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再见到李逸霖,林凡一些隐约的担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着身边人他倍感安心。两人腻歪着过于甜蜜,林凡已经忘记了其实路上还有拦路虎的。一个学期过后林凡逐渐适应了上课和科研两头夹击的生活,况且两人相互扶持关照着,也能消减一些学术上的困厄。
周六,林凡和李逸霖都不想在办公室待着,就一起到图书馆赶作业看文献。晚饭时间,李逸霖接到了陈晓红打来的电话。
“没什么事,我妈过来出差,喊我出去吃饭。”他挂了电话说到。林凡把包里装消食片和胃药的小盒子拿出来给他叫他多穿点,没说什么别的。
李逸霖到寝室楼下时,秘书已经打好车等在那里了。半个小时后下车,李逸林就感觉氛围不太对,车停在了市区一个独栋花园餐厅的院子。
“怎么跑这儿,两母子有必要吃这么高级吗?”他在心里嘀咕着。秘书停好车,带李逸林进了四楼的一个包厢。推开门,李逸霖愣住了。一张大圆桌上坐了四个人。除了陈晓红以外,都是没见过的面孔。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子头发花白,身边依次坐了一男一女,看着像是和陈晓红差不多的年纪,再旁边,是空出的两个椅子没人坐。
“张总,这是犬子李逸霖。不好意思,他学校离这儿比较远,临时叫过来耽误了。” 陈晓红起身把李逸霖迎了进来,咧嘴开心地跟在座的人介绍起来。显然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张总了,他倒也没起身,而是客套地说了句:“陈总不仅生意做得好,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来来来。快入座。”说着让旁边的人把自己身前的菜单递给了李逸霖。
“想吃点什么,自己随便点。”
刚说完,包厢门再次打开了,李逸霖回头看了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她长发披在肩上,穿一件米白色缀花斜底裙,欠着身走了过来,坐在李逸霖旁边的椅子上。
“囡囡,洗个手怎么去了这么久。”张总对着女生问到,看来是女生的父亲了。
“你们年轻人喜欢吃什么我也不晓得,你和逸霖看看菜单。”
张总说完便和余下的三人交谈生意去了,没有人管李逸霖和女生这边。两个人都比较尴尬,李逸霖侧头伸出手挤出一丝笑打了个招呼,女生端起水杯点了点头。
喝水的瞬间,李逸霖注意到她手上那个精致的手链顺着皮肤滑到了小臂三分之一的位置。女生向李逸霖这边倾了倾,笑着问到:“你也是被骗过来的吗?”李逸霖有点惊讶于女生的直接,只好笑着回到:“他们干嘛,我们俩被相亲了吗?”两个人都抬头看了看正在聊天的四个长辈,然后又继续侧着头说话。
“我叫李逸霖。”说完他在手机上打出名字,递给女生看。女生也礼貌地把名字打出来递给李逸霖。
“张娉儿。”
一顿饭吃得颇为拘谨,李逸霖不忿的是陈晓红什么也不交代就替他安排。他察觉到张娉儿似乎也心事重重,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饭后谈生意的几个人转战到了一个小会议室,把李逸霖和张娉儿留在了包厢。一群人的想法很好—给年轻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增进了解,自己的事也一点不耽误,一举两得。只是刚通过这个尴尬的、事先不知情的饭局认识的两个人此时没了其他人在场变得越发尴尬,谁都不知道第一句说什么好了。最后还是李逸霖提议去那边沙发上吃水果才打破了沉寂。
两人各自吃着瓜玩手机,李逸霖无聊透了,便找林凡聊天,跟他疯狂吐槽他妈妈的骚操作。
“是男朋友吗?”正聊着,张娉儿突然问到。李逸霖有点惊了,转头看着张娉儿,故意笑着说了句:“啊?”
“你的聊天界面背景,一看就是两个男生的手。”
李逸霖更惊了,不自觉地坐得更靠近了张娉儿一点。“你眼神儿不错啊。不过,不好意思啊,你别怪我妈,她这个人比较古板。”
“跟我爸一样。这些家长真是又讨厌又好笑。”张娉儿轻哼了一声。
“啊,这个信息量,橘事大好?”几句话聊完,吃到太多信息突然有点难以消化。
张娉儿发现李逸霖可能误解了,放下叉子摆了摆手,手链发出了脆而轻微的声响。“不是不是,我还是喜欢男生的。我是说,我在国外有男朋友了,老爹不喜欢外国人,一顿操作这学期把我转学回国了。”
“哦,啊,这样啊。你是大几,在哪个学校?”
“东海师范大四。无语,最后一学期了,跟朋友约好的毕业旅行也泡汤了。回国了也只让我在东海待着。”张娉儿吐槽完,继续拿起叉子吃瓜。李逸霖自己这边的事都没解决好,也不知道要怎么给她出出主意。想了一阵儿,李逸霖说到:“找个由头出去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咱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你太天真了,我一到家护照就被老头子藏起来了。我看你还是趁早把护照之类的收拾好,家里逼得太紧的话随时准备跑路。”说完张娉儿自己都咯咯咯笑了起来。
李逸霖发现眼前这个女孩还真是乐观得很,他怕说太多不开心的会影响心情,就把话题转到了他们在国外是怎么认识的。两人心迹袒露,坐得越发近了。张娉儿拿出手机给李逸霖看他们在国外旅游的照片,甚至翻出了男友的脸书账号,讲到好笑的地方两人都毫不顾忌地放声笑了出来。
“那你男朋友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娉儿放下自己的手机问到:“帅吗?”
“嗯,很帅。温柔而强大。”才说了几个字李逸霖就忍不住笑了。
“哦哟,看来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一激动,话语间都带了点本地方言。
李逸霖也把相册打开,一张张翻他和林凡的照片。翻看着过去两年记录的点点滴滴,他自己都惊异于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美好的时光流逝速度飞快,置身其中的人永远感受不到。每次跳出来回顾,才会感叹那些日子原来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好了,我现在宣布,正式磕你们的cp。”张娉儿笑着说完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李逸霖没有多想,两人很自然地加了好友。她正好一个人无聊,又怕国内的朋友跟他父母打报告,便邀了李逸霖带上林凡到时候陪她去毕业旅行。六七月份她随时可以走,看他俩什么时候有空。李逸霖说回去问问林凡再决定。又开心地笑了会儿,几个生意人才推门进来了。
“你看看,聊得很不错嘛,我们隔了个会议室都听到你俩的笑声了。”张总笑着边说边走了过来。两人见大家开完会了,马上起身收敛了点笑容。
出来的时候两人也走在后面,上车之前都握着拳给对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车里的陈晓红看到自是乐开了花,对自己的安排颇为满意。
图书馆闭馆的时候林凡还没有收到李逸霖回来的消息,走在路上便发过去一个语音。李逸霖开了微信也没多想直接点开了语音,一句“宝贝,你。。。”刚放出来,声音大得吓了他一跳,于是手忙脚乱地狂按音量键,然后小心地点了语音转文字。一旁的陈晓红本来也在刷手机,此时转过头来一脸吃惊地问到:“谁啊?”
“哦,我室友,他和别人打赌输了,在开我的玩笑。”李逸霖脑子转得快赶紧撒了一个谎。陈晓红只是笑说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便没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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