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
神明话落之时，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搭在了莫愁楚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那柔顺的碎发。
即使莫愁楚不睁开眼睛，也一样感受到了神明降落在他眼前。
他在挣扎。
紧闭的双眼，在神明放话的那一刻变得松动，可无论眼睫毛如何地颤动着，也不肯睁眼。
作为神明的信徒，虽然是不可忤逆神明，同样也不可直视神明。
但现在，两边出了矛盾，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虽然他不是真正的信徒，但好歹在这个神明眼中他是。
他不太清楚神明做这样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试探他的忠心？还是测他是不是真信徒？
不过片刻，这些观点都被他直接否认掉，高高在上的神明真有这么闲着没事干？
而在莫某脑力风暴的同时，神明也在疑惑，祂看出自己信徒的窘迫，知晓少年的矛盾，但神明还是因信徒的不睁眼，面露不悦地皱起眉头。
神明默不作声地垂下眸子，视线在信徒的身子上下打转，所及之处都让莫愁楚有些面红耳赤，他能感受到，某神那道灼热的目光。
这也让在场某人情不自禁的烧红了脸。
少年白皙的肌肤就似常年不照光，比起常人那是白上好几个度，仿佛稍有些磕碰就能留下鲜红的印记。
神的眼眸深邃，闪过一丝晦暗。
这是祂的信徒，应当留下祂的印记。
就当这么想时，祂便注意到自己的信徒右手手踝处，有一圈碍眼的带刺藤蔓纹身。
啧。
【啊啊啊！祂是不是不爽了？祂看到什么不爽了？祂是不是生气了？生谁的气？祂是不是喜欢上6了？】
【前面的，你话好多……】
【肯定是！！！祂那个小眼神都快把6给看穿了好吧！】
【所以祂刚刚在生气什么？】
【纹身啊！祂刚刚在看纹身！后面就不爽了啊！】
【纹身？卧槽！游戏纹身？！祂该不会吃醋了吧？不对啊！祂不是副本boss吗？不是boss也应该是个NPC吧？祂怎么看得见游戏纹身的？？？】
【不清楚，但是真的好磕啊！！！】
【不是你们是来看6操作的，还是来磕cp的啊？！】
【当然是磕cp啊！！！】
【 1】
【 2】
【 10086】
……
“吾许你睁眼，我的信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莫愁楚也不得不面对，当他缓缓睁眼，只见眼前神明正俯身在他眼前。
“你…叫什么？”
没等莫愁楚开口说点什么马屁，就被眼前的神明抢先一步问道，听到问题，还有些愣了愣，思来想去，终于记起现在还在直播状态。
还在直播啊……
莫某脑子一片空白。
直直看着眼前神明，以及对面镜子中映照出的白皙身子。
这特么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在大街里裸.奔嘛！
但愿他直播间没人看…个鬼！
他可是特殊预备役好吧！直播间怎么可能没人蹲啊！
“你叫什么名字？”
身前将他看个精光的神明自是察觉出他的走神，便再一次问道。
此话一出，莫某回过神来，直截了当地报出游戏昵称：“……6。”
当然，他也想个说真名，但将自己的名字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神，这还是需要谨慎些；后面他也想过报个假名，可奈何他是个取名废物，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名字比较好。
“什么？”
神明愣了愣，没有理解信徒的话。
6什么？
莫愁楚见祂一瞬间的呆愣，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昵称很蠢，但这其实也和以前没多大差别，所以他在那段时间里也觉得自己代号很傻逼。
“404区疯人院‘二造计划’完成体，代号6，莫愁楚。”
神明淡淡的语气说出这段话，莫某有些意想不到，惊诧地看着眼前的非人，微微张开嘴巴，欲说还休。
祂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神，你们的一切我自是清楚。”
这段对话好似被直播间屏蔽，又好似没有。
直播间的观众们，只见神明在6给出答复后，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眼眸盯着6的头顶，然后一道白光顺着祂的手掌往上延续到眉中，聚集成一厘米不到的小光点，一下就消失不见。
后面他们也只听见神明说：“404区疯人院[哔——][哔——]，代号6，[哔——]。”
但仅仅只听那么一点信息，对于直播间的玩家们也是相当炸裂！
404区疯人院！
不管它之前是什么个地方，但在游戏里，这可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几人团队！是个能与三大公会平起平坐的，甚至比公会还要牛逼恐怖的存在！
而这个6……
我丢，这是什么情况？最强关系户？！
【卧槽！卧槽！卧槽！这个预备役，这个6，居然也是404的？！】
【呃，前面的，过激了吧？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疯子？】
【这特么怎么看也不像疯子吧？但是他不是预备役吗？现在应该还不是404的吧？】
【有没有可能，这个神是预言类的？祂预言到了6的未来？】
【那特么也是个未来大佬啊！但是404收不收都是个问题好吧，不说他们的队长是某死神，对员也都是顶级高手好吧！（虽然全队也就那么4个人）】
【前面的你是不是忘了陆泽奎？他去年预备役的时候还被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还不是一年上了lv6？】
【那种也是个例好吧，他能进404不就是因为队里都认识吗？这个怎么可能又有这么好运气？】
【卧槽你怎么说话的？陆神怎么就是运气好啊？他能一年冲lv6，你行吗？别在那里狗叫！】
……
导师休息室。
唐燕庭随意搭放在胸前的手，在听到莫愁楚分屏，神明被屏蔽的话时，不经微微蜷缩。
他已经很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在6号身上，但事与愿违，在那个不请自来的神明说出6号身份时，便感受到室内几人的目光都不经瞟向自己。
“原来他已经被你们404预定了？”俞清铭装着一副吃惊模样，却用一种最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话落，无人接话。
“……”
安静的氛围让人窒息，唐某沉默不语，几人亦是如此，他们在无形之中制造压迫感。
说是好奇吧，他们又不直接问；说不好奇吧，他们还搞这种小操作。
【叮咚——】
唐燕庭的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是有人给他发消息了，他无视室内的奇怪氛围，打开系统面板的【信息栏】。
最上面的名字【1号】，后边紧跟着一个标着‘3’的红点，意味着这个人发来了三条信息，他点开查看。
【1号】：小5和小6都来了啊。
【1号】：还都在一个场噢，可以相互照应，不错。
【1号】：大概过不了多久我们人就齐了。
唐燕庭：嗯。
他简单回答后，1号又发来一条消息。
【1号】：现在先别提他两的身份，之后升到lv3再让他们进404，在此期间，不准以任何形式帮助两人通过副本。
唐某：……嗯。
回完话一抬头就见着在墓晴天直播间，5号在房间里疯搞，而后转眼看向6号，这时的6号依旧在和某神谈情说爱。
……他要是帮忙，要怎么样才显得不突兀？而且，他们看起来像是需要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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