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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1 万文集舍的庇护与书商的共鸣

「万文集舍」坐落在璃月港绯云坡相对清静的一隅,木质书架高耸至顶,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与淡淡墨锭的沉香。

老板纪芳,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娴静中透着精明的女性,是这条街坊公认的“老人儿”了。

她不仅熟知各类书籍的摆放位置,更对绯云坡的人情世故、细微动静有着敏锐的洞察。

此刻,她正站在书店二楼的窗边,略微推开一道窗缝,目光冷静地向下扫视。

方才卉卉和浩仔两个小家伙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声说有个“戴眼罩的怪叔叔”盯着他们,她便留了心。

从二楼这个略高的视角,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隐匿在对面茶肆阴影里、衣着风格与璃月格格不入的至冬男子,以及他那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最终离去的身影。

“聪明的孩子。”纪芳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正安坐在小桌旁、乖乖翻看绘本的两个小家伙,眼中流露出温和的赞许。

她走过去,摸了摸他们的头,“就在这里看吧,这里的书很多,很有趣。”

待孩子们情绪安定后,她继续整理书架,心思却已飘远。

那个愚人众,目标显然是孩子们,或者说,是孩子们刚刚得到的、来自旅行者的那份“礼物”。

想必是见孩子们来到了千岩军时常巡逻、且是自己这等不易轻动的地界,知道无从下手,才悻悻离去吧。

“在我这里,你自然更没有机会。”纪芳心中冷冷地想道。

她并非武人,但她守护着她的书与她的客人,自有其不容侵犯的底线。

不久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亲自来访,将那份属于她的“文告”交予她时,已简略告知了发生在旅者荧身上的、与这些公告相关的惨痛始末——一个世界的骤然落幕,一段旅程的被迫终结,无数羁绊的强行斩断。

纪芳从怀中取出自己得到的那张纸,再次展开:

【公·告《食物语》全新主题活动妙语言梦将于1月25日贺岁开启!01-23】

“食物语…”纪芳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无声地咀嚼了一遍,作为一名与文字打交道的书商,她对名称尤为敏感。

食物…语言…梦境…组合在一起,透着一种奇异的、关乎文化与传承的韵味。

她的思绪不由转向提瓦特。

纵观七国,论及美食文化的博大精深与体系完备,唯有璃月堪称翘楚,毋庸置疑。

璃菜的精工细作,月菜的时令鲜灵,万民堂的百味交融…从望舒客栈的江湖风味,到琉璃亭、新月轩的宴席之尊,再到万民堂的市井烟火…璃月的美食,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流淌的文明史书,承载着千年的情感与记忆。

旅者说…璃月人才能明白她为何如此难过。

纪芳此刻深切地体会到了。

若有一天,有人告知,所有这些关于璃月美食的记忆、传承、情感联结都将被彻底抹去,琉璃亭不再飘香,万民堂锅灶冷熄,人们再也尝不到那熟悉的味道,忆不起那背后的故事…那将是何等彻骨的悲伤与绝望!

那不仅仅是对口腹之欲的剥夺,更是对文明根系、对情感锚点的野蛮摧毁!

旅者是对的。

纪芳轻轻将公告按在心口。

这种痛,或许真的只有同样拥有厚重饮食文化、视“食”为“天”、为“情”、为“礼”的璃月人,才能最深切地共鸣。

她小心翼翼地将公告夹入一本常翻的古籍中,决定将其与这些传承知识的书籍一同,永久珍藏。

2 千岩军的愤慨与父亲的忧虑

嘉义是另一位值守在绯云坡区域的千岩军士兵。他刚换岗下来,靠在墙边略作休息,手中捏着不久前收到的一张公告。

绯云坡是璃月港的核心商业区,寸土寸金,繁华鼎盛,其重要性与守卫压力,仅次于群玉阁与玉京台。

他看着手中的公告,眉头紧锁:

【公·告 关于寒假暨春节假期未成年人游戏限玩的通知01-20】

“限制玩耍…”他喃喃念道,作为一名父亲,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那调皮可爱的女儿小六。

孩子嘛,这个年纪,无非就是喜欢和小伙伴们追逐打闹、玩些简单的游戏,能有什么大错呢?

