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十里香”酒馆二楼雅间,一位黑袍老者独坐一隅,举止从容地夹菜,手边是一壶略显寻常的清酒。
帘幕后忽地传来一声冷嗤:“哼,我十里香的掌柜,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声落人现,一位红衣女子款步而出。她容貌妖艳,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身姿婀娜如柳,手中一柄百花团扇慢悠悠地摇着,语气虽散漫,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林七不慌不忙,抬手饮尽杯中酒,方才悠悠开口:“都说十里香酒气,能飘十里,乃天下一绝。纵使深巷亦能闻其醇厚……今日一品,不过如此,呵。”言罢,又夹一箸菜送入嘴里,心下暗赞:这菜肴的品相与口感,倒真是一流。
“哦?笑话!”红衣女子眉眼一挑,百花扇倏然收拢,“放眼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十里香是当之无愧的酒中魁首?阁下在此大放厥词,看来不过是地痞之流。来人,将他列入黑名,往后这等荒唐事,不必报我。送客!”
她朝身旁伙计使了个眼色,小二立刻躬身应诺,上前便要驱赶。女子则轻摇团扇,转身欲走。
“且慢,”林七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既然阁下如此自信,可敢将贵店的酒,与老夫手中这瓶,一较高下?”
他“啪”地将一个青瓷小瓶顿在桌上。
红衣女子脚步不停,似是不屑一顾。
“看来是不敢了。”林七摇头叹息,声调慵懒,“啧啧,这名动京华的‘十里香’,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
女子脚步蓦地顿住,心头火起:“这老儿好生猖狂!敢在我地盘上如此放肆……也罢,今日便看看他究竟有何凭仗。若这酒劣质,定要他好看!”
心念电转间,她已翩然转身,行至桌前,拿起瓷瓶拔开木塞。执扇的手在瓶口轻扇,一缕异香钻入鼻尖,她面色微变,从惊疑渐转为凝重。
“香气确比十里香更为醇厚……但我十里香可不止凭香取胜,口感亦是一绝。”
她取来小杯,浅抿一口,眸中惊色更甚。
“原以为我十里香已是酒中极品,未曾想……此酒竟更胜一筹。若能与他合作,‘十里香’的招牌,必能更加响亮!”
思及此,她脸上瞬间冰消雪融,绽出明艳笑意,对林七拱手道:“老先生,恕小女子方才眼拙。有话好说,不知老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哼!现在,可以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一叙了吧?”林七一拍桌案,佯怒道。
“是是是,晚辈这就去请掌柜的亲自接待先生。”红衣女子赔着笑,执扇退入帘后,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再次扫过林七。
方才因他出言不逊未曾细看,此刻才留意到,他衣着虽看似朴素,料子却隐现华光,腰间所佩之玉,竟是尚书府的信物。
“此人身份绝不简单,方才是我大意了,险些误了大事。”
半晌,一位身着墨色玄衣的公子摇着昆仑扇,步履从容地踏入雅间。
“何事需劳动我?”
他目光恣意地扫过红衣女子,虽未动怒,却自有威仪。
“公子,”女子凑近低声禀报,“这位老先生的酒,品质远胜于我十里香。若能合作,招牌必能更上一层楼。”
“哦?当真?”玄衣公子眉梢微挑,“取来一尝。”
他接过瓷瓶,小啜一口,闭目细品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多了几分郑重。
“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麒麟。”林七沉声应答,同时打量着对方——腰间龙纹玉佩昭示着亲王身份,玄衣上暗绣的紫金龙纹,更暗示他极可能是当今太子。
“老夫此来,意在长期合作。每月供酒一百坛,每坛作价十两,此酒只在你家售卖。三日后,便可送来第一批。另需定金五百两。如何?”林七一手抚着假须,一手比出个“五”字。
“好!那就静候麒麟先生佳音。”玄衣公子手中昆仑扇“唰”地合拢,示意女子去取银票。
……
出了酒楼,林七融入京城夜市的人流。因近日练武打通经脉,他耳力远胜常人,早已察觉自出酒楼起,便有两道身影尾随。
他不动声色,拐入一条暗巷,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施展轻功,瞬息间便甩开了所有眼线。
巷口,两名追踪者面面相觑。
“好俊的身法!你我轻功已属顶尖,竟仍被他甩脱……”
“走,速回禀报王爷。”
两人身影一闪,没入沉沉夜色。
……
“跟丢了?”
方才的玄衣公子斜倚在软榻上,身旁莺环燕绕。他张嘴接过侍女递来的葡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点意思……这样,才好玩儿。”他轻笑一声,又张嘴接过一颗葡萄。
……
回到自家院落,林七卸下伪装,即刻唤来阿五阿九。
“我记得母亲留下的庄园中,有一处名为‘山溪河’的,背靠青山,旁有山溪,且盛产稻米。便将那里作为酿酒之所,按我教你们的方法,赶制一百坛酒,三日后运至十里香。”
“是!”两人领命,快步退下。
吩咐完毕,林七才觉疲惫如潮水涌来,他踩着虚浮的步子扑倒在软榻上,几乎瞬间便沉入梦乡。
直至次日鸡鸣破晓,他已在练武场中凝神冥想,修习第一重的后两式——「云鬟飘踪」与「霓裳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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