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
清水绘梨惊讶的瞪大眼睛,处于恐惧的身体紧绷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有一部分被改造成兔子的缘故,她踹了真人一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跳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转身想跑。
真人眨着蓝金异色的眼睛,手唰一下变长,把人抓回来。他十分茫然:“我为什么不可以看?你都看了我的。”
为什么诅咒会产生这种想法啊?
清水绘梨见跑不了,只好把自己团吧团吧成一团,蹲下:“只有男朋友才可以看。”
“男朋友?”真人跟着重复,“那是什么意思?”
她拿出手机搜索出男朋友的定义,递到真人面前。
真人很自然的接了过去:“这个就是男朋友吗?好奇怪。”
清水绘梨缓缓抬头,慢半拍的意识到,他可能是个文盲,只好念给他听。
真人听完后,伸出手一下子把清水绘梨拎起来,放在置物架上。他站着去,清水绘梨坐着,两人刚好视线齐平。
坐在偏高的置物架上,双脚不能完全碰到地面,被小腿袜包裹着的双腿微微合拢踮起脚尖,尾巴捂在裙子里,闷的难受,想要去拉一拉羊毛材质的百褶裙。
“哦哦,原来男朋友是伴侣的意思,那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这样你就可以陪我玩了。”
清水绘梨难受的抬腰,手臂背过去想调整,又对上了真人近乎天真的眼睛,只好收回手,说:“我,我有男朋友了,不过我可以陪你买衣服。”
真人有些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男朋友死掉的话,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
“还是算了吧……”翘着脚尖,清水绘梨终于能够自上而下的看他,“你想要和我交朋友吗?”
“有点想,你的灵魂很特别。”想了下,真人又补充了一句,“长得也比别的人类好看,我喜欢。”
“那,我和你交朋友,你可以把我变回去吗?”
一直长着不属于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也不是个办法。
好羞耻。
面对喜怒无常的咒灵,清水绘梨紧张的一直冒汗,贴身的衣服粘在身上,长出了兔子尾巴才知道并不是只有那短短的一小点,而是蜷缩着的一长条毛绒绒,黏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
她微微抬起腰,飞快的拉了一下那块布料。身边有陌生的咒灵,她不敢动作幅度太大。殊不知,这一幕早已经被感官强大的咒灵收进眼底。
“不要。”真人好奇的凑近:“你这个样子很有意思,是尾巴不舒服吗?”
被人握住腰抬起身体,清水绘梨睁大了眼睛,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在咒灵好奇的靠近准备仔细观察时,带着恼怒的一脚踹了上去。
“你看哪儿呢?真人,你好坏哦。”
真人躲开这一脚,感觉这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出类似难过或者惊讶到表情,于是控制者自己的眉毛和嘴角往下撇,似乎真的受了委屈:
“这里也不可以看吗?明明都是一样的组成□□的部分,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人类总是制造出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用以约束自己。
从诞生在人群之中后,真人依靠着自己的双脚去寻找适合自己的藏身之所,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没有人会约束他,他自己也不会可悲的为自己定下束缚。
游走在街道之中,真人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类的可笑。
这里明明是人类的城市,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无边际的车流,却没有人比他更加自由。
人人都受束缚,被羁绊和虚荣禁锢在这座宽广又狭窄的都市之中,心甘情愿沦为井底之蛙,依靠约束自己而生存。
真人学习过几个人类概念的词汇,他最终还是直接抱起了愤怒的兔子小姐,手像匹诺曹的鼻子一样疯狂生长,快速的触碰了一下那里,津津有味的观察她的反应:
“不可以给除男友以外的人观看和触碰,在你们人类的概念中,是叫做【伦理】,或者是【常识】吧?那你把我当成第二个男友呗,我是咒灵,不会被人类发现。”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呢,多交往几个男朋友是犯罪吗?”
“——真可惜啊。”
人人都为自己的内心定下了枷锁,还不如把这广袤天空之下的世界让给诅咒呢。
清水绘梨先是愣住了,没有想到会从诅咒口中听到堪称看破红尘的一段话,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破了洞,露出尾巴的裙子。
“你,你要当小三呀……”
真人认真的观察面前这个人类,她的确是胆小的,可又会因为诅咒的逗弄而羞恼,甚至在察觉到他稍稍放纵的态度之后,变得得寸进尺,但又不会让人反感。
他说:“小三又是什么?你的脸好红,很漂亮,是因为我吗?”
因为术式的缘故,真人总是会第一时间观察他人灵魂的形状,灵魂有时候如同汛期奔腾不息的潮水,有时萎靡到能听清干裂的脆响。
而她的灵魂,是无法真实触碰到的虚幻,一直在流动改变的文字,所见所感皆为幻想。
还挺有趣的。
清水绘梨搞不懂真人的想法,问:“真人……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
“你到底,是什么呢?”
