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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工作

单位已经两个月没发出工资了,有的老师已经走了,并且工商局走了一遭。最终还是有一个月的工资没拿到不过那个月也没上几节课,剩下的学生寥寥无几。

我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安慰着自己,追不回来的工资只当算了。

“来我们幼儿园吧,现在在招老师呢。”周洲跟我说。

“要不来我们冷饮店吧,我们也在招人。”宥欣也邀请我。

我已经在家待了一个星期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家做饭,尝试各种菜式服务于两位室友。工作真是难找,虽然这两个我都不想去,老师我是不想做了,教孩子就像看管着峨眉山的猴子,幼儿园一个班里有那么多人,干不了!干不了!

但再不工作可能下个月的房租就要交不起了。

后来我就去了宥欣的冷饮店。

餐饮还是挺忙的,每天要工作10个小时。特别是高峰期的时候,客人要催外卖员要催,简直是人间炼狱。

每天下班的时间都不够睡觉休息的,渐渐地,去表哥的公司也就少了。

这天,表哥给我发了条消息。

“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晚上我带着店里做的小食和饮品满满一大兜,来到了表哥家里。

一进门,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小龙虾的味道!表哥亲自下厨一大盆红艳艳的小龙虾端上了桌。

表哥从小就爱钓鱼钓虾的。折一根木棍,栓上一根线绳,捉一只□□或青蛙摔死,剥皮,扯下一根血淋淋的腿,不时就能钓上来半桶虾来。或者寻一岸边桥洞,找到一洞窟,卷起裤腿下去掏半天,满身的淤泥像个黑泥人,结果也能掏出许多来。

以前我只觉残忍,剥青蛙皮这么血腥,看都不敢看。可最后吃起虾米来还是我吃的最多,后来就主动要求青阳哥有空给我钓虾。

同样是虾,同样是表哥表妹,却不能再同以往一样放肆无拘无束地食虾了。他有了老婆有了孩子,家里的一切都要最先仅着孩子,我变成了一位客人来次分甘同味,再也没有小时候要求的权利了。

“好辣好辣辣死我了!”大侄子一边吃一边喊辣。

表哥笑着给他剥虾尾,嫂子则将虾尾在清水里“清洗”一下再喂给侄子吃。

“新工作怎么样?”嫂子问道。

“还行吧,累倒是有点累不过倒挺开心的!”

“一个大学毕业生去做冷饮总不是长久之计啊,有没有在考虑找找别的工作呢”嫂子满怀关心的问。

“再寻找了嫂子,暂时先做着的,找到了就更换。”

表哥的公司其实效益还是不错的,家里的亲戚也建议我直接去表哥的公司好了。但我知道如果嫂子不开口我是肯定不能去的。

嫂子与表哥相识多年,起初认识时是在一家服装厂里打工。嫂子长得漂亮水灵,她的家人给他找了家庭条件不错的婆家她都不同意,死心塌地的跟随表哥。后来父母硬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竟把嫂子锁在家里。结果一天晚上嫂子翻墙跑了。

很难联想嫂子李木香这样一位“贤妻良母”的女性,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自由和叛逆时刻。跟着表哥青阳的日子起初并不好过,他们婚后一开始还是在厂里打工,后来有了点本钱开始做小生意也是日晒雨淋夫妻俩寄居在一间小车库里……后来终纠是修成正果了有了房子有了公司可麻烦也接踵而来。

“富在深山有远亲”,自从表哥买了房开了公司的事情在老家传开以后,各种亲戚纷至沓来。有过来市里看病的、有过来旅游的、有过来谋求工作的都找上了表哥家。表嫂直接采取“一刀切”的做法,对于借钱的一律拒绝毫不例外。宁愿自己背负骂名将所有表哥拒绝一些亲戚的过分要求的原因归结于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想来他们公司混个闲职都被言辞拒绝,所以游手好闲的李木杭只能偶尔过了揩个油后面就被嫂子遣回家了。

看到了嫂子的厉害之处一些想占便宜的人退而远之,在嫂子的铁腕之下表哥是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他们确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嫂子木香是反对任何任何亲戚在公司上班的,可表哥青阳却觉得有些亲戚确实困难想帮一把。二姨家中发生变故大儿子离婚小儿子进了监狱经济上较为困难,表哥的公司主要是家政业务就把二姨接了过来培训上岗跟他们员工一起接活。不过二姨年纪大了又不识字难免会出点错漏,有一次在客户家里用水泡坏了什么东西好像赔了不少钱。加上后面那个好吃懒做的二姨夫也跟着过来了确实是给他们添了些麻烦的。不过,这也是他们破例收纳的第一个亲戚了。

