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出成绩那天，乔心在看动漫，池悦在睡午觉。
成绩是发在家长群里的，敷面膜的乔霏看到老师的艾特，将手机递给旁边的乔心，“乔乔，你们期末成绩出来了。”
乔心暂停了电视，接过手机点进成绩表，刚翻两下就看到池悦的名字，名单是根据姓氏首字母排名。
她扫了眼池悦分数，基本**十分，学霸稳如老狗。
乔心忐忑翻找自己名字，语数英都及格了！语文最高95分，数学80，英语76。
她立马舒了口气，寒假作业稳了。
见乔霏没有半点问自己成绩的意思，乔心主动开口，“妈，你猜猜我这次考的怎么样。”
乔霏瞄了眼一脸喜色的乔心，“看你表情，应该考的不错。”
乔心嘿嘿一笑，跟她报了语数英三个科目的分数。
乔霏意外了一下，毫不吝啬的夸赞：“乔乔真厉害，这进步简直神速！中考肯定能上一个好的高中。”
“多亏了池悦帮我复习，没有她我也考不出这么高的分。”
“池悦以后肯定是当老师的料子，前途一片光明。”乔霏坐过去，揽住乔心肩膀，“乔乔就是优秀的画家。”
“好像厉害的画家一般都是死后才出名。”乔心若有所思道：“我该不会也像……”
乔霏连忙呸呸呸，“说什么呢。”她轻揉乔心脑袋，“自己画着开心就行，不一定要出名。”
她豁然道：“妈妈说的是。”
池悦从房间里出来，乔心扭头看过去，“池悦，期末成绩出来了，和上次期中一样，你是我们班第一名。”
“知道了。”池悦神色淡然的走过来坐下，“你呢？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这次排名在中上，我是不是进步神速？”乔心抓起茶几上的草莓咬了一口，顺便递给池一颗，“在我预估范围内。”
“寒假都放一周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美术课？”池悦随口问起。
乔心看向乔霏：“妈，我什么时候开始上？”
“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费用我已经交给老师了，她随时能过来。”
乔心忽然有些不想上，但是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费用也交了，不上的话，钱都打水漂了。
认真思考了一会，乔心说：“妈妈，明天就让老师来家里上课吧。”
“那我一会儿给老师发个消息。”
第二天上午十二点，负责给乔心上课的老师来了。
乔霏开门迎接，笑容满面：“何老师你好，快进来坐。”
把人迎进来，乔霏泡茶，用新鲜水果招待。
乔心主动上前打招呼，“何老师你好，我叫乔心。”
“你好，我叫何蔓秋。”
乔心暗暗打量，心道，老师身上的气质好有艺术气息。
她带着一副银框眼镜，一头黑长直随意扎起，似乎是个随性好相处的人。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呢？”何蔓秋直接进入主题。
“不着急，老师先吃点水果。”乔霏递给她一个苹果。
何蔓秋接过握在手里，“谢谢。”
随后看向乔心，“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好的老师。”乔心带着何蔓秋去了自己房间。
“先画个素描我看看。”何蔓秋把手里的苹果放在书桌上，又在旁边放了笔和两本书，“就画我摆放好的。”
乔心应好，拿起削好的铅笔开始在素描本上勾线。
何蔓秋并没有一直盯着乔心画，而是静静坐在一边。
乔心怕她无聊，便说：“老师，我书架上有书，你可以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好。”何蔓秋站起来，站在书架前认真挑选，“你还看漫画啊？”
“啊……那个是我买来没事的时候看看，我是觉得上面的人物画的很美。”
“这是……百合漫画？”何蔓秋抽出来，翻开细看。
乔心起身走到老师旁边，盯着她手里的漫画书说：“我是看这个人物画的美，就买回来欣赏。”
“你那么小就知道百合是什么意思了？”何蔓秋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不就是百合花吗？”乔心一脸懵，“百合除了是花还能是什么。”
何蔓秋轻笑，附和道：“对，你说的没错，百合就是花。”
看来是她多虑了，乔心并不知道百合还有其它意思。
她才十几岁出头，怎么会懂那些呢。
“你继续画吧，我随便看看。”何蔓秋捧着漫画书坐下。
乔心应声，过去坐下接着画。
期间，没有人进来打扰。
隔壁房间，池悦坐在书桌前发呆，没有心思写作业，索性拿出之前没看完的百合小说继续看。
冬日的冷风透过窗户缝隙挤进来，乔心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何蔓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
“你这里画的不对，这个苹果左边画的太暗了……”何蔓秋给她指出问题。
乔心认真听完老师说的，开始着手修改。
小半天时间过去，乔心画完了，何蔓秋看着她的作品指出问题。“整体上看着还行，但个别地方有问题，这里，还有这里……”
晚上，乔霏问乔心学习情况：“何老师上课怎么样，你有没有压力？”
“挺好的，压力……暂时没有，感觉跟她相处挺轻松自在。”乔心喝了一口牛奶，不由想到老师今天提到的百合。
“我发现何老师喜欢看漫画。”乔心好奇问乔霏：“妈妈，何老师她几岁了？”
乔霏不知道何蔓秋年纪，池佳替她回答：“她今年32岁。”
乔心微惊：“32了呀，我还以为她二十出头呢。”年轻漂亮，感觉有很多追求者的样子。
池佳说：“何蔓秋是我朋友的校友，是她们学校公认的校花，有才华有颜值。”
乔心忍不住哇了一声：“才华与美貌并存，风光无限。”
池悦今天上午在房间没看到何蔓秋长什么样，不过下午她走的时候，她瞄了一眼。
确实长得美，是那种浓浓的艺术气息清纯美，连她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乔心上了半个月何蔓秋的课，逐渐跟何老师熟络起来，说话也大胆了不少。
