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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出生于大山，家境贫穷，读完初中便早早辍学，去大城市打工。
服务员，扫地，搬砖，洗车……他都干过，手指上结了厚厚的一层茧。
直到二十岁的生日，他首次许愿，希望能多赚钱，给生重病的爸妈治病。
或许是上天听到他的许愿，降临些许幸运。
肖言成了一位有钱人的园丁。
这家的主人叫陆原，二十八岁，是当地陆氏集团的掌权者。他严肃冷漠，要求极其严格病态，大多人没做几天就被辞退。
为了能留下来，肖言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情，让陆原找不到任何可以辞退的理由。
这一做，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里，无数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热闹散去后，偌大的别墅豪宅只留下他和陆原。
陆原大概是厌了，烦了，不再招人。
那些日常工作全都落到肖言的身上，当然工资也从原来一万五涨到十万。
工作很多，压得他喘不过气。
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去菜市场买菜，六点做饭，七点端到餐桌。
陆原吃完饭后，八点半，叫司机送陆原去公司。
九点，打理树木花草。
其它时间打扫别墅卫生。
陆原回来后，继续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直到晚上九点，给陆原倒一杯温开水，放到床前，一天的工作才结束了。
今晚，肖言把温开水放在床头柜，迟迟没离开。
陆原正半躺在床头，带着一副银丝边眼镜，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白光照在他身上，显得冷漠疏离。
“怎么了？”他的目光专注于书籍，随口问。
肖言微微浅笑，心里升起不舍之情。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忙碌感觉疲乏，但钱多，经常一个人待着也自由。
辞职了，初中学历的他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但家里的爸爸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必须回去照顾。这一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陆先生，我想辞职回老家。”肖言站在陆原的床前，提了出来。
陆原翻动书页的手突然停下，一双冰冷的眼睛似乎覆上更深层的冰，让人不敢靠近。
他直直地盯着肖言，嘴唇绷直，半晌，问：“为什么？”
肖言搓了搓手，悻悻说：“我爸爸尿毒症晚期，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妈妈有乳腺癌，前年复发，转移到全身各处。”
说到这里，嗓音夹杂着一丝哭腔，世上唯一的两个亲人要离他而去，他们走了，就剩自己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和恐惧感席卷而来，肖言眼中不免生出泪花，但他强制压下去，清了清嗓子。
“在他们最后的日子里，我想留在他们身边。”
“陆先生，这份工作我很喜欢，但我也没办法。”
安静的屋内时不时响起肖言沉重的呼吸声。
陆原合上书，放到床头柜，他坐直身体，脸色仍是一成不变。
“回吧。”
“好的，谢谢陆先生。”肖言弯腰鞠躬，“不好意思，打扰陆先生看书了。”
肖言打算转身离去，当他出了门，拉着门把手要关门时，一道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你可以再回来。”
肖言怔在原地，瞪圆眼睛，怀疑听力出现问题。
一向严肃冷淡，只给别人一次机会的陆原，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呢？
肖言蜷曲着左手，右手缓缓推开了一些门，探进头，小声重复一遍刚才陆原说的话。
“我可以再回来？”
陆原的银丝边眼镜已经摘下，褪去一份寒冷。
他看着肖言，“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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