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在F1签约的车队是凯伦斯？”
裴知笙抿了一口搭配前菜的香槟，微笑着望向乔景，十分自然地切进了边吃边聊的节奏，好像她们早就已经商量好要结婚了一样，对现在的状况毫不意外，也没给乔景留任何一点表示抗议的余地。
“我……”乔景还想挽救一下把话题拉回来。
协议也好结婚也罢，都应该再严肃一点。尤其是生理需求的那一项条款！
最起码也要再商量一下那什么做-爱的事情吧？
她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要答应！
“其实……”乔景神色挣扎地想要反悔，内心在言而无信与还没爱上某人就硬着头皮与这个人亲近之间反复挣扎。
……不管怎么想都还是后者问题大一点吧？果然还是要拒绝掉才行。
然而不等她开口，裴知笙就继续说下去了。
“上一个赛季里你为凯伦斯跑了十六场比赛，拿下了八个杆位七场冠军。如果不出那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那一年F1的新人王，对吧？”
裴知笙吃着前菜，语气自然地问起。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拯救一下自己的乔景一下子没声儿了。
因为她也一样不能接受原身所经历的一切——以天才之名横空出世，在备受瞩目的时候忽然出了意外，就此折戟沉沙不得不退出赛场。
这对于一向力争上游、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开始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乔景来说也很难接受。
她不能认同这个结局。
就算要退出、要离开，也应该先拿下领域内的最高荣誉再体面的离开，绝不能这样潦草退场。
裴知笙望向餐桌对面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的乔景，忽然意识到F1的话题很能吸引到乔景的注意，于是故意加深话题给了乔景一点压力问：
“你现在的状态恢复得怎么样了？比起之前参加正赛时的水平大约能发挥出几成？如果现在让你上赛道的话，你还能超越从前的对手吗？”
乔景的表情慢慢绷紧了，很认真地垂眸摸了摸手腕，回想了一下之前开车时隐隐约约出现的直觉，保守地估计了一下：“大概六成。”
“六成。”裴知笙想了一下，吃着面前的食物，不紧不慢地思考着开口，“大概也能进入积分区了，但对于曾经的冠军来说，这样的速度应该还远远不够吧？”
乔景垂眸，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心里默默想：当然不够。别说一流赛车手的薪资才是最高的，就算只是一场不具特殊意义的比赛，她也会尽力做到最好，否则就不是她的个性了。
乔景抬眼望向裴知笙。
其它的事情还可以向后放一放，但比赛与项目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
要么不参与，要参与就一定要赢。
裴知笙微微笑起来，直视着乔景的脸说：“我相信你的天赋与实力，以你的能力，一旦完全发挥出潜力一定会是F1赛场上最有价值的车手之一。”
“？”乔景有点意外，也不怎么相信，神色微微一动，抬眸试探地望向裴知笙，就看到裴知笙也在望向她，唇边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眼神：
“我完全认可你的能力，并且愿意使用执行董事的权力，摒弃其她股东的意见引进你作为梅伦斯葡车队车手。你愿意跟我一起赌一把吗？”
“什么？”乔景怔了一下。
她不是赌徒，一定要参与有风险的事情的话她会拒绝。
裴知笙轻轻笑起来，用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望向乔景：“要不要跟我一起赌一下？
就赌你在新赛季中的表现绝对会超出董事会的预料，赌我引进你的决策会是一次让梅伦斯葡车队再次股价飙升的英明决断。”
乔景呼吸停顿了两秒，盯着裴知笙那闪烁着笃定光芒、在餐厅灯光中恍如宝石的眼睛深呼吸了一下，从裴知笙脸上挪开了视线。
对面那女人太漂亮了，看太久容易影响判断力。
但裴知笙的意思她听懂了。一旦引进她就相当于给梅伦斯葡车队增加了一个风险点，因为她的状态并不稳定，曾经有撞车加退出F1赛场的经历，对于所属车队来说其实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任何运营妥当的车队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像她这样的赛车手，梅伦斯葡车队也是一样。但是裴知笙敢。
裴知笙说相信她的实力，这话八成不假，不然裴知笙没必要邀请她加入车队，将车队的成绩与股价押上赌-桌。
或许裴知笙就是要用这样一个风险决策的成功来证明她眼光与判断力的精准独到，让董事会的其她人能更信任她。
嗯……她在来之前也忘了查一查资料。
梅伦斯葡集团是不是刚刚换了车队的执行董事？或许裴知笙还没能完全赢得梅伦斯葡董事会的信任，不然她好好的赌这样一场做什么？
不过不论如何，一旦签下与梅伦斯葡车队的车手合同她就要与裴知笙绑在同一条船上了。她们开始利益一致，获利多少一样与乔景自己的成绩息息相关。
如果要实现双赢她就必须在赛道上跑出成绩，即使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状态是否能恢复到巅峰也要赢。
