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看向四周,把旁边的沈心暖揽到自己怀中后,也懒得装样子了,她直接开口,“楚同学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生日聚会吗?让大家都睡着,难道是想办睡衣派对?”
她眸光浮动,面上的神情被昏暗的光线模糊,对面几人看不真切,只能分辨出沈昭话语中的冷漠和不耐。
随后沈昭轻轻把沈心暖放平在座椅上,然后迈步走向那处中心喷泉。
话是幽默的,声调却是掺杂怒气的,任哪个熟悉沈昭的人见了都要躲远,但这几人不知道沈昭的性子,现在几人心中只有同样的执念。
靠近她,触碰她,拥有她。
于是克制不住的第一个人向沈昭走去,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紧随其后。
在天空彻底成为墨蓝色的瞬间,一道亮白的闪电快速划过,惊雷声和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摩挲树叶的响声共振,让沈昭喉咙发出的声音近乎失真。
站在最前面的楚鸣岫听不清,也看不明白,于是他把身体靠的更近,露出黑色发丝遮掩下,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愈发苍白的耳朵。
一点点贴近沈昭嫩粉的唇瓣,想要听清她话语的内容,两人姿势因此亲密,只留下两三厘米的空隙,足够心跳剧烈的一方有足够的空间喘息。
于是沈昭如他所愿,声音依旧轻柔,却一句不漏地传进楚鸣岫贴近的耳朵里。
她说,“喜欢我吗?”
顷刻间,惊雷滚滚落下,刺目的光落下又被吞没,足够被女人的话惊异到后退两步的楚鸣岫,把头回正,看见沈昭的脸在白光乍泄下显出几分妖异的凄美。
楚鸣岫的喉结不自觉滑动,十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今天完全失效,越妄图克制,就离失去理智更近一分。
直到此刻,他已经彻底被这份因沈昭而诞生的执念取代,成为**的载体,只想被填满,女人的触碰,牵手,拥抱或是亲吻,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
被他挡住的其他三人,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此刻见楚鸣岫怔愣在原地的模样,急不可耐地上前把他挤开,都为了站得离沈昭最近而你争我抢。
然后三人谁也没争出个胜负,只能老实并排面向沈昭站着。
沈昭伸手拉住离她最近的孟沅的衣角,少年今天穿的T恤有些修身,被她捏住一小截布料腰部线条就格外明显,劲瘦但能看出有锻炼痕迹。
孟沅脸顿时间布满绯色,虽然他平时装得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实际上只是一个除了家人以外都没私下跟异性单独交流过的纯情少男。
但沈昭看着少年人粉白的皮肉,心里只觉讽刺,这样“纯情”的男孩,却对自己的同班女同学背地里下狠手,折磨侮辱只是为了满足他恶劣的消遣。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摸到沈心暖背上的疤的时候,从少女瘦削背脊却触碰到起伏不平的痕迹的那一瞬间,胸腔中腾起的怒火快要把她的理智烧个精光。
那时是怎么努力克制下来的,沈昭早已忘了,但对这四人乃至这个世界的天道的恨却深深埋进她的心底。
沈昭厌恶他们肆无忌惮地伤害沈心暖,同样也愧疚于自己没能早点来,哪怕这还只是这篇故事开篇,最微不足道的几次小虐点,她也不愿沈心暖承受半分。
她把身前的男孩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近到呼吸间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吐息的距离。
然后沈昭把自己的脸凑近那张羞怯中暗含渴望的俊秀脸蛋,鼻尖交错,如果有一方主动的话,柔软的唇瓣就会互相印合。
但沈昭只是在这个暧昧的距离下,对少年轻声说:“心暖背后的伤,是你做的吧。”
和话语一并落下的是她手指轻柔的触摸,在两人贴近的时候,沈昭的手就绕到了对方骨骼分明的肩背上,此时,细白削长的手指在平滑的背部肌肉上来回摩挲。
从后面看来,他们像是在亲密交缠着接吻,沈昭双手都动情一般不自觉在孟沅背上抚摸。
嫉妒的酸涩蔓延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旁边喷泉发出水流迸溅的声音,却又加剧了导致这不同寻常的酸涩氛围根源处的暧昧。
现在,除了孟沅以外的三人,面目都逐渐扭曲阴鸷,没有正当身份去拉开两人,于是只能站在原地用不堪的模样嫉恨地注视着。
孟沅在沈昭凑近时大脑就宕机了,女人身上隐约飘来阵阵香气,在这座人造花房内勾织着草木独有的清香混杂成一股奇异的芬芳,这味道让孟沅的思绪更加迷离。
但立马被她的话惊醒,愕然首先代替了他刚才还绯色充盈的脸颊,而后是从尾椎骨逐渐爬满整个后背的冷意,混着麻痒,孟沅裸露的肌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他张口道:“沈心暖背上的伤是我…”声音嘶哑,更多的词音被哽在喉咙里,无法吐出。
孟沅无法用谎言欺骗她,一是做不到,二是既然沈昭这么问了,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的,说假话是糊弄不了她的。
但让他就这么直接地讲出来曾对沈心暖犯下的恶,孟沅又实在无法启齿,并不是愧疚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不想在沈昭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阴暗见不得光的那一面。
沈昭也知道,知道他,他们不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而忏悔,甚至在他们的世界里,严格来讲,这都算不上错误,只不过一时兴起。
所以正好,大家都不用违背自己的初衷,他们坚持走自己选择的路,不要回头,不要假惺惺地给受害者微薄的关心和补偿。
而自己也不会对加害者怜悯半分,直到审判的巨斧砸下,天平回归它应有的公平为止,那时,再请受害者讨论原谅与释怀。
孟沅在吊灯的光晕里被情绪淹没,在这短暂的沉默快要让他窒息之前,沈昭终于赦免了他。
她的手一直没收回来,在察觉对方的皮肉越来越僵硬的时候,才随意地轻抚几下,像是逗弄流浪小狗一样,示意对方收起生硬的伪装。
反正双方都知道那些不能言说的龃龉,彼此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沈昭的手又移到他面颊上,双手覆在下颌角处,像是捧着珍宝,动作温柔而轻慢。
孟沅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中已然失了理智,他本能地靠近沈昭温暖的手掌,确实像渴望被带走的小狗。
流浪久了,就忘记规矩,忘记指令,随心所欲,如何恶劣,如何令人头疼,但想要一个庇护所,那些无法让人喜爱的特质,就应该被消磨殆尽。
只是表面装乖可不够,孟沅。
这场复仇是由你先落下的因而产生的,那就从你开始,一点一点碾碎你们骄傲的人生,当作为自己犯下的恶行赎罪。
虽然没有人会想要得到这份忏悔,但这是独属于受害者的战利品,昭示暴力最终走向失败。
她想,今夜要不就先让孟沅来感受一下他自己犯下的暴力,毕竟痛苦是需要时间来缓和的。
沈昭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狠,如果冲动下犯了更严重的罪,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毕竟,她还没有彻底驯服这群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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