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林潜生拉硬扯的禁锢着喻辞,手掌心搓着omega手感极好的脸颊肉,任由对方紧绷到十分不满的脸幽幽漂浮着怨愤,不可思议的低声迟疑:
“世界玄幻了,我的小喻老师啊,你真的是个omega吗?”
“你小声点!”
边序调转视线睨了眼围在一块乌泱泱的人头,小口酌了一下啤酒,嘟嘟囔囔的疑神疑鬼挡住嘴巴:
“别让别人听见了,这现在属于TBT高级机密!”
“去去去什么都是机密,机密你还跟我说,你俩都背着我偷偷分化,当初说好的2B带傻子组合现在他妈的剩我一个beta了!”
林潜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放眼长眺三楼天台远处高低参差的屋檐,皱着张脸实在不敢恭维一个曾经能把测力仪打爆的omega。
太凶残了。
于是林潜干涩的吞咽了几下嗓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抿抿嘴唇在某人不耐烦爆发之前把他推回平旷房顶支起烤炉的烧烤摊。
倒是吸着饮料的边序后知后觉“嗷”了声,挥拳朝林潜砸去:
“我去你奶奶滴,2B组合名副其实,你TM才是傻子!”
七八个穿着三中校服拔高的小孩坐在小凳子上,手接着手将旁边窜成串的肉和蔬菜往熊熊燃着木炭的烧烤炉上堆放,有点距离的喻辞只能穿过摩肩接踵的缝隙看到徐徐上升的青烟。
他绷着张惯常漠然的脸,手背不经意间一下一下蹭着两颊让林潜掐出来的红印。
兴冲冲的全贯“喝呀”一声抢到最后一串烤熟的牛肉,迅速一转身抓了点孜然,躲开狰狞着漂亮脸蛋伸手夺来的郑筱柒撒上,张开满嘴流油的血盆大口“呜哇”一口吞下!
“嘿嘿嘿,说好了谁抢到就是谁的,为了口吃的打架就犯规了啊。”
全贯抬起手臂挡在胸前,眼看着庞然大物的身躯要撞倒喻辞,权释伸手一拽,发呆的omega登时身形不稳往前一扑,半个身子撞在他肩膀上。
喻辞略微吃疼仰头去看alpha,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促的对视,谁也没说什么,倒是身后摆鬼脸炫耀的全贯和火冒三丈的郑筱柒不对付的追逐打闹很快传来。
喻辞不动声色的就这乔溪乘递来的凳子坐下,只见omega余光无可奈何的瞥了一眼变成背景板火柴人蹦蹦跳跳的两人,长吁一口气道:
“把他俩满的快溢出来的气血分你一半,你也不至于整天睡不醒!”
正中间,翻烤串的徐铭礼满脸滑稽的碳灰,他用扇子悠悠扇着风,一瘪嘴嘟囔接口:
“睡不醒还能考年级第二,睡醒了还得了!”
说罢还十分好心的咳了两声,面作正色的提醒权释:
“权哥你还是小心点吧,看您这一天天的松弛状态,说不定哪天万年不动的年级第一就被哪道闷雷劈动了呢!”
以前没上过学的徐铭礼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一周前边序替他建好档案入学的第二天便倒霉蛋似的撞到了月考。
这不今天成绩排名刚出来,有胆子提刀杀人的小徐同学面对自己各门分数相加累积在高一榜单倒数第一的位置,不禁沉默缄言,深深陷入了沉思。
他嘴里的闷雷拿着他百分制个位数的成绩单,眉心深深凹陷,一张冰凌凌的脸严肃的仿佛如临大敌,不可置信的话掷地有声:
“我至今没法接受有人活的比边序还蠢。”
就此,智商算在喻辞心里排行末端的边序光荣的向上飞跃似的跳升了一个档次。
“对了权哥,许老师早上通知说,市青赛集训今年在B区十八中的新校区,我们几个明天打算下午坐高铁过去,你和小词呢?”