真人也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扣着她的手腕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我?我是从人对人的憎恨、恐惧之中诞生出来的诅咒,其实吧,我感觉咒灵才是真正意思上的人类。”
“你呢,绘梨,你认为人类的诞生,最重要的是灵魂,还是□□?”
说完这句话,他就又开始观察清水绘梨的反应。
骤然从黑暗处走出来,她眯着了眼睛,光线刻划出浓重的阴影,哪怕是看不清她的五官,也让人感觉她有着一副上天赠与的好皮囊。
进去前还是明朗的艳阳天,此刻变得阴雨绵绵。
清水绘梨拿了两把透明伞,撑开:“嗯?我认为记忆是超越一切的独特存在,独特的经历和记忆塑造出独特的灵魂。”
真人并不厌恶这个回答,没心没肺的光着屁股踩水坑,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在人群中赤身**,他没有道德和羞耻的概念。
“啊,那我们去找衣服吧。”
现在正是他所喜爱的梅雨季节。
人类的负面情绪一直从隆冬积累到次年春,而梅雨季,就是负面情绪发酵的高峰期。
清水绘梨没眼看,低下头摸出自己的手机:“我先给男朋友打个电话,再陪你,好吗?”
“哦,那你快点。”
她其实很担心自己长针眼,几乎是一直垂着脑袋看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碎的雨珠,飞快的摁下一串号码。
“嘟嘟嘟——”
禅院甚尔在屋台等的都快不耐烦了,心底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担忧的烦闷思绪,就在这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双手掰开劣质的一次性筷子,开口:“终于舍得打电话来了?就一只蝇头也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吗,还是说……你那边出问题了。”
熟悉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男朋友,等下你可以来接我吗?”
啪嗒一声,从中间掰断的筷子掉在地上。
禅院甚尔眯着眼睛,站起身:“好啊,这是我作为男朋友的职责,等着吧。”
真是有够倒霉的啊,大小姐。
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里就只剩下了忙音,闹腾了一会自动挂断。
大步踏进雨里。
脚踩进水坑时,先是形成一个近乎真空的环境,随后水花四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小范围的又下了一场雨。
真人很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这会让他感觉到舒适。
他对一切事物都保持和好奇心,一路上不停的发问:
“图书馆咒灵能进入吗?”
“依靠法律这种无形的规范,真的能减少犯罪吗?”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他握住清水绘梨的整个手掌,指着橱窗里的格纹套装:“人类看不见咒灵,但是看得见衣服,我要是去把衣服偷走穿在身上跑,他们会不会以为闹鬼了?”
咒灵的手掌冰冷又宽大,从虎口处直接把她的手掌包裹的严严实实,清水绘梨想把手抽出来:“真人,你可以先松开我吗,我去给你买衣服。”
“啊,为什么要松开啊,我也可以一起进去。”真人又握紧了点,低头去看,只能看见自己的手掌和一点点露出来的粉白指尖,“你是在担心我杀人吗?”
被猜中心思了。
清水绘梨只好任由他牵手。
街上人来人往,却并没有第二个能看见诅咒存在的人。
真人:盯——
视线落在了一对十指相扣的小姑娘身上,随机模仿着她们的动作,也和清水绘梨十指相握。
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路过服装店,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停下,似乎是要分别了,男生很不舍的把女朋友抱在怀里亲亲。
真人:盯——
他有样学样了,也捏着清水绘梨的下巴,完美复刻男生脑袋还没低下来,脖子就伸出两里地的动作。
拜托,不要什么都学啊!
弄得跟刚出生的小朋友一样!
“不要乱学人家啦,真人!”清水绘梨偏头避开了他。
真人的唇落在了清水绘梨纤瘦细长的手指上,下意识咬了两口。
“啧,男朋友一会不在,你就找到三儿了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清水绘梨猛地转过头,正对上依靠着路灯的禅院甚尔,他手上握着游云,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
“又是咒灵。”禅院甚尔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拉长尾音,“真怕哪天我来晚了……”
他看不见咒灵的样子,只能依靠强化到了极致的感官,察觉到那个讨人嫌的特级诅咒糊成一团马赛克,站在清水绘梨面前。那玩意的高度还越来越低,从他的视角来看,几乎像是把他的钱兜子摁在怀里做什么。
话里话外旖旎的意思,弄得清水绘梨有些羞恼。
真人面对禅院甚尔,手却打破橱窗玻璃,换好衣服,问:“这个就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在嫉妒我。”
清水绘梨抽回手,这次真人没有阻拦,反倒是饶有趣味的恶俗发言:“喂,你是小三吧。”
清水绘梨因为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愣神。
真人全方位展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爱情三十六计——你的女友归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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