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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是有害垃圾

地下室负八层。

格纳尔推开了其中一间标识着可回收垃圾的屋子,这间屋子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里面用水泥墙隔了一排单间,每个单间都有一扇铁门就像牢房一样。

“你为什么放了她?”凯撒曼亚此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其实在格纳尔的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放了她了,还有一次是在罗鑫西的别墅里。当莫安俯冲向周庭覃时,她隐在某处叫了声莫安的名字,调转了它攻击的目标。

格纳尔转身抬头,对视上他疑惑的眼神,漫不经心说道:“她是有害垃圾,得特殊处理。”

仿生人为了方便区分不同属性的人类,于是将人类进行了三大垃圾分类,可回收垃圾意味着这个人的神经元可供仿生人使用,其他垃圾虽是些没什么大用的人,但后期也许能发挥作用。最后的有害垃圾就是要谨慎对待,特殊处理了。

目前为止有害垃圾还只有一个人类——周庭覃。

把人类进行垃圾分类的想法是格纳尔提出来的,在场的仿生人也没有任何意见。对于目前来说,现在的人类和他们相比的确是不堪一击。

人类把用不到的东西作为垃圾处理,在仿生人的数据库里,人类也可称为没用的东西。

格纳尔对周庭覃的情感是复杂的,她塑造了她,算是再生父母。在她的思想里产生了微末的感激,可当周庭覃那双冷漠埋藏着一丝恐惧的眼眸凝视自己时,格纳尔的脑部神经少有的颤动了。

仿生人没有跳动的心脏,他们脑部存载丰富的数据,这里是他们感知的地方,也可以说是致命的地方。

“费鲁希呢?”格纳尔问。

“可回收垃圾”的字样有些模糊了,凯撒曼亚弯腰用手摩挲着标识回道:“从杨修贤脑部神经植入失败后,他就消失了。”

格纳尔若有所思的点头,回想起今天在太平间遇见周庭覃找寻罗鑫西的尸身,她大概就料到费鲁希是叛变了。

他或许要为了杨修贤报仇,然后继续蛰伏在仿生人当中。

“来个将计就计吧。”凯撒曼亚露出邪恶的笑容。

格纳尔仰头对上他那双将情绪掩藏极深的眸子,缓缓答:“好。”

杨修贤的神经元植入失败是凯撒曼亚故意的,他觉得现在的仿生人数量已经不需要用到罗鑫西的资金研发了,不如就安排一个强AI作为载体。

他们这边交谈着,就见莫安正执行着指令进入房间。它的眼睛扫过铁牢里的一些人类,最终红光定格在了一个男孩脸上。

男孩瑟缩在墙角,脸色煞白,“放我出去!”

“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男孩大哭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莫安张嘴机械音回:“现在带你出去见妈妈。”

男孩停了哭泣声,睁着纯真的眼问:“真的吗?”

莫安面无表情地打开铁门,转动两只机械臂把男孩扛起,最终出了屋子。

凯撒曼亚靠着墙壁目视莫安一米高点的背影,“莫安和我一块研发出来的,是时候让他觉醒了。”

格纳尔明白,凯撒曼亚的这句话好像并不打算用这间屋子里面的人类,“你有想法了?”

“该去收些垃圾了。”凯撒曼亚说完往前走了几步,“保护环境,我们有责。”

这句话的尾音落下就不再见到凯撒曼亚两米多高的影子了,不过格纳尔注意到,地下室那杂乱堆积的集装箱似乎少了两个。

-

第二天,眼见着日光不再强烈,最后被一栋栋废旧的楼层遮住。她们四人就这样坐在楼道口,旁边的塑料袋里装满了食物残渣。

周庭覃把玩着手里的电子烟,最后抛出被桑拉稳稳接住。

“我一个人去吧,你们留在这里。”周庭覃说。

桑拉把电子烟揣入兜里,她叉着腰并未搭理周庭覃刚刚的话,而是对一旁的李栢和班索说,“我们分头进入综合楼,在仿生人可能经过的每个出口安排一个人放哨,以免遇到突发危险。”

周庭覃无奈的摇头,听着她们几人的商讨,似乎她成了这件事情的局外人。

“你们——”周庭覃刚一张口,就被桑拉的“闭嘴”二字堵了回去。

她无奈转身,自顾走到门口。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远处的晚霞已不在刺眼。

周庭覃转头看了几眼,她们还在商量对策。她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腰间的手枪出了大门。

遇到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并不想把朋友牵扯进来,尤其是桑拉。还有一方面,就是格纳尔。

格纳尔掐住自己下巴的画面始终涌入她的脑海里,周庭覃觉得格纳尔给自己的感觉就像并没有打算当场了解她,像是想从她的嘴中明白一件事情。

既然仿生人觉醒,就不能把他们当成一件物品看待,而是一种有生命特征的物种。他们应该会有思考和情感的吧?

