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铺子到了。
温然和楚星遥进了店,先被掌柜的请到了二楼待客室。
“小姐先坐,我让伙计将上新的首饰呈上来。”刘掌柜亲自给主家和客人倒茶。
“这个月生意不错吧?”
温然看着刘掌柜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都年轻了好几岁。
“何止不错呀!小姐!”
刘掌柜笑道:“进店的夫人小姐们为了配新做的夏裳,很是采购了一番,这个月盈利比去年四月还多了两成。”
“好哇,温然中午你请客!”感到惊讶的楚星遥顺势嚣张地开口。
“行,不会饿着你的。”温然无奈地答应,又对刘掌柜道:“很好,这都归功于你辛勤付出啊。”
温然知道金玉满堂这两年的发展离不开刘掌柜付出的心力。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您当年不嫌弃我年龄大,还栽培提拔我!我真的感激不尽……”说着,刘掌柜眼里泪光闪烁。
“刘姐姐别这样!咱们是互相成就,谈什么栽培。”温然劝住她,接着又说,“这个月铺子的盈利入过账,给你发红封。”
“欸,多谢主子!”
刘掌柜用手帕遮了遮眼,还是不禁感激。
话间,伙计将首饰托盘端到了二楼。
——
“伙计来了!咱们看首饰吧!”这是转移话题缓解气氛的楚星遥。
“你们先看,我到旁边瞄一眼账本。”
温然顺势带着绿芽换到了旁边桌上。
“欸,您瞧我又……”
缓过来情绪的刘掌柜垫着细布拿起托盘里的首饰,到楚星遥跟前让她细看,挨个讲述用的工艺、材质还有样式花纹寓意……又询问夏裳的颜色料子,给出适当的建议。
温然在另一边看账本,不时抬眼看看,给一两句建议。
楚星遥最后挑出一支发簪一对耳饰,让丫鬟付了钱。
——
马车刚前行。
车内楚星遥便开口了。
“你请她真是请对了……”楚星遥不禁佩服温然的眼光:“刘掌柜接人待事让人如沐春风,据我知道在铺子里买过首饰的女郎们都对她印象很好。”
温然笑而不语,接受好友崇拜的目光。
刘掌柜名叫刘安娘,嫁的丈夫是县衙的捕快,两人育有一个女儿。
两年前,县里出了桩惨案,一商户家里遭了毒手,主家连带着丫鬟婆子小厮死了是十几口。
经查证是聘请的护卫被欺辱之后的反击,那天中秋夜护卫醉酒后趁着主家的下人们都回家团圆府上防守薄弱,直接凭着一身武力冲到主院开始乱杀。
三名有经验的捕快被受命前去捉拿传唤,安娘的丈夫是其中之一,最为年长且有经验,便自觉冲在前头。
到他家中,那护卫激烈反抗拔刀乱砍,捕快们不敢轻易上前,安娘丈夫觉着僵持下去不行,冲上去扛着被砍的痛苦勉强控制住他,其他捕快赶紧把他绑住。
受伤太重已经昏迷的安娘丈夫被捕快们送到医院,但是没救回来,不幸殒命。
得知消息的安娘不愿相信,伤痛欲绝地跑去县衙的临时停尸房查看,到了县衙掀开盖着的席子一看。
只见丈夫那平里日再健康不过的脸庞变得青白,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安娘崩溃的抱着丈夫的尸首痛哭,跟着母亲跑来的女儿也吓得哭叫。
——
后来温然从温永盛那儿得知了此事,唏嘘不已。
刘安娘父母公婆身体不好,皆已去逝。
温然可怜母女二人维生艰难,本欲给她找个活计,后来与重新振作起来的安娘接触过几次,发现她很会来事,原金玉满堂的掌柜见铺子生意转好开始手脚不干净,才辞退了原掌柜让刘安娘主管金玉满堂。
如今刘掌柜的薪金养母女二人,绰绰有余。
——
温然一行四人迈进如意饭馆,要了雅间。
刚坐下的温然示意绿芽将菜单递给旁边的楚星遥:“星遥你想吃什么就点,如你所愿我请客。”
“今天狠狠地宰你一顿!”楚星遥不客气道。
“龙井虾仁,响油鳝糊,酒酿小圆子来两份!”楚星遥一边开口示意随身丫鬟记好,一边接着翻看菜单,“再加个……腌笃鲜吧,马上吃不到了!”
应喏的小丫鬟出雅间门跟候着的小二点菜。
“好嘞!请小姐们稍坐片刻,都是时令新鲜的菜式,马上就来!”
