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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彻底闹掰了。
周一开学，不过一个上午，旁边坐着的同学都察觉到了。
周逸对旁人还是那副温柔和煦的样子，只有看见林柔时，眉眼间的神色冷了几分。
尤其是课间的时候，这个迹象越发明显。
因为下雨，大课间跑操取消。
安楠坐在陈家乐位置上，在问周逸题。
周逸笑了笑，温声讲解。一遍过后，他问安楠:“听懂了吗？”
安楠面上有些为难，犹豫着没有开口。
周逸了然，他安慰道:“没事，告诉我那里没有懂。”
安楠拿起笔指了一处:“这里，从这里开始就有些不明白了。”
周逸点头，非常耐心给她解释。
“啪嗒——”林柔的笔突然飞了起来，掉在了走廊上。
“我笔掉了。”她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
周逸略一停顿，他弯腰捡过那只笔放回林柔桌子上，继而又继续给安楠讲题，自始至终一个眼色都没有给林柔。
“呵。”林柔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拿过笔继续做题。
安楠也注意到了俩人之间不一样的气氛，眼睛来回看了看，最终没有开口。她搞懂题之后就回了自己位置，周逸也开始准备自己的事情。
马上就是月考了，作为A班的同学，班里大部分人对于考试还是有一种紧张感的，生怕一不小心落后了。就连班里后排的同学都格外认真起来。
晚修的时候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柔完成今天的任务，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放学。
她眼睛转了转，看了眼周逸，凑过去低声骂道:“骗子。”
周逸握笔的手一顿。
林柔飞快地远离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周逸面色不变，完全无视她。
林柔见他不吃这一套，很快改变了策略。
她撕了一张便利贴，往上面写了什么，贴在了周逸卷子上。
周逸抬眸看过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
只看了一眼，他撕下来把纸团成一团往抽屉里一塞，还是没理。
林柔咬唇，一脸委屈地盯着他。过了两分钟，她去扯周逸的衣袖，低声跟他道歉:“对不起。”
见他不动，林柔又扯了一下周逸:“我们和好吧。”
周逸这才放下笔看向她。
林柔一脸难过地望着他，鼻翼微微翕动着，漂亮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下一秒，一颗晶莹的泪滴从眼尾滴了下来。
她小声保证着:“我会和程东来说清楚的，我不会打扰他。那天我说的话都是吓你的。”说着说着她又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周逸抬手，指腹擦过她眼尾的泪。他的眼睛漆黑如夜，静谧得像是凝固了的墨。
见这招奏效，林柔哭得更狠了。
她没有发出声音，就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眼睛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地面。
周逸索性抽了两张纸巾，一边脸一张，给她脸擦了个干净。他有些用力，脸颊被他擦得泛红。
林柔被这番操作弄懵了，表情呆愣了片刻，又委屈地看向他，控诉道:“疼。”
周逸笑了下，眸中总算带了些温度，他抬手揉了揉林柔的脑袋，说:“去坐好，放学再说。”
林柔点点头，非常听话地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班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又去拉周逸的衣袖:“抱我。”
周逸没有说话，拿着书往书包里装。
林柔嘴一瘪，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逸拉好书包拉链，侧头看着她。他什么都没有说，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很香，和之前闻到的一样，甜香。
林柔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也不拉他的衣袖了，直接伸手去搂住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周逸拍了拍她的后背:“时间差不多了，要走了。”
林柔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不说话。
周逸伸手拉开她的胳膊，没什么情绪:“林柔，不听话就不能和好。”
“好吧。”她松开他，背着书包和周逸一起往外走。
到校门口，林柔看见路边停着的车，又去抱住周逸的手臂。
她抬头，央求:“能不能亲我一下。”
周逸没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低声嘱咐道:“回家给我发信息。”
林柔点头，又站了一会，这才松开他上了车。
周逸就站在那，一直到车消失在路脚。街边店铺的灯一盏盏熄灭，他眼睛望着远方，瞧不出情绪。
他一个人回到家，客厅楼道里还亮着灯。
“回来了？”周末群从书房走出来，两人刚好撞上。周逸称呼:“舅舅。”
周末群点头:“你爸爸出差了，这段时间我在家照看你。”
“好的，舅舅。那我先回卧室洗漱了。”
周末群应一声，周逸抬步进了卧室。
他洗完澡吹干头发，换好睡衣，这才坐在床边去看手机。
林柔给他发了消息:“我到家了。”
半个小时前。
他动了动手指:“嗯。早点睡。”
那边回的很快:“我想你。”
周逸垂着眼看向手机，身上多了种清冽的冷。他微微扯了下唇角，回复:“明天就能见了。”
回完，也不等对方的信息，他将手机关机，按灭了房间里的灯。
