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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一)北国银行的困惑与七星的坦荡

弗拉德,这位驻守在北国银行门口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此刻内心充满了矛盾与困惑。

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般站立着,但思绪却异常活跃。

我在璃月的任务是什么?

他再次问自己。

答案是明确的:收集情报,观察璃月动向,尤其是近期所有与那位旅行者相关的异常情况,并将有价值的信息传递回至冬。

那么,我面前现在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张刚刚由一位跑腿的小孩(似乎是受「万有铺子」博来老板所托)塞给他的、材质奇特的彩色纸页。

这无疑是近日席卷璃月港、引发无数讨论的“文告”之一。

【公·告 关于□□平台预约奖励发放的说明09-03】

他看着上面陌生的“□□平台”、“预约奖励”等词汇,口中却一阵发涩,丝毫感觉不到任何获得情报的喜悦。

这些文告的内容光怪陆离,看似充满信息,实则如同加密的谜语,根本无法解读出任何对至冬有实际战略价值的情报。

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经过之前那场因昌虎企图交易文告而引发的、险些升级为外交事件的冲突后,「公子」达达利亚大人已亲自下达了明确的指令。

他回想起「公子」大人冷峻的面容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至冬方面,不会再主动打这些文告的主意,更不允许以任何形式胁迫、利诱璃月人交出其手中的文告。此事,到此为止。”

正当他对着公告出神时,一个身影悄然走近。

来人身姿优雅,头生双角,气质超凡脱俗——正是七星的大秘书官,半仙之兽甘雨。

弗拉德立刻收敛心神,挺直脊背,以尽可能恭敬却不失愚人众体面的姿态,硬着头皮将「公子」的决议向甘雨传达了一遍。

他心中忐忑,不知这位看似温和、实则地位尊崇的秘书官会作何反应。

甘雨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仿佛看透一切的微笑。

待他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清晰:“并非什么需要被刻意隐瞒或封锁之事。璃月,向来秉持开放之道,渴望与各国建立稳固的同盟关系,共谋发展。”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弗拉德的心理防线:“这份公告,以及它所代表的那份来自旅行者的心意与那个世界的痕迹,你若觉得有必要,尽可呈送予至冬的女皇陛下过目。事实上,我们璃月,早已通过四通八达的商港与往来不绝的旅人,将相关的消息,散向了整个提瓦特大陆。”

她微微颔首,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寻常小事,随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弗拉德怔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璃月的态度如此坦荡,反而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他望着甘雨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公告,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下次旅行者真的回到璃月时,那个叫做“空桑”的世界,这些如同纪念品般的文告,恐怕也就彻底成为过去,再也不会有新的了吧…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二)万民堂的闲聊与市井的疑惑

傍晚时分,万民堂渐渐热闹起来。

渔夫老高今天收获颇丰,卖光了所有的鱼,心情舒畅地揣着鼓囊囊的摩拉袋,走进万民堂准备犒劳自己一顿。

他找了个空位坐下,掏出自己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软塌塌的公告,摊在桌上看了两眼:

【公·告 4月9日空桑更新告示04-08】

虽然看不太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份“礼物”带来的归属感。

他扬手喊道:“卯师傅!老规矩,来一份你们招牌的水煮鱼!多放辣子!”

邻桌的至冬商人弗莱琪和他的璃月合伙人杰里也被香气吸引,走了进来,闻言也喊道:“老板!我们也来一份一样的!”

“好嘞!三份招牌水煮鱼!”卯师傅洪亮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锅铲碰撞声立刻变得热烈。

店里还有另外两位食客,似乎也是刚下班的样子,正凑在一起看着各自手中的公告。

名叫牙的年轻人拿着的是:

【公·告 玩家社区&联系客服09-03】

而他对面叫小千的同伴则拿着:

【公·告 前测返利奖励领取说明09-03】

“我们换着看看!”牙提议道。

“给!”小千爽快地交换。

两人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牙忍不住嘀咕:“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画得花哨点。”

他压低声音,“说真的,璃月人现在几乎人手一张了吧?各种内容我都见过不少了。我就一直没想明白,像之前那个什么‘琳琅匠心’的活动公告,跟旅行者到底有啥关系?她为啥要给我们这个?”