“来我这上班吧!”表哥说。

此刻有两个人吃惊了一下,一个嫂子一个我。

嫂子面部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显然表哥是没有提前跟她商量过的。

“我可干不了,我对家政方面一窍不通。”我识趣的拒绝了。

“跟着我学就可以,我现在缺人过来给我帮忙。”表哥言辞恳切的邀请。

我内心是感动的,表哥会在我困境的时候拉我一把。

嫂子不置可否,没有表态,但面容平静看不出她的态度。

“你愿意去吗月红,想试试的话就过去,干不了或者不想干的话就再说。”嫂子眼皮没抬起但很中肯的说。

“等过段时间吧,现在冷饮店里缺人我可能马上走不了。”我也给出了一个中性的答复。

“行,回去就跟老板提出辞职吧,完了就过来。”表哥总结性的说。

后面就扯开了话题,跟侄子一起玩了起来。

今天表哥的邀请让我措手不及,所谓血浓于水看来表哥还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可是怎样才能过嫂子那一关呢,没有嫂子真正的首肯我也是做不久的,我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

餐饮店的新工作刚刚转正。

店里均是20岁左右的小姑娘小伙子,年轻活力,我算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了。这个年龄段往往有许多你爱我我爱他的故事,青涩而有趣。

店里加上我共六个人。店长王鑫是个瘦高个戴眼镜的帅小伙贵州人,副店叫穆雪是一个四川姑娘,还有两个老员工宥欣和小哥建伟是本地人,最后一个是新来的新疆小伙英俊。

上班的氛围还是轻松快乐的,店里的人天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充满着青春与活力。下班的时候一起组团游戏,或者一起吃饭唱歌,让我仿佛回到了高中的岁月。这种氛围下荷尔蒙的气息就很难控制,虽然店里三令五申不许办公室恋情,但依然无法阻止强烈的荷尔蒙爆发。宥欣的男朋友就是我们店长王鑫,他们上班的时候“伪装”的倒还好,下班之后他俩简直是聚会的组织者号召者,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得他俩就是店里的核心人物。

后面店里来了一个新人,雪晴。

雪晴是一位实习毕业生,大大的眼睛肤白如雪,之前在店里做过兼职,现在实习直接来了店里。雪晴聪明勤快,人缘很好,可宥欣却不怎么喜欢她。因为她好像发现雪晴和王鑫关系不一般。

“不要太多心,你也说了她寒暑假都过来做假期工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啦,充其量就是熟人朋友,很正常的。”我替宥欣分析着。

“真的命里犯茶!你看她那个贱兮兮的样子,跟有对象的人之间一点避讳没有。”

“好了好了,王鑫那么爱你肯定会把持的住的,你要相信他!”周洲也劝着宥欣。

为了宣示自己的“正式”地位,宥欣竟然在店里和店长王鑫暧昧了起来,以前他们上班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亲密行为,现在却很腻歪。当然一大部分都是宥欣主动的,殊不知危险也在悄悄降临。

突然收到大店长的通知,宥欣要被调到其他门店去了。

近日宥欣在店里的异常表现,过路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情侣关系更何况是时刻关注店里一切的领导,如果说突然被领导发现他们的工作状态倒也正常。只是这太过突然,我们都很不舍。

或许她本身就没什么安全感吧,在他们的恋爱关系中,宥欣是属于言听计从的一方,从来不敢去指责王鑫什么。他们确认恋爱关系的第一天王鑫把她带到住处,要她不要走了,当时她不想,但还是再王鑫的一再要求下照做了。她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

那如果雪晴是有意拆散他们的话那可怜的宥欣就是中计了。

“雪晴跟王鑫还挺般配呢!”我开玩笑地对建伟说。

“是吧,他们之前就谈过。”掖不住话的“大嘴”建伟跟我说。

“啊,那她这次回来是要抢回王鑫的喽?”

