地在那枚早已失去数据的深红芯片外壳上来回摩挲。他将芯片残片放入手持解构仪，轻轻按下启动键。
“再来一次。” 查尔斯低声自语，紧盯显示屏。“还不死心。”米歇尔看着他的举动无奈地说。
米歇尔站在旁侧，手臂再次抱起，湖绿色瞳孔在显示器反光中微微颤动。他侧耳倾听，背脊微动，警觉如常。
解构仪发出短促的“嘶——”声，随后屏幕跳出一行小字：NFC标识：V-L 深端接口 BETA-17 残留指令：*****
查尔斯指节一白：“NFC……BETA-17？那可是什么高权限传输协议吧。”他紧紧盯着屏幕，眉头紧锁。
米歇尔立刻将芯片强制从终端拔出。“你干嘛？！刚……”查尔斯激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歇尔捂住嘴。“有人，在盯着我们。”
查尔斯眼睛眯起来，用手背拍了拍米歇尔示意他松手。
刚落定，两声几乎无声的金属滚动声从大门外传来。查尔斯拔下工作椅，迅速走到窗前，掀开一角遮光帘。
银翼修理店前一段时间才因为那群蓝血疯子糟蹋过一边，没有之前结实。现在可不是什么战斗的好场所。查尔斯这样想着，要离开这里！但，资料呢？怎么办。
一辆漆黑的无人回收车缓缓停在门前。车身没有标志，却在门板上投下两道红色扫描光束，来回扫动。
“主动扫描界面：热光学扫描。”米歇尔已拉开侧边工具箱，取出EMP发射器。“查尔斯不要发愣了。快。”他压低声音对查尔斯说。
查尔斯这才回神，性命和资料还是命很重要一点。
车门“嘶”地滑开，露出一具仿生追踪者——全身暗银色合金骨骼，关节处残留深红色阀□□管。它头部无脸面具，只有一道红线不断跳动。
无人机器的机械臂探出，动作精准，直指修理店深处。
“准备——”米歇尔将EMP罩对准门缝下沿。“发射！”查尔斯吼道。
“轰” 一道电磁脉冲瞬息扩散，修理店内所有电路闪烁失效，连照明都闪了两下，随后陷入黑暗。红色扫描光束骤停，机械装置的合金骨骼在霎时瘫软，重重砸在门口。
“快走，这个EMP经过改造没什么大用。”查尔斯将工具箱拎上，没有管那个大家伙，扯着米歇尔钻入地下机动轨道，驾驶飞行载具离开银翼修理店。
地下轨道的金属壁面在飞行器疾驰而过时震出一连串低沉轰鸣。灯光忽明忽暗，轨道系统似乎也受到了EMP余波影响，数十米的黑暗区宛如深渊咽喉，将两人吞没。
查尔斯死死握着操纵杆，脊柱接口因过度同步而发出刺痛。他额头贴着一层冷汗，侧头看向米歇尔：“那东西，不是来吓唬人的。是清除。直接抹杀。”
“嗯。”米歇尔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他的目光仍注视着飞行器后舱，手中持枪未收，警惕未松。
“我说真的，米歇尔，这不是普通清理。”查尔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下去，“它的目标不是芯片，是我们。”
“芯片只是诱饵。”米歇尔道，“它本身不含任何残留数据，但足以发出定位信号。”
“……你是说，他们故意留下那个NFC协议？就为了把我们从暗处‘请’出来？”
“而我们，照做了。”米歇尔收回目光，看着查尔斯，“你说过，不甘心。”查尔斯垂下眼帘，一言不发。飞行器短暂失重地跃过一个断层接缝，整架机器猛地颠簸一下。
飞行载具在蒙蒙雾气中举升，车窗外的街灯如破碎星火渐次后退。查尔斯双手死死握着操纵杆，内心却被刚才的突袭震得悸动不已。
“那股红光没死透。”他低声对身旁的米歇尔说。
米歇尔没有立刻回答。他俯身从驾驶舱侧壁的仪表盒中抽出刚捞出的仿生追踪者面具，透过微型投影再次浏览它头盔上的激光刻印，没有？
或者说已经被毁坏的面目全非。
“你什么时候拿的这玩意。”查尔斯余光看见这东西被惊了一下。“你拉着我绕过那个清理者的时候啰。”米歇尔耸耸肩说。
查尔斯吞了口干燥的合成空气，目光在仪表盘上的高度表与速度表之间游移。“我们得先找个安全处……修理店暂时是回不去了。”
“那个芯片。”米歇尔想到了那个空壳芯片“你没带在身上吧，查尔斯？”查尔斯撇撇嘴，不大高兴了：“有没搞错，我都知道那上面八成有定位装置。我还带着它干嘛，我又没病。”
查尔斯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银翼修理店的方向：那里浓烟滚滚，一抹橙红色在翠绿的山脉分外显眼。
银翼修理店又一次毁在大火中。这一次不是自己点燃，真的毁了。
一滴晶莹落下。“你哭了。”米歇尔伸手触碰那还沾在眼睫上晶莹，笃定的说。米歇尔握着查尔斯的手，推动操作杆，向着已经有些熟稔的方向驶去。
“去哪？”
“法兰迪城。”
查尔斯点头，视线透过风挡投到前方的天幕：“好，我来导航驾驶。你的技术我实在不敢恭维。”雾气在尾流中被撕裂。
两人隔着薄薄的驾驶舱隔板对视——这是“空壳芯片”之后，第一次真正面对危险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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