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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暧昧

和陆琪闹完往回走的时候林凡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社联主席田雨辰问他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有个曲子要让林凡听一下。林凡本来想着买了车顺便骑到东湖去吹吹风的,田雨辰既然邀约了,他也不好拒绝上司,况且林凡也实在受用田雨辰的话。田雨辰虽然只是比林凡大几个月的学长,但是看问题颇为透彻,林凡总是能从和他的谈话中获得不少启迪。

和田雨辰见面是在学校的琴房,林凡在门外听他弹完了一首曲子才敲了敲门。

“进来吧。”田雨辰转身跟林凡招了招手。他从琴凳上跨过来一只脚,往前坐了坐,靠在钢琴上对林凡说到:“我最近写了一个曲子,但是一时还不知道写什么词合适。你要不要试试。”

“惯常操作了。”林凡在心里稍稍吐槽了一句。过去的一年里,林凡已经给田雨辰写了好几首词了,两人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

“辰哥开口,我哪次有不从的,”林凡笑了笑说到:“我再听一遍吧,刚在门外听得不真切。”

全曲音色清朗,节奏急缓有序,低音婉转,高音克制。音符勾连交错,每每一连串中音过后以为要到了**,结果又婉转曲折,接到更低的音上去了。或者突然高音急促,几秒后却缓缓由高到低消于无形。林凡被音乐牵引魅惑,勾出了心里的诸多情丝。奏到最后一节,林凡已然在迷离中漫游了许久,正自回味着,突然两个音节滑过,全曲终了,他似乎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吗,你说说,看看和我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林凡想了想说到:“我听到了倾诉,心跳,转身的脚步,触不可及的脸庞,滑过夏天的一缕晚风。我愿称之为,暧昧。”

“林凡,我真是没看错你,那么,词就靠你了。”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谱子,林凡弹了几处他觉得似乎可以改动的地方,耗了一个下午,算是把谱子完善了一遍

情人节演出的海报一周前就印了出来。郑庭昊拉着林凡、李荆、齐敏然三个人,花了两个小时,才在西区各大展板上贴完了海报。上楼的时候,他又挨个寝室通知喊大家去捧场。有好事的起哄让他请大家免费去看,被林凡怼了回去:“昊哥要请也是请他亲爱的室友,哪轮得到你们。”

其实林凡也懒怠着去凑热闹,即使无聊他还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待着。那天田雨辰弹完曲子,还特别叮嘱林凡到时候来帮乐队装装器械什么的,郑庭昊也是再三邀请。一个是社联的顶头上司,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室友,林凡还是动摇了。他想了想,反正把陆琪拉上,也不会太无趣。

演出那天,林凡早早吃过晚饭,便跟着郑庭昊去了酒吧。匆匆忙忙经过624时,跟陆琪说了句让他准时去就离开了。林凡发挥着个高的优势,在现场又是帮忙拉背景墙,又是配合着调试灯光。一直忙到六点,观众陆陆续续开始进场,林凡又帮忙站在门口检票。天色早就暗了,林凡始终没见到陆琪的身影,拿出手机,也没发现陆琪的任何电话和短信。他跟田雨辰说了句回趟寝室,便离开了。

果然,陆琪一个人还待在寝室,双腿搁在桌上,抱着胸看电影。

“你怎么不去啊?演出马上就开始了。”

“我去凑什么热闹,大家都成双成对的。”陆琪放下腿站起来撑了个懒腰,笑着说到。

“屁啊,现场单身狗多着呢。你就当,陪我吧,辰哥待会见不到我,怕他之后找我麻烦。”林凡说着便把陆琪拉出了寝室,半推半抱地把他弄出了楼。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郑庭昊已经在打架子鼓给现场伴背景音。乌压压的人群或坐在随处摆放的座位上,或者站着聊着天,现场一派热闹非常的气氛。他俩去得晚,便站着靠在场后的吧台处。林凡买了两瓶啤酒,递给陆琪一瓶。

“碰一个,祝你今晚有艳遇。”林凡举着酒瓶说到。

陆琪转过脸笑了,也不说话,和林凡碰了碰瓶口。

毫无任何开场白,一阵激烈的贝斯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的是浑重的鼓点和裂帛般的金属锣片。在欢呼声中,王诗荟热烈地喊着话跳出来了。

“现场的朋友们,情人节快乐!”

