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过了不知道多久，赵衍舟率先开了口，
不过头埋的很低，声音从身下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
“嗯。”
陆映辰陪着赵衍舟坐着，静静的可以说话。
“我...”
赵衍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心中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该如何理清。
“衍舟想听故事吗。”
“嗯。”
“在很久很久以前。”
陆映辰的声音很温柔，飘荡在赵衍舟的身边，
“有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姑娘。”
“她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
那段在京中被刻意遗忘，被掩盖埋没的故事，就这么重新被提起。
“当时的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仗着出身，仗着年轻，无所顾忌。”
“在京中的名声十分不好听。”
“行事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
“当时的世家其他人都躲着她们走。”
“仿佛是一群混世的女魔头。”
“那段时间，有一个女侠也迷上了行侠仗义的故事。”
“队伍中的另一个人也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央求着队伍里唯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最后她们二人软磨硬泡的让其他的人也答应了下来。”
“快意江湖的故事。”
“衍舟是不是也很喜欢。”
陆映辰说着，看向了身旁缩成一团的衍舟。
“嗯，那你还不让我去。”
赵衍舟有些愤愤不平，身子却蜷缩的更紧了，像是对母亲这种不公平待遇的控诉。
“是呀，没有让我们衍舟去。”
陆映辰揉了揉衍舟的头发，
将手放在身后支撑起身体，任由没有打理好的头发散落。
她仰头看见的是四方的墙壁，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不远的地方，她的家人为她的独处留下来足够的空间。
谢谢你们，她在心里说着。
“那时后啊，我们天天闲不住。”
四方的墙院可困不住我们，
“萧婉！萧婉！”
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殿下参与不了她们平日的活动，
只有这些讨人厌的聚会上，陆映辰会拉着她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近日的见闻。
“哼。本公主才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呢。”
陆映辰看着萧婉眼眸亮晶晶的听完这些事情后，才会气呼呼的将脸转到一边。
仿佛对这些个什么东西不感兴趣。
“还有你，胆大包天的直呼本公主名讳。”
陆映辰一边拉着萧婉熟门熟路的去找到宴会里僻静的角落，
听着萧婉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数落。
“哟，来了。”
柳泽羽将手中的包裹扔向陆映辰，
稳稳当当的接住后，
看到里面那一打厚厚的书信。
“这上面是什么。”
眼疾嘴快的萧婉说完便将头转过去，像是对此事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们最近有大发现。”
陆映辰早已习惯了萧婉口是心非的态度，
拆开包裹里的东西，边向她解释到。
“方家的那个纨绔，欺男霸女，横行霸世。”
“看姑奶我们收了他。”
柳泽羽猖狂的补上后面的话。
“文雅些。”
陆映辰轻咳一声，试图挽回几人的形象，
“有没有外人你这般在意做什么。”
“你说是吧，映雪。”
柳泽羽碰了碰身旁的沈映雪。
“是。”
沈映雪温柔的放下柳泽羽的手臂，试图摆正她的站姿。
“挤眉弄眼干什么，嗯？”
发现陆映辰调笑的表情，柳泽羽装作张牙舞爪的模样准备扑出去。
却被一旁的穆玄礼一把拦住。
“稳重些，说正事呢。”
“哼。”
柳泽羽双手抱臂，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我看你就是偏心陆映辰，明明是她先挑衅我的。”
“好了，好了。”
“闹够了该商量正式了。”
云朝华与沈映雪将这即将变得混乱不堪的场面拉了回去。
“这些是，”
“是朝华无意间发现的。”
换上了另一种正常模式的二人也算是配合默契的老友。
两人一起整理着现今所有的情报。
云朝华说着近几日的见闻。
起因是突发善心，救了一个小妹妹。
那人请求她救救她的家人。
询问下得知了她是没入教坊司的人，
偷跑了出来的。
她的姐姐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从打听到的传闻来看，
这方经年一直以折磨她们为乐。
可偏偏出身青楼，做的本就是皮肉生意，
不会有人为她们鸣不平。
本来这位小孩的姐姐性命垂危，
她们几个凑齐了药材，寻得了大夫救治了过来。
老鸨看着那位姑娘还有用，便发了善心留了下来。
她们几个准备商量着如何才能给方经年一个教训。