“嘘……别跟别人说我说的啊!”建伟“獐头鼠目”地警告我。

如此浅显的事情,甚至一句话就可以打听出来的事他们却不愿意去捅破,或许王鑫心里真的有鬼吧。

可雪晴这个人却是让人恨不起来的。她落落大方勇于承担责任,不像是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的人。之前她和宥欣不对付我们的聚会渐渐少了,宥欣走了之后又被雪晴组织了起来,我与雪晴也更熟络了。

随着电门咔嚓一声上锁,我们单位的小聚会又开始啦!几辆小电动车在无人的大马路上自由的行驶着,大家享受着下班后的片刻欢愉,刺客是自由且放纵的。

今天依旧是确认到齐,没人缺席没人扫兴,觥筹交错,同事们立马进入了状态,“麦霸”们抢麦,“骰子王”摇着骰子吹着啤酒,“串儿姐”撸着串儿,我则悠闲的吃着果盘儿,嗑着瓜子儿。

灯光交错,一会儿萌生了一丝困意。

这时,雪晴端着两个骰盅坐了过来,

“我们来玩两把月红姐,”雪晴看到我一个人无趣的嗑着瓜子,就主动过来找我一起玩。

“我不会玩,之前也都是看着他们玩的,你们接着玩吧不用管我。”我笑着说。

雪晴把骰子推了过来,自信地说:“我保证几局就能把你教会,教不会我吹一瓶!行不行?”说着,那边就开了两瓶酒。

来就来,既然人家这么盛情邀请咱就不推脱了。

“咔咔咔、唰唰唰……”骰子的不停摇动中,在雪晴的讲解引导下我竟很快学会了,代价就是喝了不少的酒,微微熏熏,后仰了一会。

雪晴甚是得意,回到了原来坐的位置去了。

这时聚会到达了**,建伟和英俊两个“情歌王子”深情的演唱着,其他的人有的喝酒有的抽烟有的撸串儿,纸醉金迷。

对,就是纸醉金迷!我也好想沉浸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不去想那么多事情,不去想工作,不去想婚姻,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他。三五好友吃喝玩乐,结伴终老。

酒意加困意,让眼前泛起了层迷雾。突然,迷雾散开,我瞪圆了双眼!

只见对面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热吻了起来。

正是王鑫跟雪晴。

无比的震惊让我不知所措,其他人确实司空见惯的样子。这时他们吻完了,雪晴的两条纤细的手臂搭着王鑫的肩膀,看向了我这边。

他俩都看到了我在注视着他们,我带着嫌弃怒气的眼神盯着他们。这时雪晴笑着走了过来。

“月红,我们出来聊聊。”雪晴五分醉意,柔若无骨的手搭着我的手。

“有什么好聊的,你们都那样了,什么意思你们!”我情绪初显训责到。

“出来嘛!”雪晴没有多解释,硬要拉着我出去。

外面的空气凉凉的,让人清醒了很多。

“给你看个东西月红姐,”

雪晴拿起了手机给我看了一条聊天记录的截图。

上面写着: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嘛?”

“上次我跟她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了,年底估计就要订婚了。”

…………

“如果你愿意,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是王鑫发的。

我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雪晴接着说:“我们每次开学分开都会分手,寒假暑假回来之后就会好回来,”

“我是为了他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次……”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呀,宥欣是无辜的,她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原本我是准备他抢回来,忽然思量了很久,错过终究是错过了,若再强求,不仅会伤害到别人,我们之间也不会回到从前。”雪晴深吸了一口烟,闭上双眼,靠在了墙上。

听完了他们的故事我未置一词,雪晴也没有要求所谓的“保密”、“不可说出去”啥的,我们一起回到了灯红酒绿的小世界,继续喝起了酒,摇起了骰子。

后来实习结束,雪晴盖完了材料的章就离职了。

王鑫跟宥欣的关系貌似又回到了从前。这件事我没跟宥欣说过,他们的感情故事我不是上帝视角,更不是编剧去推动他们情节的发展。有些看似单纯好拿捏,可事实上他真的懵懂无知吗,她没有说过,或许她早已做了她的选择。

或者像上次我的另一个室友周洲老师那样,当发现她的男朋友有孩子时,我以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便苦思冥想的制造偶遇去揭露这件事情,最后却是我以为的秘密是他们当事人都知晓的事情。

她们需要别人的点破才能知道事实的真相吗?

她们的选择就是事实的真相。

在雪晴离开过后不久,我也离开了那里,自此我的第二份新工作体验结束。

来吧,我的第三份工作!新的挑战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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