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摩擦后微微泛热的尖头顺利的划开缝隙,乔溪乘趁机分开见到,手法凌厉的将单个刀片插进去慢慢撬动,以前不是没接触过,但多年之后再看到教科书上五脏俱全的炸弹内部结构,还是让他呼吸骤然一滞。
导线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像明意办公室人体模型内的五颜六色的血管!
时间已经不足三分钟,乔溪乘手法娴熟、稳重老练的拨开绝缘层,三条颜色不同的导线凌乱复杂的缠绕在一起,只有一次机会,omega紧紧咬住下唇,额角细密的冷汗汇聚成一大滴划过线条漂亮的脸颊、下颚,顺着修长绷直的脖颈落入衣领!
倒计时56秒——
他调整剪刀角度用夹角完完全全包裹住那根蓝到瘆人的引线,在铁锈味充满口腔之时,“咔嚓——!”,偌大无人的空间回荡着他砰砰乱撞的心跳和引线断裂的摩擦!
乔溪乘缓缓松开冷汗沾满剪刀的手心,他难耐住后怕瞟向时间定格到48秒的计时板,双手撑住冰凉的地板挺直僵硬的背脊松缓的几分,可下一秒,不远处光芒带动冰冷刺眼的一瞬间,omega身体比倏然空白的大脑更先做出反应!
几乎擦着衣角,刺耳炸裂的枪鸣蹭过桌腿闪烁夺目的火花!
“砰砰砰——!”
“我艹!”
乔溪乘拔脚扑倒,一连滚了好几个圈,多年不动的身体素质显然跟不上密如雨的枪弹!
对方不怕惹事但也没想和他纠缠,几声枪响未落,紧接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嗡鸣!
乔溪乘冷眼锁住一身黑衣笼罩一闪而过的背影,刹那之间他甩出凌冽风声的身形虚晃成一道闪电的影子,近乎在那人脚程加紧的看到出口光亮的前一秒,飞来一脚踹掉了快被塞进口袋的手枪,omega动作粗暴的扯掉他扣的严实的冲锋衣帽子,顷刻一头白发晃的乔溪乘一个愣神,胸腔蓦地被巨大的冲力狠怼,肋骨崩裂的声音直冲头顶!
“你TM的竟然还没死!”
乔溪乘咳出一口血挥拳朝那人疤痕贯穿整个右眼的脸上砸去,但很可惜面对一个天生是优秀捕猎手的alpha,尤其是omega要称为半个师傅的兹凯来说,他的这点不够看的狂轰猛炸完全就是小儿科!
“呦~小孩儿,多年没见你还真是半点没长进啊!”
兹凯闪身避开他的当胸一踹,冷硬的钳住乔溪乘的左臂像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鸡仔似的毫不留情“咔嘣”拧断,alpha白瞳闪过狠劣,蓄足力气的铁拳狠狠闷入omega柔软的腹部!
痛感瞬间麻|痹了五感,乔溪乘只觉得从肚子开始有根连系五脏六腑的弦被打断了,他哗啦一下喷出一口血,呛疼的气管还没来得及逼迫喉咙猛咳,alpha铁钳一般的掌心骤然发狠的攥住他的喉管,神色阴鸷轻蔑而语:
“看看、看看,我回来不过是想替自己办个欢迎仪式,偏偏像你这种臭小鬼要坏我看热闹的好心情——”
他冷冷的看着在他手劲加紧收缩下的乔溪乘面色从憋红失色到青紫发黑,玩笑的把小omega挣扎扭曲的五官和痛苦的嘤咛收入囊中,调侃道:
“看在你曾经作为我半个学生的份上想放你一马,非得死在我手上那我成全你,成为我回国欢迎仪式唯一的谢幕人,这个非常荣幸的头衔很适合你!”
乔溪乘的手机打不通了!
从停车场一路小跑而来的林少休没入在安保人员尽力疏散下还仍然疯狂逃窜、奔向出口的人流,他朝前疾行的步伐变得格外艰难,但幸好拽住了一个黑色安保服的alpha,警惕丛生的心下一颤,破声大喊着问: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这里不安全!”