“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映雪附和着，可她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
即使再方经年之前给老鸨银子，
她们治疗诊金后的钱本就所剩不多。
撑不了几时，况且这也不是办法。
“要我说，每次这家伙去之前揍他一顿。”
“打的他再也不敢过去。”
柳泽羽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比穆玄礼这个习武之人还要喊的打打杀杀多一些。
“哎呦。”
柳泽羽话还没有说完，
身后的沈映雪一掌劈到她的肩上，
“仪态，仪态。”
“我知道了。”
陆映辰看着柳泽羽这个吃瘪的模样笑的开怀。
“你还笑。”
战火很快殃及无辜，
云朝华和沈映雪相视一笑，只得再次无奈的将二人分开。
嬉笑过后便是沉默。
对于这些身不由己的女子，方经年的银子，便可买她们的命。
她们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头绪。
只能加紧追查方经年身上的其他把柄。
到时候抓到了威胁一番，看他还敢乱来。
长时间的盯梢下，倒还真的被抓住了一些把柄。
方经年那家伙，不仅祸害青楼里的女子。
甚至逼良为娼，强迫那些良家女。
这下子抓住了一个把柄。
找寻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们带人绑了着方经年回来。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仗着有穆玄礼在，她们让家丁们守在外面。
柳泽羽上来就是一顿猛踹，方经年愣是忍住了生。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般行径，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嘴。”
柳泽羽被眼前这人气昏了头，准备死命的往人痛处踹，
被身后的云朝华还有沈映雪拦住，还不忘喊身后的陆映辰帮忙。
“陆映辰别告诉我你怂了，我们说好的，都去踹上两脚解气。”
看着蠢蠢欲动的陆映辰，沈映雪一个头两个大。
和云朝华相互对视一眼只得认命又将俩人分开。
“你不紧欺负那些可怜的女子，还想着逼良家女，你祸害了多少个人家。”
云朝华的声音不大，却透出坚定的力量。
“哦~”
“我当什么事儿呢。”
“怎么这么关注我，是想嫁给我不成。”
“你！”
云朝华气不打一出来。
“浪荡子。”
“你祸害了那么多人怎么还有脸的。”
“祸害？”
方经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叫做祸害，”
“我没给钱吗，青楼里的人哪个不是笑脸相迎的欢迎着我上门。”
“若是不喜欢，叫她们不必出来便是。”
“每次进去，多的是姑娘送上来。”
他没有丝毫顾忌的对着面前这几个未出阁的丫头说着荤话。
“什么叫做我逼迫的她们。”
“她们一个个的，谁见到我不是笑脸相迎。”
“还有那良家女子。”
“她的父兄收了我的钱财，当了通房便是抬举了她们。”
“否则以她们这种身家，想搭上我们放家简直做梦。”
“怎的，像小爷这种风流帅气又负责的人可是不多见了。”
方经年将视线错过这眼前与她对峙的人，
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的沈映雪。
“话说你们是问这些事情，直接叫小爷来便是。”
方经年像是没有将刚刚柳泽羽无礼的行为放在身上。
不过这些小事，打不过他刚刚也骂的开心，
“松绑。”
看着面前的几人气势全无的样子，方经年理直气壮的看着身后死死拽着她的穆玄礼。
穆家的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让女儿学武。
跟姜迟那个寡妇娘一样，一看就是个克夫命。
“你！你！你！”
被沈映雪死死拽着的柳泽羽气不打一出来，正想着好好教训着这个人。
方经年说的不错，她们只是联系了那么女子的母亲，
若真的是如他所言，打点了家中的其他人，
这事情便又很难说的清了。
沈映雪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看着方经年对着自己的态度，
有了新的切入口。
穆玄礼其送了绑，可还是使着巧劲狠狠的捏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陆映辰此时走到了方经年的身前，将自己的身子依靠在一旁的云朝华身上。
“方少爷。”
这话直接喊的面前之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想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你们这样的行为还指望我去隐藏。”
“怎的，不来求我吗。”
听着方经年这轻佻的话语，
陆映辰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只是弯下身子，俯身在他的耳边。
“逼良为娼当然算不得什么大事。”
“手上沾染了几条命可就不同了。”
方经年听完瞳孔猛烈的收缩，
“你，你们。”
“现在还觉得自己无辜吗，方少爷。”
云朝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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