因为她需要这份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并获得薪资报酬，裴知笙也要为她的风险决策负责，完成这收益巨大的赌局——中途折戟的天才一看就很有话题点，不论是车迷也好、投资商甚至股东会也好，前期有多否定后期的收益就越大。
“要来吗？”裴知笙微笑着对乔景伸出一只手，似乎期待着乔景能握上去，就此答应与她同盟。
那姿态既像邀请，也像是诱惑。
乔景深呼吸了两秒，眼神落在裴知笙的手上，随后抬起眼睛冷静地开口：“我没法保证一定能胜过F1赛道上的所有车手，所以如果你希望我能为你赢得赌局的话，我可能没法答应。”
“连F1赛道都不想上了吗？”裴知笙很好心地问了一句，语调温柔，并不怎么着急。
乔景反而哑了一下，唇瓣轻轻开合了一下，皱眉思索一会儿说：“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别的车队，或者……从低级别的赛事开始比起。”
只不过那样一来时间成本又会增加许多了。
“别的车队？”裴知笙轻轻挑了下眉，温柔的神色褪去些许，有些好笑地望向乔景，“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妻子去考虑别的车队吗？”
“什么？妻子？”乔景有些没反应过来，蓦地一抬头，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裴知笙晃了晃手里的协议，神色张扬笃定。
“你……”乔景一下子语塞，想将协议抢回来又觉得太过幼稚，只好绷着脸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裴知笙险些被她逗笑，想不明白人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严肃到有些令人意外。
不过……却正好合适她。
裴知笙目光轻轻流转，转眼之间就不在提那些令人压力很大的话，转而开口：“三天之后，就在海市国际赛车场有一场F2的练习赛，你想不想去试一试？”
“什么？”乔景再次愣住了，没跟上裴知笙的话题。
“你忘了吗？你已经离开F1赛场半年多了，上一赛季的积分与比赛成绩被冻结了，按照规定必须重新跑一场练习赛激活参赛资格才可以①。”裴知笙补充道。
乔景轻轻皱了下眉，她有点想去，但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冷静回答：“……可是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期待我一定能拿回很高的成绩的话，我可能做不到，所以这场比赛我不会去。”
起码不会在裴知笙的推荐之下去。
“哦，好吧。不想拿成绩，那么，要做我的小情人么？”裴知笙笑起来，“以我的情人的身份进入车队，随便你跑出什么成绩都可以，只要与我关系良好就够了，我可以纵容你的任性。”
乔景愣了两秒，耳朵一下子红了，还有些生气：“我、我没有要任性！”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答应，”裴知笙一伸手，直接抓住了乔景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一抬眸，蛊惑地望向乔景，另一只手则举起了乔景刚刚签过的结婚协议，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比赛吗？反正你已经签过字了。你跟我，我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我是不会同意你去其他车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在我的影响范围之内去尝试一下，难道你已经不再热爱阔别已久的顶级赛车了吗？”
听到裴知笙的这句话乔景不由得顿了一下，呼吸隐隐灼热起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不久前开着腾悦车队的赛车飞驰在赛场上的时候那种隐隐约约的压抑与不快，以及梦中重回F1赛场时的畅快。
或许她也是渴望的，她想要驾驶更快的车。
“我答应。”乔景深吸一口气，被真正渴望的事物推了一把，她干脆直接迈出了那一步，望向裴知笙，“我知道了，我会按你的安排去参加练习赛。”
F1的赛场，她去定了。
“好，”裴知笙很满意，于是态度更温柔了，笑眯眯地问，“你有什么很舍不得、很重要、一定要带在身边的东西吗？今晚一起带过来吧。”
“带到哪里？”乔景怔了一下，没明白裴知笙的意思。
“当然是带到我的别墅里。”
裴知笙笑得非常漂亮，再次晃了晃那份结婚协议：“你忘了吗？你已经在结婚协议上签字了。我们现在是准婚姻关系，按照协议上说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我们要对彼此的生理需求负责。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要慢慢接近彼此。”
乔景望着裴知笙呆了两秒，脸慢慢红了。
糟糕，刚刚只顾着跟裴知笙讨论要不要加入梅伦斯葡车队的事情了，完全把那项做-爱条款忘干净了。
慢慢接近……
那是接近到哪里？
①：瞎编的规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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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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