给乔溪乘提供了剪刀的青年alpha一边把林少休往旁边拽,一边神色紧张的解释:
“商业街糖水铺附近的休息区突然出现了个被绑了炸弹的死者,哎呀没法解释了,赶快撤吧,说不定等会就爆炸了!”
青年人被冲的没站稳,只见年龄不大稳重老成的alpha抬手晃过一个赤红色的飞鸟徽,他蓦然瞪大了眼睛,卡在鼻腔的呼吸凝滞冷涩,着急的还没喊住人,刮过一阵风的身影赫然顺着逆流冲出一道线,消逝在光影恍惚的出口。
他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十岁那年和林少休一起被选入AOT时,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执行任务从来也是生死看淡,就像闯入猎杀游戏九条命的猫哪怕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在生命落幕的时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和悲痛——
可现在,逐渐沉重的眼皮和失力麻木的全身都在提醒他,他再也等不到林少休了。
那个他喜欢了小半辈子,一天前还在用笨拙的词句组成对自己思念和浅浅爱意的林少休,在乔溪乘即将快要牵住那只梦里朝思暮想、带他冲破泥泞沼泽和时刻映照他满身肮脏、恶浊不堪的镜子的那个alpha,他再也等不到了。
侵吞意识的耳鸣乍起!
乔溪乘恍惚发觉有什么腥热的液体雪上加霜的撞开痛到想死的肚子,速度极快的从无力的双腿肌肤滑过!
就在窒息和死亡到来的前一瞬,一声枪响裹挟破空的风声穿过耳畔!
乔溪乘脱力颤抖、缺氧痉挛的身子猝然从林少休放大惊慌的瞳孔摔落,alpha飞身猛扑,比小臂擦伤的兹凯更先抢到甩落墙根的手枪!
见势不妙兹凯弹身而起,近乎擦着一串子弹飞入拐角巷道的白发alpha身影不见的刹那间,纷至沓来的脚步随着林少休追上去的枪鸣落下,带人马不停蹄追来的方隐略微喘气,和他骤然对视一眼后,两组队员立即在方隐的指挥手势中分开迅速包围。
“乘乘!”
林少休扔掉枪转身把蜷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咳到快散架的乔溪乘捞进怀里!
绯色艳丽的血渍溅了林少休一脸,他扳过视线失焦瞳孔涣散的omega,不顾形象的大喊他的名字!
乔溪乘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他向来引为为傲的灵敏听力默默发挥作用,替他辨别了来自头顶飘渺虚无的喊叫!
他似乎透过重重光影看到了那个容貌、声音、所有一切都刻在他心底的alpha,乔溪乘抬起触碰林少休的手猛地落入干燥却渐渐失温的宽大手心,耳鸣缓和了几分,他终于清晰明了的听到了林少休颤抖发慌的音调:
“乘乘!哥来了!别睡溪宝!哥带你去医院!”
有力结实的手臂穿过乔溪乘的腿弯抱他起身,突然的颠簸疼得他浑身剧烈抖动,惨白的面部血色骤失,林少休听到了来自怀里人不堪忍受的痛苦嘤咛,但比那更让他害怕的是,缓慢展露眼前被omega血液浸透的裤子染红的掌心!
门诊的喻辞右眼皮倏地突突乱跳!
他暗自戏谑调侃不会又出现上次类似陆元跳江的乌龙事件,候诊室电子机械音叫到16号后没过多久的门唰然被打开——
直到一对母女坐到了诊台面前,喻辞还没从慌乱的心悸中缓过来,跟诊的陆元见状轻咳了两下嗓子,omega眉头一皱两眼清明,调整神情温声问向落座到椅子上揪住衣角局促摩挲的小姑娘:
“小妹妹,怎么不舒服?”
“哦,医生,我们家孩子,就是单纯的腺体炎,发情期不稳定,就说是腺体和肚子疼其他的没毛病,你看要不给她开点什么止疼药消炎药的……”
妇女殷切又尴尬的一笑,往肩膀上颠了颠帆布包,对着喻辞和陆元连连点头。
“您来看病?”
