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刚登基时，皇权不够稳固，她颇受各族牵制，后宫被塞了不少人，她虽然碰他们，却不爱他们。
直到遇上虚梧，她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连哄带骗把虚梧接入凤皇宫后，凤皇真做到了独宠虚梧一人，虚梧也很争气，没多久就怀了孕，可好景不长，在他怀孕后的第三个月，孩子没了，凤后下毒害的。
知道孩子没了时，虚梧当场崩溃，痛哭着求凤皇给她们的孩子报仇，可凤皇没有，甚至在不久后还将他厌弃。
于是虚梧心如死灰，意外来到修真界后，他只觉庆幸惊喜，再也不想回到龙凤小世界。
凤皇一脉体质特殊，无论女男皆只能使他人怀孕，而且使他人怀孕的几率极低，在她们漫长的一生中，可能只会有一两个孩子。
是以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时，凤皇的痛苦难过不比虚梧少，可她那时还动不了凤后。
凤后属于青凤一脉，家族势大，莫说他当时将人证物证清理得干干净净，便是真让她找出证据，也不能就此置他于死地。
无奈凤皇只能先保全虚梧，做出厌弃他的模样，没想到凤后还是不肯放过他，与龙族黑龙一脉设计让他和明皎几人进入链接修真界的传送阵，想让他们受尽折磨。
若那时没有凤婉跟着他们，他们怕是已成修真界那些修士圈养的“天材地宝”，而她和明曦，也没那么快知道青凤一脉和黑龙一脉竟然连同修真界的修士残害龙凤。
因为发现早，黑龙一脉和青凤一脉的阴谋并未成功，在凤皇有心暗示下，凤后劝说家族反水，青凤一脉权衡一番，彻底放弃与黑龙一脉的合作。
又在凤皇欲助龙族平内乱时，为表忠心自请参战。
至此，黑龙一脉被驱逐，偏居一隅，青凤一脉元气大伤，凤皇彻底掌控凤族。
而没了强大家族当靠山的凤后，则在不久前身死魂消。
“后顾之忧已除，孤以为孤终于可以和心爱之人安心在一起……”凤皇苦笑:
“可梧儿已经对孤心灰意冷，不愿再同孤在一起。”
“好女人啊，你背负的太多了，我敬你一杯。”
听完凤皇的故事，宋霁在神护龛中对凤皇做出举杯的姿势，这凤皇这般深情专一，那虚梧还不懂珍惜，也真是令人唏嘘。
凤皇向她举杯:“为了心爱之人，一切皆值。”
宋霁摇头叹道:“只可惜你的梧儿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他吃了许多苦，怨孤是应当的。”
明皎没想到凤皇竟是有诸多难处才会那样对虚梧，一时也心绪复杂，若空空哥得知真相如此，该是舍不得再怨她的。
只不过空空哥那人生气时就是一整个不听不听，估计都没好好听凤皇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是以到现在还没有解除误会。
看来就算不为了凤皇的天材地宝，为了空空哥的幸福，他也得去劝解空空哥一番。
听了凤皇的故事，清颜总觉得这故事情节跟她之前看过的一本话本很像，她在空间戒指中翻了下，拿出那本话本递给凤皇:
“或许这里面的内容可以帮到你。”
视线落在话本封面上，凤皇不由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念了出来:“邪帝追妻，贵妃哪里跑……这真能帮到孤？”
“肯定能。”清颜颇有信心，她在话本中可学了不少好知识。
“多谢。”凤皇收起话本起身离开:“孤这就去研读一番。”
看了眼凤皇离开的背影，宋霁对清颜伸出手:“给了她什么好东西？我也要。”
几百年前话本并未盛行，所以宋霁还没接触过话本，但她直觉这是个好东西。
清颜直接给她掏了两摞:“都给你。”
对于净莲宗佛修来说，昭澈这个主持主要起到一个威慑作用，平时无所谓在不在净莲宗，所以他打算这段时间跟在清颜她们身边。
只是在离开前，他想把凤皇和虚梧送走。
虚梧是清颜带到净莲宗的，她自然有责任把人送走，不用昭澈多说，她就决定在净莲宗再待上几日。
反正琰因已经死了一年多，白落落就算急也早就急够了，不差这几日。
净莲中也有清颜几人单独的院落，是在昭澈当上主持之后建的。
宋霁在无人居住过的三座小院中随意挑了一座，让清颜把神护龛放在卧房后就开始赶人:
“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清颜无奈笑笑，转身替她关上门。
明皎站在院中等清颜，身形修长，姿容绝世。
上前牵着他，清颜朝自己居住过的院落走去，明皎偏头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面容，有些出神。
清颜牵着人回到房间后便要放手，却被明皎反手拉住，她抬眼看去，温声问:“怎么了？”
明皎抿抿唇，犹豫着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清颜眸光微闪，有点意外:“怎么这么问？”
明皎小步上前，几乎贴在清颜身上，视线却移向别处:“你好像有点生气，生我的气。”