王诗荟的声音自带金属色,极为适合演绎热烈的摇滚曲。她一连唱了两首快歌,现场的气氛顿时被拔高了一个层次,不少人直接跟着音乐扭了起来。两曲终了,诗荟大气也不喘,开始说一些感谢的客套话。突然台下一个男生大声喊了一句:“王诗荟我爱你!”现场传来一阵哄笑声。

王诗荟一点不露怯,立马回道:“哦,对不起,这位先生,本人男朋友在台上。”说着走到架子鼓旁边,亲了郑庭昊一口。现场的欢笑声和“哦”声更大了。

“王姐牛啊!陆琪,你多学学,喜欢就要肆无忌惮地表达出来。”林凡笑得合不拢嘴,攀着身边的陆琪调侃到。

“接下来这首歌,是一首原创。是我一年前遇到这位鼓手的时候写的,送给大家。希望所有人,不论遇到什么,just do whatever you want!这首歌的名字叫《放肆》。”王诗荟说完,转身朝郑庭昊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郑庭昊也回了一个OK。

“嘿梧桐落了七八片

窗外又开始响起雷

你在梦里

我数着飞絮不愿醒来

听了太多道理却想任性一回

歧路无端头耽在温柔执迷不悔

无语总是静悄悄地颓回身肩头不说再会

喂梦枕沉沉二三刻

须臾消弭当时爱憎

你在眼前

我抓着流光奋力微笑

走了几趟天真还能放肆一回

前路有知己迷情弯绕有恃无恐

怒骂不如潇洒一个吻来回奔忙 灯火阑珊。”

林凡着实被王诗荟的才情倾倒了,不禁沉浸在这深情忧郁带着些微沙哑的音色中。

“原来诗荟也是有故事的人,不过她真的洒脱。”陆琪叹着气说到。

林凡笑了,问到:“哦?你听出什么了?”

“很明显啊,诗荟敢爱敢恨啊。爱了就是爱了,不怨不悔,不爱就立即分手,再也不见。”

“不过她也说‘灯火阑珊’,谁知道最后兜兜转转会不会还是那个人呢。”

陆琪听完,笑了笑,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凡,示意他看前面。林凡往前看去,舞台边光亮的地方,是颜汐的侧脸,她和几个室友坐在一起。颜汐罕见的戴了一副银色链式耳环,说话间耳环随着发丝来回摇摆,看得陆琪也心旌摇曳。

“她说不来的,哈哈,看来也是被室友拉来的。”

舞台上田雨辰换了把吉他,换下诗荟唱下一首歌,诗荟则把颜汐还有几个认识的人拉到吧台这边喝酒。自然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林凡和陆琪两个人。

“嗨,你们来了,多谢捧场啊。小女子的营业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王姐的功底一级棒。”林凡和陆琪两人纷纷客套起来。

颜汐正和那边的几个人围着高台桌聊天,中间隔了一个王诗荟。她画了淡淡的妆,穿一件驼色大衣,头发散在背后,在吧台淡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颜汐看到陆琪,便挥手跟他示意了一下。那边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特意慢慢走了过来,在诗荟旁边停住了。

“陆琪,林凡,又见面了。”

陆琪不记人的毛病突然又出现了,拿着酒瓶说到:“啊,你是,哦,上次,篮球,对,对。”他越尴尬越想不起来。还没等林凡提醒,王诗荟快人快语就接过了话头。

“这是我们水电院草,吴哲远,你们年前不是还打球来的吗?”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学长。”陆琪挠着后脑勺说到。自从上次打完球被林凡吐槽了一番,陆琪也开始学着圆滑地处理人际交往,他坚持给吴哲远买了一杯鸡尾酒,约着有时间一定要再打打篮球。他顺便给王诗荟和颜汐也买了酒,让诗荟带过去给颜汐。

田雨辰一首歌唱完,诗荟一群人也回了各自的位子。陆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林凡也不知道他是在看舞台还是在看颜汐。直到熟悉的曲调响起来,林凡才把目光从陆琪脸上挪到了舞台。田雨辰边弹前奏边说到:“我希望所有徘徊不前的人,都能勇敢地抛下面纱,面对真实的自己,勇敢去爱。”

我坐在时间的间隙

等待你漫长的消息

那一刻温柔天气

找不到任何代替

空帐篷流逝分秒无所顾忌

记得你

微笑在面纱下若即若离

我伸手

暗香浮动却触不可及

脚步空响夏日虚空成谜

晚风划过指尖只有一缕

叶子乱入

此刻沉静落花碎了心脾

呜~

你吻过晚霞的须臾

静候我小心的回应

这一瞬暧昧气息

藏不住一丝刻意

多怅惘流云纷扰身自漂移

还想问

牵手在背何须藏匿

应笑我

试探愁眉三杯露心迹

烈日晴空海浪浮想涟漪

细沙贴过手背并肩不语

夏夜蝉鸣

凉风入梦执手揉碎回忆

啊~

星河滑落蓝眼泪一滴

晚风又到

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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