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芸语气愉悦：“等我们往前再走一会儿，就可以到外面去了。这个地下室是和淞湖山连着的，它追不了那么远。”
“好，那我们走快一点，我还是担心。”李子薇忧心忡忡。
“没事的，我们跑到山里躲两天就好，它来找我无非是想把聘礼塞给我。”
“什么意思，它给你干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山神给它的吗？
“可能它想嫁祸到我身上，以为聘礼塞给其他人诅咒就能结束了。真是痴心妄想，聘礼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再改了，除非那个人死了。这个人只可能是它！”明芸冷笑连连。
“明芸，话一定要说那么重吗？它就那么恨你？你就那么恨它？”
明芸低着头不回应，表情看着可怜巴巴的。
李子薇胆寒，但是不想对着现在和她一起逃命的女主再说些什么，很多事情她也不了解，就不再开口了。
她们两个接着往前走，这个地下室的空间大的像一个宫殿，一眼望不到头。明芸拉着她的手，手湿乎乎的，很冰冷。
普通的地下室怎么会这么大？她想到明芸说要养鱼，可能她真的能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养鲨鱼吧。
李子薇估摸着她们走了快半个小时，她越走越不安，周围，太安静了，只有水泥石灰冷硬的墙壁，这种死寂包裹着她，不知道那里来的风吹得人头痛。整个地下室都很冷。
终于看到了地下室的尽头，地面开始抬高，有一个铁门出现在路的尽头，可是门外也是浓重乌黑的夜色，并不使人心里感到安稳。
“就是这里，我们出去就到山里了，我们躲一阵就好了。不用三天，它必死无疑。”明芸快活地笑起来。这话说的真绝情，看不到一点情谊，她不明白这个明芸和她刚认识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你就那么恨它吗？”她再问，“以前它也教过你，也是你老师啊！你对人都是这样的吗？都这么绝情？”
明芸被这话刺痛“它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绝情？它只是不重要的人而已，况且早就变成怪物了，早就不是人了！李子薇，姐姐？论绝情，谁比得上你呢？”最后一句，她说的很低很沉。
“我？”这回旋镖打得猝不及防，她想开口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怼回去。可是又觉得这话实在熟悉，因为明芸也说过。这是她惯用的吵架手段，当她开始回避事实不想解释时，类似的话就像不要钱一样流出。她对这个世界的妈妈说过，对同学老师说过，对李鹤这个大笨蛋更是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回忆起记忆里他人沉默失望的眼神，心口处就开始感到窒息。真荒唐，难不成她们这对相认一天的姐妹，相似之处就这么多？李子薇苦笑。
明芸好像是误会了，情绪越发激动，“不是吗？我找你你讨厌我，我只能躲着，巴巴地等着你回头。可是呢？你绝不会，你只会嫌麻烦，再也不见是最好。”她这话说的断断续续，浸满了道不明的委屈。
“好了明芸，停下别说了，我不进山了咱们分开吧。”李子薇后退，心脏跳个不停，咚咚咚吵的很。
“你什么意思？你再说我就真的你把丢在这里!让它把你吃算了！”明芸嘴唇翕动，气急了。
“我现在就走，不用你费心 !我不知道说什么，但别说我了。你给我的印象是一个腼腆柔软的人，我还记得第一面时你对着小猫的样子。在学校你常常爱脸红，我有时候都怕自己粗鄙吓到你！我说你只是因为你自从被我撞见和高老师在一起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尖酸，冷酷无情，你自己不觉得割裂吗?”