这也是为什么周庭覃想自己去的原因,她想赌一把,就赌格纳尔对自己的情感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综合大楼里没有亮灯,周庭覃只能凭着手机闪光灯判断路线。在等电梯的空隙间,她始终保持高度警觉的状态。

直到步入电梯里,周庭覃才稍微缓上一口气,然后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虚汗。

实验室的门是开着的,从过道的这个方向看,里面黑漆漆一片,像是没有人。

周庭覃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一只手紧紧握着枪。她小心地探头观察,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上方爬行。

爬行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周庭覃关了闪光灯靠在实验室门边,后背起了层冷汗。

这些仿生人压根不需要灯,他们的眼睛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

周庭覃分不清这又是哪种类型的仿生物种,她的记忆里还停留在莫安那个一米高的仿生人。

耳边听见的动静声越来越强烈了,周庭覃怀疑这个家伙正往她这个方向前进。

难道是看见她了吗?

正拿不准时,突然之间,冰凉的机械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股冷意直冲天灵盖,周庭覃被激得奋力挣扎。

“是我。”

熟悉的机械音顺着耳垂流入记忆,这是费鲁希的声音。

黑暗中周庭覃分不清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除非费鲁希在骗她……

但刚刚的举动不像是会把她带到仿生人老窝去,想到这里周庭覃不再挣扎。

“请稍等,我很快回来。”

周庭覃只能听见费鲁希说完这句话后,脚步离开的声音。

她能推断出自己应该在实验室内,费鲁希出去了,大概是去支开刚刚那个靠近的仿生物种。

费鲁希将实验室门关上,回身看见周庭覃靠着墙面,眼睛盯着黑暗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墙体爬行的莫安沿着墙角滑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仿生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出来喘口气。”费鲁希耸肩说着,尽量让自己离实验室的门远点。

莫安自然不能理解他需要透气的感觉,他只歪头说,“看好时间,AI法则规定,门禁时间十一点,至于晚归将被制裁。”

费鲁希:“好的。”

费鲁希看着莫安的四肢重新沿着墙面爬行,最后消失在走廊深处。

他松了一口气,幸好莫安没有苏醒,它还只是个不会自己思考的机器人,并不会多想其他的事情,只会按照设定的程序一步步走。

费鲁希打开实验室门,然后开了一盏小灯。

这点灯光足以让周庭覃看清费鲁希的面孔。

“这会您该信我了吧,周长官?”费鲁希靠着实验门说道,周庭覃能来赴约就说明她看见了自己的尸身。

“那我现在该叫你罗鑫西还是费鲁希呢?”

周庭覃看着这张陌生的机械面孔,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费鲁希说:“你随意。”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最终周庭覃抿嘴认真说着:“费鲁希,你在仿生人当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正如你想的那样,我为这批仿生人提供了资金。可惜我觉悟的太晚,到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费鲁希摇头说。

“张律师之前跟我们说了一些事情,”周庭覃拉了张椅子坐下,“莱佩迪延缓人的寿命,让仿生人作为载体,把神经元植入到仿生人的脑部网格内。”

“这一系列的操作,作为医学领域的专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研发出让人类长生的药物,莱佩迪作为科研领域的专家是从哪知道的呢?还有仿生人本就是个没有意识的机械体,为什么会突然有了意识?这里面你们到底操作了什么?你们又在跟谁做交易?”

费鲁希的机械面孔没有太大的波动,眼神藏着复杂,他毫不遮掩的拿出了自己的诚意,“莱佩迪和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信任他。交易或许是莱佩迪拿我做实验吧,至于你说的仿生人靠什么苏醒,这里面的逻辑我也搞不清楚。你可以试着把它当成神话故事照入现实。”

周庭覃的面色呈现怀疑,费鲁希看见墙面上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一点,他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人类,和那些仿生人是不同的。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会继续蛰伏在仿生人当中给你们提供关键信息,直到所有的仿生人被消灭,为我的妻子报仇。”

周庭覃想,如果杨修贤的神经元植入成功,那是不是意味着罗鑫西会继续把这些真相埋在心里。就因为人是贪婪的,从古至今追求的长生,没有人不会垂涎。

伏笔已揭晓,当初那个叫莫安的是格纳尔,不知道你们忘记了没。[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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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是有害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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