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大厅会议室。
烬坐在长桌尽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军装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金色的眸子扫过会议桌两侧的军官,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元帅,您的意思是……彻底封锁那只雄虫的消息?”副官雷加尔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对。”烬的声音没有起伏,“对外宣称,机甲舱内发现的是异种伪装体,已被就地处决。”
会议室的另外三位虫瞬间炸了。
“元帅!这不符合帝国法律!”一名参谋军官猛地站起来,“任何新发现的雄虫都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上报雄保会,这是铁律!”
另一名后勤主管也急了:“如果雄保会追查下来,您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烬没说话,只是抬手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下。
会议室的全息投影屏亮起,画面里是一片狼藉的医疗室——墙面上残留着烧焦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爆裂的检测仪碎片,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浓烈到令虫窒息的混合信息素。
“S级雄虫信息素检测仪,造价八百万星币,能承受SSS级雌虫的信息素冲击。”烬敲了敲桌面,“它烧了。
“...将军,上交雄虫,完全可以挽回我们的经济损失。”后勤主管小声说道。
“诸位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烬的语气依然平静,“那位阁下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出了现有仪器的检测上限。”
众虫沉默,在坐的都是元帅的心腹,有几个脑子活络的虫以为自己猜到了元帅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群体安抚?!”参谋军官的声音拔高,“这种能力只会出现在S级以上的阁下身上,您是说,难道那位?”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妙了起来。
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这位阁下对帝国的价值,甚至超过十支精锐舰队。
诸位虫族军官们没想到自己的元帅,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
“你瞧瞧你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雷加尔皱起眉,作为元帅二十一年的副官,他很清楚烬的为虫,“元帅的意思是……”
“西南星系总指挥部有问题。”烬直截了当,“要么是失职,导致有非法试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要么是参与,主动隐瞒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后勤主管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后者……”
“如果是后者,那这件事牵扯的利益链条,足以让帝国上层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烬敲了敲桌面,“而那位阁下,将会是风暴的中心,这对我们来说,是危机也是奇兵。”
半晌,雷加尔开口:“主星的政治虫确实讨厌,如果这位雄虫愿意留在军团内,确实不是一件坏事,可是元帅……雄保会那边怎么办?帝国法律规定,任何雌虫都不得私自扣留雄虫。一旦被发现,您会被直接剥夺军衔,甚至……”
“甚至被送进监狱。”烬接过话头,“我知道。”
参谋军官忍不住了:“可他身上的信息素——”
“已经通过净化系统处理完毕。”烬淡淡道,“医疗室的监控记录也已销毁。诸位在场的所有虫,都会签署一份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如果有谁泄露半个字……”
他顿了顿,金色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虫。
“就离开烬灭者军团,领取壮烈抚慰金吧。”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良久,后勤主管犹豫着开口:“元帅……恕我直言,您这么做,是为了帝国,还是为了……私欲?”
所有虫都知道元帅不雄虫阁下人喜欢,如今突然出现一位无知的愿意安抚元帅的高等雄虫,大家心中难免有所疑虑。
烬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他:“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后勤主管低下头,“但雄保会的存在,确实是为了保护雄虫。如果那位阁下留在军队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我一力承担。”烬打断他,他的声音很轻,却重如千钧。
会议室里再无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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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会议结束。
所有军官依次签署了保密协议,脸色各异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烬走回桌前,打开了一份加密文件。
那是他在支援西南星系前,亲手提交给军部的申请书——
《关于SSS级军雌烬·阿尔维斯精神失控后的终末处理方案》。
他盯着文件上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终抬手,将它彻底删除。
不需要了。
他的精神海,已经在那只小雄虫的安抚下,彻底平复。
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休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对方认真地说“谢谢你让我吸”时,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离奇出现...什么都不知道...
极强的警戒心和反应能力...
出现机那么的凑巧,却又在安抚精神力时,那么拼命的缠绕他...
好像是在求助。
太古怪了。
烬眸色复杂,恍惚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烬抿唇。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他赌对了。
医疗室的自动门在傍晚时分悄无声息地打开。
金发亚雌米揭尔是前线的王牌侦查虫,异种的拟态残肢就是他发现的。
瘦削高挑的亚雌端着餐盘走进来,白色医护外套裹着他修长的身体,袖口下藏着一把消过毒的解剖刀。
金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紫色的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他的制服上别着少尉军衔,身形修长却显得有些瘦削,看起来像个刚从军校毕业的新兵。
他停在门口,紫罗兰般的眼睛扫过病床上的黑发雄虫。
休正侧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苍白的脸在灯光下透出一种病态的美。
那条漆黑的尾巴从被子里探出来,尾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小圈。
米揭尔的瞳孔微微收缩。
看着有模有样的,确实极其像是真的。
他在前线搜寻了整整六个小时,那只将级异种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片鳞片都没留下。而这只突然出现的“雄虫”,恰好在异种消失的位置被发现。
太巧了。
“阁下,您的晚餐。”米揭尔压低声音,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休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没有焦距,茫然地转向声音的方向。
嗯?不是他的雌虫。这只虫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对方身上有一层薄薄的、极其内敛的能量茧,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发现休是一只盲虫后。
米揭尔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不加掩饰地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眼神盯着休。
异种如果要伪装的话,会伪装成一只残疾的雄虫吗?还是这眼盲也只是狡猾异种的伪装?
