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纪澜奕抚掌：“海宽大人还在教习殿下，秦风等人还未成为殿下的心腹，殿下的游历还没结束。陛下不会想殿下早早被他们合谋针对，最起码要把兵权拢在手里。”
叶观沁也分析道：“殿下的大后方在煌威，北通凉州，南入洛邑，正好隔开祖父与镇北侯的势力范围，独有乾坤。如今，陛下并未让殿下返回煌威，而是南下游历，自然有深意。”
她与纪澜奕一向在宁王面前有话直言，也不加掩饰要追随宁王之意，宁王更是深信夫妇二人。“那么，皇后要与裴氏联姻，陛下不会阻止，反而会准予这几股势力捆在一起。但是，赣西孟氏垄断钨矿，靖王府偷练私兵，陛下一定不会容忍，必然会彻查。皇后与裴氏联姻后势力大增，靖王虽有亏空，却仍可以筹钱重整私兵。嫂嫂信中说，殷太尉与韦氏都提议交出纪棠霓，康王却死死护住纪棠霓，只说不能不打自招。”叶观沁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向来冰雪聪明，自从与纪澜奕成亲后，更是对局势无比清醒，她与纪澜奕早已被视作宁王拥趸，与其将来成王败寇死路一条，不如搏一把。
纪澜奕深以为然：“殿下，沁儿说的有道理。在陛下看来，会稽士族与中枢文官集团借这场联姻彻底拧成一股绳，康王的马场控制权被夺，镇北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琳妃一定会联合淑妃与秦国公，增加镇北侯的兵力。陛下必然会派裴家嫡次子赴凉州驻军，明面上协助越国公巩固边防，实则制衡镇北侯势力。”
叶观沁目光忽然黯淡下来：“官人，还有一事。如若康王回护纪侧妃，必然引起康王妃与韦氏的不满，甚至与韦氏离心离德。琳妃不会眼睁睁看着康王悖逆靠山，对纪侧妃下手是早晚的事情，云麾侯府就是纪侧妃的命门。再加上···”她欲言又止。
“周氏与纪澜清本就仰仗云麾侯府过日子，纪澜清不日就要进京任翰林院编修。”纪澜奕懂她的言外之意。
夜色渐浓，宁王索性推开窗，静静望着窗外饶州城的灯火，沉声道：“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继续收集各方罪证，同时稳固煌威郡的根基，静待陛下的旨意。”
回到房中，见纪澜奕沉默不语，叶观沁轻轻揽住他的胳膊，依靠在他肩头，温声道：“官人，可知世间的因果不断流转，非人力可抵挡。”
纪澜奕抚住她的肩背，嗅着她发间的桂香，只觉胸中烦闷缓解良多：“沁儿是我的知己，我担心的还有周氏与纪澜清来京中投奔永嘉侯，尤其是永嘉侯与殷家已经联姻。那就难办了。”
“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要担忧还未发生的事情，你也并非往日之你了，要欺侮你，也要看看你岳丈大人的颜面。”叶观沁故意逗他，纪澜奕果然笑了，他本就生的面容俊朗，一笑更是英气逼人。
纪澜奕揽紧了叶观沁，阖眼道：“你才是我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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