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国际机场，T3航站楼，清晨6:23。
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断刷新，叶安艺盯着自己的那班航班号，后面跟着一个冷冰冰的「登机中」。
沈睿站在她身旁，手里拎着她的登机箱，指节微微泛白。他今天没穿队服，只套了件黑色羽绒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那件她去年送他的深灰色毛衣——她织的第一件成品，袖口还有点歪。
“真的不用陪我到登机口？”叶安艺轻声问。
他摇头，嘴角扯出一个笑：“江启刚发消息，十点训练赛，得赶回去。”
她点点头，没说话。机场广播里，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着催促登机的通知，周围的人群匆匆而过，行李箱的滚轮声、小孩的哭闹、情侣的低声絮语，全都混在一起，像一场嘈杂的背景音。
沈睿把登机箱递给她，指尖碰到她的手指，微微一顿。
“到了发消息。”他说。
“嗯。”
“别熬夜看案子。”
“知道。”
“记得吃饭。”
“……好。”
叶安艺攥紧拉杆，喉咙发紧。明明昨晚已经说了很多遍，可临到分别，还是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沈睿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羽绒服很厚，可他的心跳声还是清晰地传过来，又快又重。叶安艺把脸埋在他肩上，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混着一点熬夜后的咖啡苦涩。
“沈睿。”她闷闷地叫他的名字。
“嗯？”
“……我会想你的。”
他低低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手臂却收得更紧。
“我也是。”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最后登机提醒。叶安艺深吸一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眼眶有点热，但她没哭。
沈睿抬手，拇指在她眼角轻轻蹭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
“什么？”她愣住。
“登机了再看。”他后退一步，双手插回兜里，冲她抬了抬下巴，“去吧。”
几步之后，她又忍不住回头看。
沈睿还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站在那看着她。清晨的日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他冲她笑了一下，很淡，但很真实。
她突然想起昨晚他说的那句话——
“几个月而已，又不是一辈子。”
叶安艺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身，没再回头。
过了安检，她在候机区的角落坐下，这才打开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银色棋子，和他送她的项链是一对——“王”和“后”。
棋子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沈睿龙飞凤舞的字迹：
“叶律师，记得回来保释我。”
她终于笑出声来，眼泪却砸在了手背上。
窗外，晨光渐亮，飞机缓缓滑向跑道。
*
飞机起飞之前，叶安艺看到手机里叶计迁发来的消息，她快速打字回复。
叶计迁下面还有周淡淡早上发来的消息，没想到她起不了早床来机场，到时准时发了消息。
看着周淡淡的“长篇大论”，叶安艺嘴角弯了弯，回复之后将手机关机。
紧接着是机械的飞机即将起飞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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