清颜从未对明皎生过气，所以他一开始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生他的气……其实现在也不确定，只是他很确信清颜在不高兴，因为他而不高兴。
抬手捏捏明皎的脸，清颜好笑道:“你何时见我生过你的气？莫要冤枉我。”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明皎与她对上视线，眸中除了化不开的爱意，还有几分不安:“我看不出来。”
清颜叹了口气，带着他在窗边的榻上坐下。
窗户没关，月色落在明皎银色的发丝上，泛起柔光。
清颜看着喜欢，执起一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冰凉，毫无温度。视线落在明皎唇上，她想:还是这个好亲。
看着她的动作，明皎眸中不安稍散，耳垂开始发烫。
“在告诉你我为什么不高兴之前……”清颜开了口:“你可否先告诉我，你回龙凤小世界后都做了什么？”
“……”明皎观察着清颜的表情，沉默着没回答，心思纷乱。
往倚几上一靠，清颜单手托腮盯着他，语气不明:“皎皎，不要骗我。”
明皎心中一紧，下意识想要握紧双手，却听清颜淡淡道:
“不许握手。”
“伸出来，放在我面前。”
明皎顿了顿，双手摊开放在清颜面前，紫眸湿润地望着她。
“不许哭。”
“……”
见人委屈撇嘴强忍泪水，清颜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微动，却只是轻点两下，没再有动作。
“回龙凤小世界后，我一开始在蕴龙池养伤，后来在月升院修炼，遇上瓶颈就去寒焰域炼造防御法宝。”
僵持一会儿后，明皎缓缓出声。
清颜几乎立即问:“你是怎么炼造防御法宝的？”
“……”
“我是不是该庆幸，神护龛的龙骨用的不是你的？”
“用自己的血肉炼造法宝，用自己的神魂试用法宝，皎皎，谁教你这么做的？”
清颜努力压下翻涌不止的情绪，声音听起来仍旧平缓温和。
“没人教我。”明皎小声说:“我本来就知道。”
清颜:“？”
见清颜蹙眉，明皎眸色微闪:“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血肉炼造的法宝很好用。”
清颜:“……”
清颜本来不想生明皎气的，可现在真的有点气了。
她甚至气笑了:“你觉得我问的是这个？”
明皎再次沉默。
“……算了。”清颜站起身，想要出门透透气。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神色着急的少年。
明皎刚要起身跟上清颜，才起一半，整个人便被扑倒在榻，来不及反应，唇齿被来势汹汹的舌头撬开，口中一切被尽数欺压掠夺。
半刻钟后，清颜将头埋在明皎颈间，嗓音闷闷的：“小殿下，心好疼啊。”
明皎平复着呼吸，放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是、因我而疼吗?”
“嗯。”
“……”
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回应，清颜撑起身去看明皎的表情，却见他正在无声落泪。
对上她的视线，明皎眼睫轻颤，眸中竟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不由轻唤一声:“皎皎……”
“呜……”明皎眼泪流得更凶，小声抽噎起来。
他哭得克制，同先前每一次哭泣都不一样，清颜难得有些无措:“乖宝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都碎了。”
明皎抬手触碰她的面容，嗓音沙哑破碎:“你、你是不是有点爱我了?”
清颜愣了一下，随后覆上他的手背，让他的手贴紧自己的脸，认真道:“我很爱你。”
“皎皎，我的心因你而疼。”
“我残缺的情根因你而长全。”
“你怎么能说我只有一点爱你?”
清颜一连几句话说下来，直把明皎砸得晕头昏脑，开始怀疑眼前的画面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就像之前那句“等我”一样，是他哄骗自己活下去的幻想。
在半月小岛那几百个日夜中，明皎早就想清楚清颜不爱他，也早就想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会爱清颜。
所以他时常告诫自己，只要可以待在清颜身边就足够了，不要多问，不要奢求，由她支配，任她索取。
可现在……果然是幻想吧?
见明皎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清颜神色变得委屈，眸中却浮现丝丝笑意:
“小殿下，我为你吃上了男女之爱的苦，你可要负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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