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害怕,我真的好怕,对不起,对不起。”
李鱼没有说什么只是直直的扑进奶奶的怀中,着让暗中观察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意外。
跟踪的人正是丞相府派来的,有些事情赵衍舟查不出,但赵丞相可是老狐狸,在赵衍舟说明情况后,第一时间派人跟着这对祖孙。
且不论两个老弱如何走到这里,就当时的情况看,赵衍舟并不觉得自己的时机选的这般恰好,能赶得上这些事情,更何况,荒郊野外,两个老弱逃难单独的走到这里,在热血上头之后,赵衍舟很快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太过于凑巧了,还有那忽然撤退的人,她可不认为自己的武功好到可以一下子打翻那么多人。
李鱼没有注意到那阴影中的人群,她只是如寻常孩子那般和自己的亲人哭诉。
声音呜咽,小声啜泣:
“奶奶,我想回家,我想家了。”
李婆子搂着李鱼轻声安慰到,看着着华丽的院落,竟然只是富贵人家的建的善堂,她垂下瞒眸,拍打着李鱼的后背:
“我们小鱼儿不怕,大家都在呢,以后我们会回家的。”
微凉的月光中,李婆子的深色难辨,她指着周围的房屋,拿着她们难以想象到吃食:
“在这里多好呀,小鱼儿吃的可比家中的好太多了。”
“吃饱穿暖,住上漂亮的大房子,这不是小鱼儿梦寐以求的吗。”
“可是我想大家了。”
李鱼远没有白天表现出的那般活泼,小小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着,她拉着奶奶的手,从她身上试图汲取温暖,可在这样的天气下,她感受不到祖母的温度。
直到她哭的趁车才能睡去,那些监视的人依旧没有离开半步。
太阳来到了梢头,可带来的消息却让人震惊。
“什么!!!”
赵衍舟听到了对面林乐知的话语,茶杯差点都没有拿稳,云雀轻拍她的背部。
但此刻的赵衍舟却有些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她紧急的降低了自己说话的音量,低声的询问着林乐知是否属实:
“伯母让给你相看了沈家的纨绔子弟。”
赵衍舟一时觉得世界有些荒谬,虽说沈家也是名门望族,可林乐知是谁,且不说她出身林家,林祖父桃李满天下,连圣上都是他曾经的学生,
就连林乐知本人,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却去配上沈家的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就算家世算的上相当,这京中的好男儿都没有了吗,非得去配上沈家的那个。
说起林家与赵家,她们二人的母亲算得上是故交,林祖父到是与她的父亲来往频繁,只是到这一任家主的这辈来往的少了些,可到底是自由的交情,二人的关系仍旧一如往昔。
相貌品行,那个纨绔哪里配得上乐知,虽说婚事轮不到外人置喙,可若是真嫁入沈家,那乐知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或者你问一下伯母。”
赵衍舟看向林乐知,试图负隅顽抗,她无法想象乐知这断婚姻的样子。
“伯母不会拿你今后的幸福来看玩笑。”
赵衍舟看到林乐知如往惜一般的笑容,她此刻的心更慌了起来甚至慌乱的有些胡言乱语。
“也许是流言蜚语不可信也说不准。”
她看起来比婚约正中心的林乐知还慌乱,安慰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就说那许家公子,贤名远扬不说,还生的是丰神俊朗。”
“却是那般薄情寡义之徒,说不定伯母只是发觉了那流言蜚语之下的真面目。”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候,她直接拉着乐知的手便朝着府门外出去。
去京郊,她要带着乐知去痛快的发泄一场,然后,等悲伤过后,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赵衍舟看着这上面的珍宝阁,面露不解,若说是书斋也就罢了,怎的今日来了这里。
“来试试这个。”
但是既然来了这地方,赵衍舟自然是想要给乐知多挑些首饰,几个眨眼的功夫,林乐知的头上试了几只发钗。
毕竟去书斋的乐知常见,主动说来买首饰,几年也不一定能蹲到一个人,只是没想到,赵衍舟听着林乐知对于首饰的了解,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深的多。
她看着林乐知熟稔的同掌柜交谈,那对于珠宝的了解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也对,虽说乐知衣着素雅,也不爱带首饰,可是林府的姑娘,府中这些东西向来是不缺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里有许多条视线在打量着她,还没等她找到些什么,林乐知拍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回神:
“怎么,下次还和人约到这里吗。”
林乐知看着赵衍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拿起帕子颜面笑了出来。
赵衍舟也毫不客气,倚靠在她的身上:
“你还笑,今儿个怎么想来到了这里。”
多对于赵衍舟本还有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当季的首饰多半是家中直接采买,送到府上去挑选,很少有会直接过来的时候。
当初的约着姜钰过来,是看着她好像对这些十分的好奇,什么各种酒楼还有铺子,她都十分好奇,但若是她带着姜钰去那些地方,回去绝对会被母亲痛骂,所以两相比较下,她选了这里。
只是她想不通,乐知会如何选在这里,她看到林乐知的笑容,面色有些不解,可还没等她听到什么回答,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吵嚷声:
“呦,咱们许少爷也来这边买首饰呀,送给哪个心爱的姑娘呢。”
为首的纨绔子弟拿起许靖程刚刚挑选的首饰放到了,把玩在手中,轻蔑的朝他笑道:
“只是不知这许公子把身上的这身衣服卖了能买的起这里的衣服吗?”