喻辞冷眼的眼睛越来镜片朝上一抬,登时看得女人后背发毛,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是我女儿,她怕生人不爱说话嘛…哈哈…”
“那有沙发您可以歇会儿。”
喻辞眼神不抬展臂示意,不等两秒指尖冲着陆元晃了晃,omega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搀着女人坐到一边给她接了杯温水套近乎的说:
“您别紧张这位妈妈,我看您家漂亮闺女年龄不小了,应该上初中了吧,学习肯定好吧,老师应该经常夸!”
几句甜滋滋的话逗的女人心花怒放,她应声点头,一张皱纹渐攀的脸笑得灿烂:
“可不是,我们家蕊蕊从小学习就好,奖状贴了家里一面墙呢,这次期末考试又考了年级前五,老师在家长会上还着重点名表扬了嘞…”
身后笑声不断,喻辞视若无睹。
一呼一吸半秒不到,他俶尔捕捉到了披发垂头的小女孩在母亲声消的间隙慢慢缓和紧绷的身子和缩起的肩膀,或许是注意到了喻辞不容忽视的眸光,小姑娘空洞警惕的瞳眸触电似的朝眼前这位长的漂亮但严肃无比的医生晃了晃——
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竟然意外的和四年前刚从秦敏静手里带回家的小诗重叠!
喻辞眼角压住瘆凉的犀利,他嘴角的弧度几不可见的往下垂了垂:
“腺体和生殖腔都疼吗?是发情期前后疼还是不定时无周期的疼?”
十三四岁的小孩正处在青春发育和第二性征分化期,发情期或者易感期紊乱、信息素不稳定是会造成生殖腔和腺体不同程度的疼痛。
小姑娘沉默犹豫了几秒,大脑像是在处理喻辞这段语速稍快的话,她眼神飘忽呆滞了半晌,搭在腿上攥住膝盖的手猛然控制不住的垂落抖动,女孩勉强短促笑笑,将手塞进上衣兜,结巴说:
“…都,都疼,发情期不准…一个月三次,但是,发情期的时候不疼,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突然一下针扎一样,疼到想死,揉一揉肚子会好点…”
喻辞狐疑:
“经常吗?持续多久了?分化是在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女孩微不可查的浑身一颤,她脑袋比刚才更低,点点头继续说:
“…三个月了,去年分化的,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
但紧接着,小孩随着而来的轻声轻气的下句话,仿佛千斤重的石头陡然压住喻辞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手指:
“我好像…闻到别人的信息素能好点…医生哥哥…你的信息素也很好闻…”
信息素感知失调?
一般来说,omega和alpha对其同类的信息素感知并不敏感甚至本能排斥,不排除同类之间存在契合度高的情况,可这种情况比AO寻觅到极高契合度伴侣的概率还要小千万倍!
九点九成的研究将信息素感知失调划分到先天神经发育障碍或后天各种负面因素造成的心理问题,它不会影响腺体和生殖腔的发育,更遑论诱发疼痛。
当然,能够和疼痛牵扯上的信息素感知失调不会是什么好事——
TBT相关类型的卷宗八成以上是不同年龄阶段的omega被不同程度的侵|犯、猥|亵所导致的,喻辞不太愿意往这方面考虑,他坐直招呼女孩靠近,象征性释放了点安抚信息素,短短几秒内却从小姑娘清秀漂亮的脸蛋很快截获到并不希望看到的放松和舒适。
喻辞神色冷的吓人,但在穿过一整面玻璃照耀进来的暖光里不是很明显,小姑娘配合喻辞的动作将自己后颈解开隔离贴的腺体暴露到空气中——
少顷,喻辞单脚撑地把转椅推回桌前,他眉宇轻垂开了两个检查,神情不见喜怒的对陆元喊:
“陆元,带这小姑娘和她母亲上三楼找林潜,去2号检查室。”
omega嬉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能单独找林师兄进私人检查室的病人可不多,陆元知道这意味什么,他像模像样装的乖巧,一手挽住面色疑惑将问不问的女孩母亲,接过单子好声好气的解释说:
“阿姨,不用担心,生殖腔和腺体毕竟是长在身体里面的器官,拍完片子拿到报告单我们才好分析病情嘛。”
“是嘞是嘞…”
女人不加掩饰的慌张和畏缩爬上面庞,她维持着攥紧帆布包带子的动作,局促小心一笑,低声问:
“我女儿…几个月前做过阑尾炎手术,这个…这个不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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