贺知心趁着烤翅刚出炉,偷偷给郑筱柒藏了两串,一边闷头干饭的路遥终于从饭碗里抬起头,就了口冰啤酒畅快的“哈”了声,随后戴上眼镜一吱声:
“集训名单几乎是跟着成绩先后脚下发到各班的,你是没见到何主任瞧着词儿窜到年级第二和权哥不相上下的成绩,乐的见牙不见眼,恨不得晚上抱着光荣榜睡。”
“你就不能得得劲让他下次也抱着你的成绩单睡。”
控分失手的喻辞一凛眸子,表情十分无辜。
“那还是算了,我心甘情愿匍匐在您二位的脚下。”
路遥塞了两口开胃小菜不胜唏嘘,他重拾刚才搁置掉的话题,冲着贺知心扬扬下巴:
“知心帮我们定好票了,明天林学长送我们过去,你俩要不也屈尊降贵一次,和我们一道体验体验市井小民坐高铁的感觉,说不定还能拍个人生当中唯一一次的经历做个vlog发到网上火一把。”
“那看来得让你失望了。”
喻辞涮了涮油盐重口的菜,皱着眉头最终还是没放进嘴里:
“边…边老师没和你们说吗,我们今天晚上过去。”
全贯惊讶的一手搭了一个肩膀,从权释和喻辞背后倏地冒了个头:
“后天集训不是才开班仪式吗,你俩去那么早干嘛?”
“问就是有事。”
边序搁了空酒瓶,一敲全贯脑袋和林潜前后脚落座:
“小孩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吃你的喝你的,玩好了过两天好好考试,何主任原话,出了三中门别给三中人丢脸!”
他一抬手腕看了眼表,指着时针点了两下如是道:
“还有三个小时啊,你们慢慢玩,我和林潜下去把闻眠换上来,那个谁,辛苦你再烤点嗷,眠眠还没吃饭呢!”
踩在铁楼梯的闷重声很快回荡在狭小的天台楼道里,徐铭礼颔首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热出来的汗,苦唧唧的“…奥”。
暮色浓了,夜还未降临。
苍穹天际,绯红的暮霭中闪烁着几颗晶亮的星子,如烟的蓝色随着刚升起的残月渐渐吞噬掉天空中多余的颜色。
空荡荡的易拉罐“咕噜噜”滚过泥沙撞倒啤酒瓶上,临时搭起的夜灯下,喻辞小口抿着热茶,他的肩膀一左一右沉重的落了两个脑袋,其他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在偶尔飞鸟啼鸣与摩托车“嗡嗡”的油门交相辉映中细小的打着鼾声。
趴桌上的全贯一手抱着酒瓶,半翻过身露出绯红的脸颊,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鼻头,朦胧间看见喻辞给乔溪乘和闻眠披上外套,酒精作用的昏沉下艰难的抬手搭上喻辞的小臂。
“词儿啊…”
喻辞不知道他又想抽什么风,索性抿唇不言,转身松开他又去给挨坐着睡死过去的贺知心和郑筱柒拢好衣服。
“词儿啊…”
全贯不死心的再叫了一遍魂。
“干嘛?”
喻辞凝着双瞳安然作罢,深深吸了口气。
“你是不是和江之鲤没可能了…”
全贯额头抵着桌子醉醺醺的抬手,一个很久没出现在喻辞脑袋里的名字从他嘴中脱口而出。
“跟你有关系吗?”
喻辞戏谑一笑,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挡住全贯眼前的光亮。
喻词尚且下落不明,他私自单方面替他结束掉这段关系或许是出自从小到大本就对江之鲤不满的私心。
站在理性的角度上思考,喻词心里会留下这根无法消磨的刺,可能一辈子也忘怀不了,但及时掉头至少不会让他赔上半辈子去和一个没主见的傻逼去赌。
“你俩都是我兄弟…嗝…说实话,我不应该偏颇任何一个的…”
全贯支起脑袋,眯成缝的眼睛左右的寻找喻辞的身影:
“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同意和你分手…但,但你如果真的移情别恋,想和权哥,权哥在一起,没关系,管他江之鲤怎么想的,我他妈嗝…就背弃伦理道德瞒着他,乐意看你俩凑一对!”