“你有一大堆秘密藏着掖着，我一个小人物有什么资格和你一起走！就让它把我杀了吃了算了，你也给我滚吧！”
“姐姐，我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就不能向着我呢？我说话难听，那是因为他非要来纠缠我们，现在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变得快？这只是我的另一面罢了，哪个都是我。但我就再变也不会伤害你的，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明芸眼睛红了。
“我们不说了，走吧姐姐，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我知道。”李子薇被“死”这个字戳到，皱眉“我就跟重新认识你了一样。”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也是我真实的样子，我不想在你面前伪装，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就说出来骂我，不要憋在心里。”
“说出啦干什么？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和你说了。”她也委屈。
“可我会认真听你的话，你给我时间我慢慢改，你不能丢下我!”明芸追着她走出来了门外。
从地下室出去，外面竟然开始下雪了。一枚枚铜钱大小的雪花从无尽的深黑中飘落，伶俐的像剑羽，幽灵般雪意笼罩着这片寂静的森林。风的声音尖锐，呼呼——冻得耳朵疼，目光所及之处黝黑一片。李子薇裹紧了衣服，森林中的万物好像都睡了，渺茫天地间好像就独留她们两个。
“怎么下雪了...”李子薇喃喃自语。
“这是今年的初雪! 真美啊！姐姐，传说第一个在淞湖山上看到雪的人，今年冬天会有好运哦！说不定你就是第一个呢。”明芸的脸被冻得发白，只有鼻尖脸颊飞红一片，她弯弯的睫羽还挂着一片雪花。她一点也不怕冷似的，仔细用双手轻柔接过雪花，双手揉搓融化，接着脸也埋进手里感受冷意。
“我最喜欢冬天了，你呢？”
“抱歉，我最怕冷了。”李子薇默默回答，因为寒冷浑身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手插兜里，缩着脖子，脸藏在领子后面。
明芸笑起来，笑声清脆甜美，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着漆黑的山路。
她耸了耸肩膀说：“我们往前走，在我一个朋友家借宿几天，他家就在山里离这里不远。可以收留我们几天。”
李子薇又饿又累，神色蔫蔫没有力气，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说：“好，都听你的。这么晚了不会打扰的人家吧？”她打一个哈欠，奔波一晚上想休息了。
“不会，他特别热情好客。”她们速度慢了下来，雪很大，山路泥泞湿滑，李子薇走了两步老是摔跤，幸好有明芸搀扶着她。刚才吵架的激情也消失了，现在她们只想找个地方休息，养一养精神。不时有雪花擦过眼睛，看来明天整个镇子一定会银装素裹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有爬山疲惫的喘息声，“它不会追到这里吧？我们离得很远了。”李子薇打破平静。
“不会，至少今晚不会，它没办法进来的，这里山上晚上和外面不通是锁着的。”
“那就好...”她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一团红色的光，在雪夜里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这远方突如其来的红色让她有点不安，今晚她实在是使不住惊吓了。
明芸察觉到，攥紧她的手说：“别急，我们去看看。”
还没等她们走进，那团红色“光影”处传来声音“明芸，是你么？今晚雪好大，你怎么过来了？”那人语气很惊讶。
明芸激动起来，“姐姐，是胡黎，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朋友！”她开始向他挥手示意。
“胡黎我们在这里！你快过来！”那团光影朝他们走过来——原来红光是他手里的灯笼。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卧蚕眉，标准的丹凤眼，眼梢上翘很有魅力，丝绸般的长发使他个像个高不可攀的古代风流贵公子。不过他的态度很亲热，这让他人显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他的脸被冻得泛着陶瓷般的细腻冷白，红润的唇瓣吐着热气，嘴角弯起来。
他走到明芸身边说：“稀客，我这山上你可是不爱来的。”
明芸笑着说：“我们两个来你这里避避难，回去细细说，一言难尽。”
“好，外面太冷了，你和朋友快来我这里休息吧。”他说着转头带路，一只珍珠鸟趴在他的肩，豆豆眼侧着头，好奇地打量着李子薇。
“枝枝好久不见了。”明芸探手去摸珍珠鸟的脑袋，那小鸟不躲不避，一个劲地蹭着明芸的手，红爪子激动地蹦蹦跳跳。
胡黎顺势直接将枝枝从肩头递给明芸，宠溺地说：“是枝枝看到你们的，这小东西回来给我报信，我才知道你们来了。瞧它的傻样子，都三岁了，还是笨头笨脑的。上次有个黄鼠狼扑它这笨东西都不知道躲，还以为和它玩呢。”
明芸吹捧：“枝枝机灵着呢！如果真的要抓它了，它肯定溜得飞快！它最聪明了！”胡黎听了这话，骄傲地开口：“可不是，等发现那黄鼠狼真的要咬它了，它气得直啄它的眼，最后那黄鼠狼灰溜溜地跑了。”
谈话之间，他们就走到了胡黎家，他家竟然在一个山洞里，边上还有一座寺庙。
码完了，没保存差点丢失，吓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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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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