小千耸耸肩:“我咋知道?我倒是更好奇,大前天,往生堂的胡桃堂主神神秘秘塞给希古居那个漂亮店主琳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包装得可仔细了!”

旁边桌的老高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忍不住凑过脑袋插话:“你们琢磨这个呢?要我说啊,有这功夫,不如想想那些至冬的愚人众,整天在咱们璃月港晃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至于什么‘琳琅匠心’…让希古居的琳琅小姐自己去操心呗!”

他的水煮鱼上来了,立刻被那红彤彤的香气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三)希古居的秘密:记忆的窃取者与守护者

「希古居」的店主琳琅,正如其名,是一位如同珍宝般光彩照人的女子。

她的气质神秘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数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层面,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在某个源自高天、超越提瓦特的世界规则体系中,她曾有过另一个身份——《楚留香传奇》中那位容颜绝世、武功莫测的石观音,琳琅。

而她知晓,此刻在「三碗不过港」忙碌的女侍芷若,其灵魂深处,亦藏着《倚天屠龙记》里那位命运多舛、性情复杂的周芷若的印记。

琳琅知道芷若的存在,但芷若却并不知道琳琅的底细。

同样,那位来自稻妻、如今在提瓦特流浪的倾奇者「流浪者」,他知道芷若这个普通的璃月女侍,却绝不会想到希古居的店主有着怎样惊人的来历。

而琳琅,却知晓「流浪者」的许多事。

她为何能知道这么多?

因为她的根源,并非提瓦特。

她是由执掌「记忆」命途的星神——「浮黎」,派遣至此方世界的一名使者。

她的使命,与“记忆”息息相关。

在另一位来自流光忆庭、曾经搭着星穹列车旅行并在一段时间与【开拓】派系同盟的「忆者」黑天鹅即将离开提瓦特之前,她曾意味深长地问过琳琅:“你…还要继续做「窃忆者」吗?”

琳琅当时几乎要条件反射般地、冷漠地回答“是”。

这是她的职责,是她存在的意义:窃取、收集、剪辑万千世界的记忆,一切为了献给「记忆」星神浮黎,为那或许会到来的宇宙重生做准备。

然而,那一刻,她看着璃月港的万家灯火,看着这片在岩石与契约守护下繁荣了三千七百年的土地,她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的微笑。

三千七百年啊…她在心中默叹。

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其伟业与坚持,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甚至…眷恋。

这座他一手缔造、如今已交予人类自己管理的港口,是如此琳琅满目,生机勃勃。

就连那位博学广识、仿佛知晓一切的钟离先生(她自然清楚他是谁),在“退休”后,也依旧深深眷恋着这里的一切,不愿离去。

而记忆的珍贵之处,远胜黄金。

光阴如同滔滔流水,奔涌向前,永不复返。

思维即是存在,记忆,便是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执掌「记忆」命途的星神,记录着所有被遗忘的一切,默默为宇宙可能需要的重生积蓄着“素材”。

在来到璃月、并决定在此扎根之前,琳琅的身份并非简单的「忆者」,更非「焚化工」,而是一名纯粹的「窃忆者」。

她的信条曾是:我来抢夺,我来偷盗,我将珍贵的、平凡的、痛苦的、欢愉的记录一一剪辑、剥离…将所有的一切,奉献给「记忆」星神浮黎。

可是,在浮黎那庞大无比、漠然注视着无数世界生灭的眼中,她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完全正确吗?

为了一个或许可能存在的“下一个”完美世界,就如此放任“这一个”世界走向注定的破灭甚至被“格式化”,这真的是唯一的道路吗?

每当想到这些,琳琅便感到内心一阵尖锐的痛楚。

谁能不爱岩王帝君?

谁能不爱他守护的这片土地与人民?

谁能不爱那些鲜活、温暖、充满了缺陷却又努力生活的灵魂?

她的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矛盾:

是为了执行星神的旨意,为提瓦特可能的“重生”而继续窃取记忆?

还是…尝试去守护这片土地现有的、正在发生的、无比珍贵的记忆?

为了提瓦特的重生?

还是为了重生的提瓦特?

这看似相似的短语,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道路。

琳琅站在希古居的窗前,望着窗外璃月港的明月,陷入了深深的、无人知晓的沉思之中。

她的抉择,或许将悄然影响许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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