喻辞:“……”
“去死吧你,老子跟你嘴里的两个人没有半毛钱关系,眼睛不要申请遗体捐献为医疗行业做贡献吧。”
他冷着脸抬手一摁,全贯半张脸登时软趴趴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满的长哼。
喻辞正想着揪着人后衣领把某个傻叉掼到栏杆外吹吹冷风灌醒脑子,不远处边序悄咪咪从楼道冒了个乌漆麻黑的头顶,小声呼喊救了全贯一命,
“差不多了,小喻老师,人扔那你别管,林潜说他闲了会扛房间去,咱们该走了。”
“嗷。”
喻辞沉声一应,瞳色极浅的眼睛映着暗淡的路灯,夜风吹的蓬松的额发纷飞,他五指拢着头发往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居高临下斜觑着扫了眼天台外。
楼下,一辆黑色奔驰大G闪着双灯,车身俨然融入漆黑如墨的夜色。
副驾驶车门大开,个子拔高的陌生alpha少年身着牛仔外套,脖颈被白色的卫衣帽兜包裹,他双眼弯笑向着两人招手,瓷白的牙齿和咧开唇角的弧度衬得整个如玉的白净面庞像衔着暖阳一样俊美阳光。
“边执,潜哥。”
年龄不大的小孩极有眼力见的接过林潜手中的双肩包,嘴巴甜甜的继续又道:
“小喻博士,初次见面,我叫方隐,A大附中的。”
嗷,这一针见血的称呼。
又是个TBT的!
喻辞淡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压着眼睛微乎其微的冲着驾驶位半露窗户里的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扬了扬,颧骨上引人夺目的暗红色小痣张扬又轻狂。
权释不做声解读出他的意思,开门下车,揪着喜笑颜开的小孩后颈冷漠无情的扯开:
“叫来搬行李的,顺道明天捎去集训。”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一出,喻辞短促的抽气,“哦”的瞪大眼睛猫似的警惕:
“你竟然能听到我说什么?”
“主要是你刚才的表情骂的太脏了。”
林潜扶额,亲自打开车门送他上去,被遗忘在一边的方隐顿时“嗷”的抢步,扑到喻辞旁边,抱着他的胳膊自来熟的亲昵贴贴:
“我要和小喻老师坐,科学证明和聪明人经常待一块智商也会被带高!”
“放心吧,喻老师真正的魅力之处是从来不会给人和他相处到智商增高的时间。”
边序透过车窗挥挥手让林潜回去,一边挂好安全带一挑眉:
“你再那么烦他,等会没上高速我们小喻老师就给你撇出窗了!”
“咦~”
话音一撂,乖宝宝的方隐吓得一哆嗦,不自觉的紧抱着书包挪挪屁股缩到角角。
喻辞没时间理边序败坏他的名声,掏出iPad手指飞速输入了个地址,机械女音蓦地在氛围安静的车内播报实况路段。
“…距离目的地262公里,共计大约2小时32分钟,前方路段为事故高发地,请安全驾驶…”
入夜的高速让车灯铺了一地的朦胧昏黄,飞速而驰的车影瞬间消逝,切开月夜的静瑟,耳边风从前窗呼呼乱刮,边序颇有格调的深灰外套裹成了军大衣的沧桑感。
半晌他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猫儿般的鼾声,朦胧晃眼的亮光依然存在着,无疑是喻辞在给权释掌着导航。
“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操心了…!”
边序呜呜咽咽打了个哈欠,冷风吹得他直哆嗦,他动手调了下车窗,从后视镜瞧着被呜呜大睡的方隐当枕头的喻辞:
“我们酷哥要是用得上导航还需要您开,这车前边的导航仪又不是当摆设的!”
说罢动手摆弄了两下。
“不想睡觉玩你的单机弱智低脂小游戏打发时间去。”
喻辞凛凛神色手指挑开导航屏幕,半笑不笑的揶揄:
“他那脑子需要导航了我才应该惶恐某人是不是花了五十块钱买通了你们的考核官进的TBT。”
毕竟过目不忘的本领从来不是天才的顶配,作为基础加持才不会被同等人诟病。
边序当即讪讪一笑,似乎意有所指挑眉回视他。
视线太过于玩味,连开车的权释也自持着矜贵意味十足的从后视镜一连看了几眼,喻辞笑笑,交叠的双腿舒适的向前挪了几下,腰部放松贴在软椅上笑意不达眼底:
“别看我,我在算时间,需要一个准确数值。”
他眉宇轻垂,薄唇微张:
“距离蒙焯老家还有230公里——”
“我在算一个刚刚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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