周围跟随的侍从们附和着大笑,说话的语气却极其刻薄:
“世子爷您有所不知,这许公子刚和人退亲就来买首饰。”
“这样的品行,怕不是又攀上了哪家的小姐吧...”
蓦然回首,才发现不远处刚刚自己带着林乐知挑选首饰的地方站着的是自己的前未婚夫许靖程。
即便那富家公子依旧咄咄逼人,可许靖程仍旧神态自若的继续寻找着面前的首饰。
被忽视的纨绔沈淮序看着看起来也不恼,只是继续出声嘲讽:
“许公子这般背信弃义之人,若是真的成为朝廷命官,可不知寒了多少百姓的心啊。”
许靖程仍然不为所动,仿佛置身一切与世外。
可赵衍舟此时却无法忍受这种挑衅,这位公子看起来才像是超重最大的蛀虫。
想到这还恶狠狠的瞪了许靖程一眼。对着自己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成为哑巴了。
“这位少爷,臣女曾听闻京外有许多流民流离失所,听闻公子高风亮节,可愿...”
赵衍舟话还没有说完,沈淮序一个眼神看了过来,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京郊现在是一摊烂账,谁都不想沾染上,但凡他今日说了什么话,难保不会成为他日朝堂上攻击他父亲对借口,
无冤无仇的,这嘴也忒毒了些,不像她身后的姑娘,清新雅致,尤其是这么两厢对比着,后面的姑娘看着十分顺眼。
“啧啧啧,看着许公子刚刚看的首饰,全是年轻姑娘带的,这位小姐的真心注定是要被辜负喽。”
三言两语,便成了情爱之争,赵衍舟还想上前与之理论,许靖程挡在了他的身前。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无需与我这般宵小口舌之争。”
许靖程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愠怒,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冷静。
沈淮序却没有将许靖程的态度放在心上,小门小户出来的,加上那股子清高劲儿,在京城只会死的很快。
前程,未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东西,他是长公主的孩子,这辈子都起点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抵达的终点,天下如许靖程这般的人不知凡几,更有才学,出身更好的,不过最后都是无名无姓的死在朝堂中。
这样的人,不过是是朝堂上平添的尸骨罢了,沈淮序自觉无趣,随意扯个借口就离开了,不过临了还不忘发下感概:
“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赵衍舟看着莫名其妙又自己离开的世子,看着刚才的交锋,她课不会天真到认为是许靖程胜了一局,就这么莫名其妙去找茬的世子,然后又不知怎的自己走了。
她努力思索着,她支着自己脑袋,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还没等她理出一个所以然来,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条,
“多谢赵小姐帮许某解围。”
看着许靖程向自己郑重道谢的样子,赵衍舟则是有些愧不敢当,毕竟就后面的事实来看,还是许靖程本人的攻击力更强些。
不过面上也不显分毫,毕竟她出手帮助是事实,所以也算是应了下来,
“原是来着旁边的书坊,只是忽然想起要给家里的亲属添置首饰,便顺道过来了。”
三言两语道清了事情原由后,许靖程看着赵衍舟身后那神色不明的林乐知,朝着二人的方向道别:
“在下这边不叨扰二位姑娘。”
赵衍舟则是看向林乐知,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要给亲眷条首饰吗,怎么离开的这么匆忙。”
林乐知看着那有些仓皇的背影:“大概是急着回去准备科考吧。”
一连几日,赵衍舟都没收到林乐知婚事的消息,她有些担忧的向林府递上拜帖。
进门便看到的是眼睛更加红肿的林乐知,记忆中林乐知好像总是无所不能的,从未看到她的这副神情。
在四下无人后,林乐知的心情终于压抑不住了。
“衍舟,你知晓与我相看的是谁吗。”
“是那日珍宝阁遇到的那我无礼之人,她是长公主的幼子沈淮序,我娘亲还因为他的事情凶我。”
赵衍舟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却也该从何安慰的起,她张口几次都没有组织好语言,毕竟,婚姻事关她们一辈子都事情。
“那样顽劣不堪之人,娘亲为我找了这样的一个人家。”
林乐知想到了这几日与娘亲对话的场景,悉数说来与衍舟听:
“我不过说了那世子两句,娘亲便斥责我不懂礼法,现在都这般委屈与我。”
赵衍舟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那婚前这般,那婚后又会是何种光景。
不过实事求是的两句话,却惹得他们不快,林乐知想着这几日家人轮番劝慰的话只觉得好笑。
林乐知掩盖了自己的情绪,抽噎着继续说到:
“舅舅家的小妹过段时日也要来小住,我和姊妹们都是他们用来交易的筹码罢了。”
“果然是我们在他们眼中都不如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说着,她在观察着赵衍舟的神情,配合着做一个恰到好处是受伤绝望的模样。
赵衍舟何曾见过这个样的林乐知,在她的心里,林乐知永远都是胜券在握,心中有成算的样子,可现在,赵衍舟看着她这样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也不自觉的被攥紧,可婚事又轮不到她来置喙,更何况订婚的对象是长公主的孩子。
但在所有的结果都为到来前,赵衍舟都想为林乐知努力一把,无论结果怎么样,她想去试试,可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过来,就听到林乐知的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字字哀凄。
“最会有办法的,你看我和许靖程的婚事不是成功退了吗。”
赵衍舟安慰着林乐知,只要劝说她的父母,总是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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