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金镯……”那是母亲留下的一对镯子,他本想等大婚时再给她,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他想起当年在会稽深夜,将镯子塞进她手中时说的话:“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你戴着,若有难处,便知我会护你。”那时他以为,这镯子是给她的底气,却没料到,这底气竟没能护住她免受皮肉之苦。
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恨自己的犹豫,若当初在会稽时,他能再坚定些,哪怕与老夫人硬抗,哪怕得罪齐家,哪怕她不肯,也要将她带走,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半年的罪?他恨自己的疏忽,青辰前几月传回消息,只说白瑕烈应酬频繁,却没提家暴之事,他竟没多想,只当是寻常夫妻争执,如今想来,定是白瑕烈刻意遮掩,而他,竟就这般信了!
“出家……”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宁王的心口。他仿佛看到齐嫣然穿着灰布僧衣,跪在静心庵的佛前,青灯古佛,剪断青丝,眼底是再也寻不回的温柔。绝不能让她走到这一步!她那样好的女子,该配红妆,该享安稳,不该在古佛前消磨一生!
宁王猛地站起身,帐内的烛火被气流带得晃动,他大步走到帐门处,对着外面高声喊道:“魏奴!备马!即刻启程回临安!”
“殿下!”守在帐外的魏奴连忙进来,见他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急色,连忙道,“为何如此着急?”
“防线自有副将暂管!”宁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若不回去,便真的晚了!”他顿了顿,心不断颤抖,会稽那夜,我对她说过什么,我说要护她一生安稳,如今她在临安受辱,我若还守在煌威,还算什么男人?
魏奴看着他眼中的血丝,知道劝不住,连忙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备最快的马,再备些干粮和伤药,殿下路上也好应付。”
宁王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案前,心中的急切又深了几分。他不知道,此刻的临安,齐嫣然是不是已经递交了和离书?白瑕烈会不会用齐家名声逼迫她?甚至她会不会已经剪断了青丝?
越想,心便越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抬手拿起案上的玄色劲装,胡乱套在身上,连盔甲都来不及披,他怕多耽搁一刻,便会永远失去她。
帐外传来马蹄声,魏奴已将马备好。宁王大步走出营帐,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般疼,可他却丝毫未觉,瞬间翻身上马。
“驾!”承麒双腿一夹伐骢马腹,黑马发出一声长嘶,朝着临安的方向疾驰而去。烛火在他身后的营帐内渐渐熄灭,如同他此刻抛在身后的所有顾虑,都不及临安城那个女子重要。
马蹄踏过积雪覆盖的官道,溅起细碎的雪沫。宁王伏在马背上,寒风灌入领口,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焦灼。他想起与齐嫣然的点点滴滴,这些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每一次闪现,都让他更加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阻止她出家,都要将她从白家那个火坑里拉出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