这份公告上的内容,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不适。

“有些所谓的大人,”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愤懑,“自己连文明的边界都没有守卫好,世道搞得乌烟瘴气,反倒对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对这些该被细心呵护传承的东西,诸多限制,甚至恨不得一刀切断!真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瞥去,落在远处那栋风格迥异、象征着至冬资本的北国银行建筑上。一股无名火起,联想近日愚人众的鬼祟行径,他忍不住在心中怒喝:

岂有此理?!

若按旅者所遭遇的那般情境来类比——这简直就像是允许提瓦特其他六国的民众自由品尝、甚至学习烹饪璃月的万千美味,却独独禁止璃月人自己传承、品尝、乃至提及他们自己的菜肴!

这何止是荒谬!

这简直是文化根除!

是对一个文明最深沉血脉的背弃与戕害!

岂有此理!?

他将公告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作为一名千岩军,他守护璃月的疆土;作为一名父亲,他更想守护女儿快乐成长的权利,以及她未来能够自由享受璃月一切美好文明成果的可能性。

这份来自异世的公告,虽内容不同,却意外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深的守护之弦。

3 石门的巧思与效率的提升

石门,作为璃月与蒙德的交界之地,人来人往,消息流通。

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今日竟罕见地亲临此地,正向驻守此地的千岩军士交付一份文告。

一位爽利干练的兵士接过公告:

【《食物语》全新主题活动【追风逐火】将于3月19日开启!03-18】

不远处坐着的花初看着钟离先生那永远波澜不惊却隐含一丝疲惫的面容,又想到近日听闻的、诸位好友(如行秋、嘉明、重云等)都在四处奔波帮忙分发这些公告,忍不住开口道:“钟离先生!您这样事必躬亲,一个个找到人,再一一解释,实在是太费神费力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公告:“就算如您所说,还有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舞兽戏的嘉明、方士重云他们也在全力帮忙,但这效率…毕竟还是有限。璃月港这么多人,想要在短时间内送到那么多人手中,怕是难啊。”

钟离目光微动,并未否认:“确是如此。然,旅者所托,关乎其心结,须得亲力亲为,方能显其郑重,亦免生错漏。”

花初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灵动的微笑,压低了声音道:“先生,我有个姐妹,名叫花火,性子最是机灵。她倒是想了个点子,您要不听听看?或许能帮上忙,让您和大家不至于如此奔波。”

4 不卜庐旁的汇总与众人的期盼

几日过后,璃月港不卜庐旁的僻静小巷。

嘉明、重云、行秋还有胡桃,难得地聚在一处,稍作歇息,也交换一下各自“分发礼物”的进展与见闻。

嘉明擦着汗,对刚从附近经过的德安公抱怨道:“老爷子,您不知道,这几天腿都快跑细了!璃月港太大了,人也太多了!”

重云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语气低落:“而且…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感觉旅者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伤心。我们得再快些才好。”

行秋摇着他那把折扇,虽姿态依旧优雅,但眼底也有一丝疲惫:“不仅如此,那些至冬的、还有其他国家的商人旅客,见到我们这般奔走,都好奇得很,时常拦下询问,又要费一番口舌解释,实在耽搁工夫。”

胡桃则活泼地跳起来,语气轻快了不少:“哎呀呀,多亏了花初姐…呃,还是花火姐想出的那个好点子!现在好多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了,咱们不用再一个个从头解释,只要把东西送到就行,省事多啦!”

刚走过来的德安公闻言,笑着纠正道:“胡桃堂主,不是花初,是花火!我那老友家的两个丫头,花初沉稳,花火机灵,性子不一样哩!”

他手中也拿着一张刚刚收到的公告:

【公·告《食物语》全新主题活动【暖汤沃雪】将于1月25日贺岁开启!01-24】

他自己说完又摆摆手,释然道:“不过她们姐妹俩,没差别啦,都是好孩子,心是好的。”他叹了口气,苍老的眼中流露出关怀,“其实啊,什么点子、什么效率,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真正帮到那位旅行者姑娘,让她别再那么伤心了才好哇…”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交流情况的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嘉明放下了擦汗的手,重云抬起了头,行秋合上了折扇,胡桃也收敛了笑容。

他们奔波忙碌,分发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遗物”,最终极的目的,不正是希望以此能稍稍慰藉那位旅者破碎的心吗?

温暖的夕阳光辉洒在小巷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手中那些色彩不一的公告,仿佛也凝聚着同样的期盼:愿这一点点汇聚的微光,能穿透深渊的黑暗,带给那位自称“伊善若凝”的旅者,一丝真正的温暖与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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