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落安排好东部诸城的各项事宜,准备启程去鱼灌城。
达珠和天龙城的将领都十分不舍,明明对天龙关最亲切,在这里待的时间却最短。
也许是因为对楚随云最放心吧!
楚随云和达珠一起将胡清落、韩凌花送到城外,依依惜别,他们伫立原地,一直到仪仗队消失在远方。
胡清落领着几千将士、官员向西南前进,去南部重城——鱼灌城。
鱼灌城从前稻粱满仓、鱼虾满城,后来渝泽在此激战,滥杀当地百姓,尸体遍地,十室九空。
如今经过多年经营,这里又成了水美草丰、鱼虾遍地的好地方。
周时学领部下在城外迎接,随后跟在胡清落身后入城。城中百姓挤在路旁,看皇上车驾过来,都跪地拜谢。
是应当谢,他们都还记得几年前鱼灌城尸山血海的样子,是皇上带着三军赶走了侵略者,重建太平盛世。
胡清落站在车板上,对百姓说:“今日的安定,都是楚国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们每个人都应当珍惜,并拼尽全力去守护。如果有一天,朕需要你们,希望你们积极响应,听召而动!”
周时学领着百姓喊道:“谨遵皇命,听召而动!”
“谨遵皇命,听召而动!”
山呼声此起彼伏,一直到绵延到周时学的将军府。
周时学领胡清落入住将军府,他这次准备了很久,鱼肉果蔬,什么都有,还有会做皓京菜的厨子。
府内已经准备好酒席,各式菜样,极其精美!胡清落看了一眼,说:“周将军是故意给我准备的吧!”
李大力走上前,说:“周将军,来此处之前,皇上已着人询问过了,将军每日所食,不过简单果蔬而已,荤肉十日才吃一次,极尽节俭!”
周时学闻言,赶紧行礼请罪,说:“末将遵皇上所嘱,每五日给将士们食荤两次,不敢有误!”
“那你呢?周将军不是我大楚将士?”胡清落弯下腰问他,“你为何违命而行呢?”
周时学说不出话,只好请罪。他的两个儿子周继文、周继武上前行礼,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父亲抗旨不遵,当罚,我兄弟二人愿替父赎罪,请皇上降罚于我二人。”
胡清落把两兄弟拉起来,这便是周不愠过继给兄长的两个儿子,如今也快长大成人了。周不愠当年皓京城上一跳,惊天泣地,挽回了家族百年清誉,也表明了不变衷心,让人记忆尤甚。
胡清落说:“你二人如此瘦弱,怕也是不遵皇命,当罚。”
两人仍是面不改色,等着胡清落发落。胡清落看着两人,知周时学没时间教导,说:“那便罚你二人加入宫城侍卫队,从六品侍卫做起吧!”
两兄弟对视一眼,随即跪地拜谢:“谢皇上隆恩,我二人必当竭尽所能,护卫皇上!”
周时学也跪下拜谢:“犬子何德何能,得皇上照看!末将拜谢皇上,千言不能表之一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清落道:“你还没领罚!”
“请皇上赐罪!”
胡清落拿出一托盘金元宝,说:“这是五百两黄金,我现在派人去城中采购鱼虾肉类,罚你三日之内,将所买荤肉全部吃完。”
“这……”周时学为难道:“我一人食,岂不太浪费?暴殄天物啊!”
胡清落低声道:“你不会请人帮忙吗?”
周时学才反应过来,这是皇上专门劳军的,不过借自己的名,帮自己搏个好名声罢了!周时学再次拜谢:“末将替南部军上下,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罚也罚了,谢也谢了,都坐下吃饭!”
众人依次落座,这顿饭,吃得极其畅快!
饭罢,胡清落稍加休息,就去校场看南部军演练。南部军在从前天龙关的永字军基础上建立,人人都憋着一股子劲,最爱打头阵。经过演练,胡清落发现南部军单人能力比较突出,但是配合能力不强,于是专门让周时学加强团体作战的训练。
周时学谨记在心,邀请胡清落第二日去城外湖上巡视。胡清落应了下来,回将军府休息,只等第二日,看周时学还有什么惊喜。
鱼灌城外有个渔阳湖,水域极广,上接新城,下连永城,连接三城八镇。鱼灌城就在渔阳湖的腹地,水域最宽,水量最大,极适合水上操练。
周时学自来到南部之后,就充分发挥地域优势,扩建并操练水军,如今水军已有两万余人。
胡清落来到渔阳湖畔的渔阳楼上,渔阳楼有六层楼那么高,湖面景色尽收眼底。只见湖面上浩浩荡荡停着上百艘几米长的小船,船上战士执枪而立,威严壮观。
周时学登上渔阳楼,号旗一挥,长号一响,小船两侧立即散开,呈左中右战斗队形摆好。
远处的湖面上,缓缓驶来一艘巨大的轮船,船长十几米,高有两层楼,船身用铁皮围起来,高出水面两三米。铁皮之上是巨大的平台,战士们立在平台之上,拿着各样武器,威风凛凛。
胡清落从没见过这样大的船,问周时学:“这是你研制的?”
“禀皇上,是神机营画的图纸,末将着人建造组装。”
胡清落知道,永字军在天龙城时,便与千机处交好,千机处的武器试验总在永字军中进行,何千掌与周时学私交甚好,画个图纸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建造费用绝不会低,怪不得南部军上下伙食最差。
胡清落心中动容,周氏兄弟,担得起“忠义”二字!
一声尖利的号角声响彻天边,小船和巨轮驶向中间,开始进攻了。
小船的两翼各派了一半的船只试探着上前围困巨轮,接近巨轮的时候,他们扔出绳锚,但巨轮外面铁皮平整光滑,无处搭锚。战士们迅速把几个绳索连在一起,又奋力抛去,有的绳锚搭上了平台上的栏杆,小船借着力量迅速靠近巨轮。然而快靠近的时候,巨轮下层的铁皮出现了几个窗户一样的洞,从里面伸出长枪长矛,将靠近巨轮的战士戳入水中。
小船这方的指挥官立刻吹号收兵,等船只合到一处,又架起船上的抛石机,将石头投向巨轮。石头有砸在船身上的,也有砸到平台上的,但石头小,轮船大,相对也造不成什么大损失。
巨轮继续向前开,快到了小船的中军跟前,那是小船的中枢所在,也是战时主帅所在,若灭掉中军主帅,小船方面将再无战力。
小船方面的中军指挥吹响紧急号角,所有的船只都应声而动,他们奋力划到巨轮周围,将巨轮团团围住,有的抛绳锚往上爬,有的拿投石机砸,有的靠近大船拿刀剑攻击船身,有的使尽全力用船尖撞巨轮……
巨轮终于开始反击了,他们居高临下,先拿出带火的弓箭射船烧船,又瞅准机会拿投石机砸船,巨轮上的投石机和石头都要大的多,对小船威胁极大。巨轮又开足马力,侧身去撞击小船,也有士兵拿各式武器跳进小船,近身搏斗……
胡清落看的心惊胆战,她问:“战士们不会真受伤吧?”
周时学说:“禀皇上,刃尖都用白布缠起来了,不会重伤。”
两方还在激烈的战斗,谁也不肯退让,哪怕小船一方的伤亡已经接近三成,剩余的人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向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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