小二回话道。
绿芽体贴地给小姐们倒茶。
楚星遥品了口茶,好奇道:“话说你知道这两天孙琳琅心情不好嘛?”
“嗯?为什么?因为陈明学没考中?”
温然猜测。
“不是,倒不是因为这个。”
楚星遥偷偷摸摸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屋里只有自己人:“听别人说是感情不顺。”
“感情不顺?”
温然不解,虽然感觉陈明学不是什么好人,但孙琳琅应该是他能攀附到的条件最好的了吧。
“对,陈明学要跟孙琳琅断掉呢!”
自陈明学回来,温然还未与他见面,实不知内情。
看温然也摸不着头脑,楚星遥期望望向她的眼神失望的收回。
不过几息,又开始向温然转述她听来的其他八卦,畅所欲言好一会儿。
哚、哚、哚。
“客人,小的来上菜!”
小二在门口敲门。
一讲一听聊八卦地两人立马停下。
守在门口内的绿芽接到自家小姐的眼神,开门将小二放进来上菜。
不再聊八卦,开始专心吃饭。
两刻钟后。
吃的差不多,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茶清口。
这时,与温然隔了好几个门的雅间里。
出来和小姐妹们吃饭散心的孙琳琅听丫鬟说好似遇见了温然的丫鬟。
顿时思索了两秒,起身跟姐妹们说:“你们先吃着,我碰见个熟人,去打个招呼很快回来。”
孙琳琅带着丫鬟到温然雅间门口。
丫鬟小心地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是温小姐在此吗?我家小姐碰巧也在此处用饭。”
绿芽开门,看见是孙琳琅,回头对着屋内言:“是县令家千金孙小姐。”
见温然点了头,绿芽才让开,请孙琳琅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温然吩咐绿芽去加菜,绿芽便要听话地出门。
却被孙琳琅止住:“不用加菜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孙琳琅坐在空位,沉默了会儿。
“温然,你知道吗?陈明学要跟我断掉。”
孙琳琅不复之前几次见面的开朗,但依旧爽利地直接开口了:“他说过几日要回京城去,不再回来了。”
“去京城……?”
温然听此消息,惊讶无比难以消化。
陈明学要去京城?
这三年来他只读书并无其他进项,日常开销甚至去京城的盘缠都是温永盛让人准备的。他去京城怎么生存?会试三年一次,这三年难道又让温永盛出钱吗?
还是说他有了其他打算和出路?
“他也没有跟你家里提过吗?”
见温然浑然不知的表情,孙琳琅觉得很是怪异。
“我只听人说陈明学近来想跟你断掉,去京城一事是真不知,起码今早我出门的时候不知。”
温然一边解释,一边起身对两人说:“这事,我得回去告知我父亲。”
“你快回去吧!可别是温伯父被他给蒙骗了。”楚星遥对陈明学可没个好印象。
孙琳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本还想问问温然,陈明学是不是有隐情。
于是,孙琳琅只能回了原包间。
温然照旧将楚星遥主仆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进门,才让马夫快速返家。
温然回了家,直奔主院书房。
“小姐!”
两名小厮在门外候着,给温然行礼。
听见外面动静的温永盛从书桌前抬起了头,将手中没看完的公文放一旁。
丫鬟自觉留在门外,温然迈进书房转身关了门。
“爹,我听说陈明学要去京城?还扬言不再回来了?”
温然有些气愤。
“怎么这么生气?我的乖女儿别因为他气着自己。”
温永盛劝她,又解释道:“今早你出门后不久,陈明学来家里找我辞行,言几日后出发去京城。爹虽然也很惊讶,不过这是他的选择,见劝不住他也问不出理由,便只能应了。”
“莫非他在京城攀上了什么权贵?不会牵连到爹吧?”
温然怀疑又担心。
“应该不会吧?”
温永盛也不是很确定:“我当时让管家给他准备盘缠,他也坚持没要。”
这次事情陈明学办的极为匆忙潦草,跟之前稳重聪慧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温永盛有种之前看错人的感觉。
听见陈明学连盘缠都没要,温然确定他在京城肯定有了倚仗,手头都宽裕了。
“不管他在京城怎么混,最好不要牵连到我们。”
温然向父亲抱怨:“说实话,爹,咱家资助他三年。他是欠了咱家的,不是咱欠他的。”
温永盛认同:“正是如此。”
祖父那辈两家相交,你帮我我帮你,说不出什么恩不恩,欠不欠的。到他这辈与陈明学的父亲相处的不多,只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一阵。
再到温然这辈,实是温家对陈家有恩不假。
反正,温然听父亲也没问出陈明学去京城的缘由,父女俩只能歇了心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