“何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何老师你结婚了吗？”
“我单身至今。”
乔心惊讶道：“啊？何老师长得那么美，居然还是单身。”
“很奇怪吗？”
“我只是意外。”
“不说这些了，你休息好了就接着画吧。”何蔓秋岔开了话题，并不想继续下去。
乔心识趣的没有再问，默默拿起笔画。
一个月过去了，乔心从一开始的精神奕奕到如今的无精打采，两眼无神，仿佛被妖怪吸走了精气神。
池悦见她状态不对劲，关心道：“乔心，你还好吧？”
她重重叹气：“一点也不好。”
“是不喜欢上何老师的课吗？”
“倒也没有不喜欢，就是心累。”
“怎么说？”
“盯着那些黑白的素描世界好枯燥，每次下笔画，心里就像有只怪兽要冲出来狠狠发泄，我努力压抑它，可越是压抑，我就越烦躁，内心几度崩溃。”
乔心抬手，暴力揉了两下头发，站在阳台边忍不住大喊：“啊！画画好烦啊！”
楼上有人骂了句：“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吓得乔心池悦不敢吭声，过了两三秒，池悦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别站在阳台上了，挺冷的。”
乔心应好，拉着池悦回床上坐着，她叹气：“池悦，我有点后悔了。”
她问：“后悔选择画画了？”
乔心摇头：“我当初应该拒绝妈妈找家教老师的。”
顿了顿，她再次叹气：“何老师挺好的，但我不喜欢上家教课，也不想去机构上。”
“我想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心血来潮了就画，不想画就不画。”
“那你就跟干妈说不想上家教课了。”
“我……”乔心又一次叹气，“我也想啊，可是妈妈学费都交了，我就这么半途而废总觉得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干妈辛苦为我找合适的家教老师。”
“所以你就一直忍着上了一个月课？”池悦没想到乔心上家教课不开心，还能忍耐这么久。
“是啊。”乔心越想越愧疚乔霏和池佳，“我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到最后，结果才坚持一个月我就受不了了。”是她高估了自己。
热爱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
希望是暂时的。
池悦问她：“那你目前是怎么打算的？”
“先坚持上完这个寒假的家教课，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就跟妈妈提。”心里虽然有了打算，但还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害怕妈妈的指责，指责她浪费那么多钱，时间和精力。
明明当初妈妈那么支持她，到头来，还是辜负了妈妈的期望。
看出乔心在焦虑，池悦安慰她：“乔心，干妈那么开明的一个人，是不会怪罪你的。”
“希望吧。”就是因为妈妈的付出，她才觉得愧疚。
这天不用上家教课，难得清闲，乔心拉着池悦去逛附近的小吃街。
小吃街晚上最热闹，两人白天过来不算太挤。
“自从你开始上家教课，我都好久没跟你出来一起逛街了。”池悦语气淡淡，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更像是感慨。
乔心晃了下神，她也觉得很久没出来逛了，在素描的黑白世界里关了一个月，只有一扇窗户漏出的光亮，她都快疯了。
比起素描，她更喜欢五颜六色的世界，喜欢那个精美的古风百合漫画。
乔心回过神说：“今天不用上课，特意拽着你出来逛。”她拉着池悦的手走到一个卖臭豆腐的摊位前。
“老板，我要一份臭豆腐。”乔心从兜里摸出零钱递过去。
池悦皱着眉头，好臭，当着老板的面又不好捂鼻子，干脆憋着气不呼吸。
买好臭豆腐，池悦拉着乔心快步走开，离得远远的。
见她一口一个，池悦眉头皱得更紧了，“乔心，你怎么那么重口味啊。”
“很好吃啊，你要不要尝尝？”乔心用竹签子叉起一块递过去，池悦嫌弃的别过头。
她故意往前递了递，吓得池悦往后退，“你不要过来啊，太臭了。”
“吃起来不臭的，很香。”乔心不死心的追着池悦，似乎不喂到她嘴里不罢休，“你试试嘛。”
“我怕试试就逝世了。”池悦拼命远离。
“啥试逝不世的？”乔心念着感觉舌头都打结了，“你还整起绕口令了？”
池悦：“……”
“总之，你拿着你的臭豆腐离我远一点。”
“或者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吃完了再过来。”
乔心摇头晃脑：“我不听我不听。”一边向着池悦走过去。
池悦彻底炸毛了：“乔心！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可是它真的很好吃，你要是不信，就捂着鼻子尝一口。”乔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它要是不好吃，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叫你去吃屎你也吃？”
乔心无语：“这要求太过分了，不过分我就听你的。”
池悦小声嘟囔：“你吃的臭豆腐跟屎一样臭了……”
乔心听到了，她轻哼一声：“你又没吃过臭豆腐，怎么能拿它跟排泄物做比较呢。”
池悦不服气：“我现在就吃一个给你看………”
乔心趁此机会塞到她嘴里，池悦忍着臭味嚼了两下，味道似乎还不错。
“好了，现在你也是尝过屎的人了。”乔心有些辛灾乐祸。
池悦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她刚才好像被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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