次日一早，周逸一进教室，林柔的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
她看着他坐下，伸手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他。
周逸扣住她的手:“去学习。”
林柔点头，抽回手去写作业。
一整天下来，林柔一碰他周逸就让她去写作业去改题去预习，反正就是不让她碰。
她一不听话周逸就不理他。
林柔也有脾气了。
“抱我。”她夺过周逸手中的笔，凶巴巴道。
周逸没跟她计较，又重新拿了一支笔。
林柔伸手还要去抢，却一把被周逸捏住了手腕。
她面色一变，率先开口服软:“我错了。”
周逸嗤笑，随后冷了脸，命令她:“坐回去。”
林柔坐好，将刚才夺过来的笔装进了自己的布袋。
俩人彼此制衡着过了两个星期，一开始点起的微弱火花早就在一次次拒绝中淡却，林柔不怎么搭理他了，到现在五天都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周五月考。
教室里闹哄哄地在腾考场，周逸负责维持秩序，时不时帮同学们搬东西。
“周逸，林柔的位置在哪啊？”程东来敲了敲门，走进来问他。
周逸指了一个方向:“怎么了？”
程东来笑了，伸手挠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她说她不想收拾抽屉，我来帮她弄一下。”
周逸点头，神色如常:“好。”
程东来走过去，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周逸，总觉得他好像变得有点怪怪的。
考试安排就一天，上午语文，下午数学、英语，晚上理科综合，考完可以直接离开学校。
林柔一天都没有出现在教室。她的考场不在本班，周逸问了老师，得知她没有缺考，这才回了家。
“怎么？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晚上餐桌上，周末群问道。
周逸抬头，唇角微微上扬，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没有，舅舅。”
周末群看了他一眼，眸色颇深:“是你现在那个同桌吗？你喜欢她?”
周逸放下筷子:“舅舅，我不喜欢她。”
周末群:“那就好办了。既然她影响到你，我明天就把她处理了。”说着，他擦了擦嘴准备上楼。
“别这样，舅舅。”周逸几乎立刻反驳:“我自己能处理好，她不会影响到我。”
周末群脚步微定:“行吧。一个星期，处理不好我帮你办。”
“我知道的，舅舅。”周逸垂下头，眸中是化不开的郁色。
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该拿他的心怎么办。
*
周一的时候，月考成绩出来了。
林柔盯着公示栏看了半天。
周逸比她高了十五分，稳居第一，而她沦落成了第二名。她无意识地咬了下食指关节，一个人去了器材室。
不一会儿，程东来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杯奶茶。
林柔看着他插好吸管，凑上去喝了一口。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程东来身上，摸了一根烟点火。
程东来看见就要去拿，有些不开心:“不要抽烟。”
林柔咬唇，她抬眼，眼神冷冰冰的:“你谁啊。”说着，她推开程东来，离开了这里。
程东来看着手里只喝了一口的奶茶，和刚刚被林柔压皱的校服外套，面色失落，宛如被抛弃的小兽。
他将奶茶丢进垃圾桶，一个人出了校门。
林柔回到教室后就没说话，埋着头做题。甚至身旁的周逸请假离开了两个小时她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陈家乐来问问题。
林柔温声温气地讲完，陈家乐说懂了，随后问了一句:“周逸去哪里了？”
林柔看了眼身边的空位置，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他出去的。”
程家乐神色不明地说了句:“怎么回事啊，周逸基本上就没有请过假。”说完还看了林柔一样，眼神奇怪。
而且周逸也没有跟别人闹过不愉快。
除了之前和林柔那一次闹别扭。
程家乐转过身，没有再和她聊天。
林柔抓了抓头发，一直用心保养的长发被她抓乱了几捋，她忍下心中的燥意，继续做题。
“扣扣。”桌面被人敲了敲。
林柔抬头看过去，是安楠。她的表情并不友善，但是也算不上恶意。只是有些漠然地开口:“林柔，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好。”林柔压下眸中的不耐烦，温和一笑，起身跟着她走出教室。
又是这个地方。
林柔看了看被风吹动的树叶，它们已经渐渐变黄。
安楠直接了当地问:“林柔，你和程东来是在交往吗？”
林柔收回了目光，表情茫然:“什么？”
安楠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有些生气，言语中带了些指责的意思:“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去逃课搞失踪，现在还要周逸到处去找她？”
林柔想了一会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安楠，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安楠一怔，整个人呆在那里没动。
快放学的时候，周逸回来了。陈家乐立刻来关心他:“班长，你没事吧。”
周逸笑笑，目光柔和:“没事，谢谢你，快去学习吧。”
“嗯。”陈家乐应了一声，往他桌子上放了一瓶牛奶:“班长，这个给你喝。”说完，也不管周逸是否接受，就扭过去做作业了。
安楠也过来询问了几句，眼睛里藏不住的关切。
“东来人已经回家了，不用担心，他没事。我也没有事。”他温声一字一句解释。
安楠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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