米歇尔虽然听说元帅得到了有效的安抚,但是他一向对异种抱以最大的恶意,如果不是三年前...
米歇尔指尖摩挲过锋利的刀背,他不赞同用三年前拟态异种的标准来衡量现在的异种。
“异种”极其狡猾和危险,进化速度极快,在三年前的“假阁下”事件之前,没有人知道,异种进化出了伪装的能力。
这种伪装甚至能够骗过基因检测,只能用雄虫对雌虫的安抚效果来判断是否为异种。
而这也只是三年前的结论,米歇尔不希望悲剧重演。元帅正处于精神力崩溃前期,极有可能被欺骗。
正想着出手试探一下,病床上瘦弱的雄虫突然坐起身,纤长的指尖按住米歇尔握住刀柄的手臂,一阵清冽的气息和雄虫飘飞的黑色发丝涌入米希尔怀中。
动作被雄虫突兀的靠近打断,米歇尔一僵,背后汗毛倒竖。
“你是侍者吗?我现在不饿,可以帮我梳头吗,披散着有些难受。”
休在修仙界没有自己梳过头,通常是一个清洁法术,全身到头发丝都是干净的,虽然同门没有多尊重他,但是不至于让他出去战斗还披头散发,所以会帮他妥当地束发。
另外,休发现这位进来的“侍者”影子里似乎有不好的东西,如果他给自己束发的话,自己可以帮他处理掉。
休不容拒绝的将头伸到了米歇尔手下,“侍者”修长指节下的薄茧让休眉毛微蹙。
米歇尔定了定神,伸手接过雄虫柔顺乌黑的长发,指尖划过盲虫白皙的侧脸从鬓角将长发捋到耳后。
心中略感荒谬地开始帮雄虫打理长发。
这理所当然被服侍的姿态让米歇尔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主星上的雄虫,所以他只是稍稍犹豫就暂时按下了杀心。
这位雄虫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他身上有着让人觉得不符合雄虫刻板印象的礼貌谦和,同时理直气壮的让人服侍,浑身冒着常年征战才会有的气质...
他见过三年前的“假阁下”那只异种非常善于伪装成刻板印象里的雄虫,姿态气质天衣无缝。
像休这种浑身都是“破绽”的雄虫,反而让虫有些生不起疑心。
思索间手下纤细的雄虫已经被米歇尔打理妥当,长发齐整的束在脑后,衬得雄虫的头型与脖颈修长漂亮,看上去柔弱易碎。
休递来一条白纱。
“帮我系上,我需要遮住光线。你们太粗心了,不给一个瞎子准备眼罩,这是我刚刚从窗帘上扯下来的。”
米歇尔望去,果然医疗室的窗帘少了一竖条,而窗口附近闪烁着好几个监视摄像头。
“...好的,是我们怠慢了,阁下。”
米歇尔心中腹诽,确实也没有雄虫眼盲的先例,雌虫也没有,虫族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而且实在不行躺进治疗仓,哪怕是断臂也能重生,一会儿就好了。
...可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米歇尔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在给休带好白纱后,手中的解剖刀跃跃欲试,如果“它”反击了,就能说明问题。
如果没反击,大不了雄虫受些伤,这里就是医疗室,把人按进去治疗一会就行了。
被发现了又如何,大不了自己再领一些罚。
排查异种才是最重要的。
——啊啊啊,休,感觉到强烈敌意,这只虫想杀你咕噜噜。
“已经打理好了,那个…阁下?”年轻亚雌的声音很温和,“我是医疗组的助理,米歇尔。元帅让我过来给您做一个基础的身体检查,您…方便吗?”
米歇尔的指尖按在了休的颈动脉上,冰凉而锋锐的刀片在袖子下面若隐若现。
——米歇尔,好熟悉的名字咕噜噜,咕噜噜,是,是主角咕噜噜,我想起来了,主角是一个雄装雌的金发雄虫!咕噜噜我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咕噜噜,小心哦休,米歇尔很厉害的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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