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饭的点，男人临时接到个很有意思的合作，他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和他说话：“午饭你自己出去吃吗？”
少年这会儿已经完全脱掉了鞋子，整个人蜷缩着窝在小沙发里面玩手机，身上还盖着薄薄的小棉被，舒服得不得了。
听见男人说话，他晃了晃脑袋，伸手捋了下额前凌乱的头发丝，这才懒洋洋地放下手机看人，“怎么了呀老板。”
少年的嗓音软软的，尾音带着点钩子，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是好粉。
殷景深疯狂心动，他实在有点想摸摸少年粉嫩的小脸，小孩鼻子翘翘的，手感肯定很棒。
“刚才有人想约我出去谈生意，如果你愿意和我吃饭的话，我就跟他换个时间见面。”殷景深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
殷醉年掀了掀眼皮，他纠结了下，“男的女的呀？”
“xx娱乐的老板，47岁。”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刚才还没有退出去到页面拿给少年看。
殷醉年浅浅撇上面的通话记录，他有点近视，这会儿窝在被子里就更是看不太清，但是这会儿就连手指头尖尖都是烫的。
“我就是随便问问…”少年整个人已经埋进了小被子里面。
“嗯…”男人并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他约我在xx吃饭，你要去吗？”
少年摇了摇脑袋，他爬起来，在小沙发上坐好，抱住小被子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午休时间陪老板吃饭算加班呢，我很贵的，你付不起加班费…”
“不用加班，也给你加班费，想要什么？”
殷醉年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是气氛都到这儿了，他可不会给男人省钱。
想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戳了戳相册，找到里面保存的那张图，然后指着上面那个人物立绘对男人说：“我想要这个皮肤…”
“？”殷景深没玩过这个，“就要这么点东西？”
殷醉年咂巴了下粉嫩的嘴唇，他知道自己眼睛鼻子嘴巴都好漂亮，所以有时候也会故意展示给别人看。
水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卷翘的睫毛好像挠在人心上，“这个是限量的，已经下架了…”
“你这个游戏没有办法让其他玩家赠送吗？”殷景深问他。
“不行的，”殷醉年得了摇脑袋，“这个是乙游，好像就是不能赠送的吧？而且我这个账号打了好久的，我要我这个账号里面有这个皮肤！”
“…乙游？”他这个开游戏公司的，自然不会不知道乙游是什么，看向少年手机屏幕上男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挑剔起来，“找我要加班费，给别的男人花钱啊？”
这个要求其实多少有点难为人，但是星辰科技在游戏这个领域也有很高的地位。
殷家虽然没太涉及过这个领域，但他觉得妈妈要是愿意，也就是打几个电话的事再花点钱，就能给自己搞到这个皮肤。
如果殷景深弄不来，那就说明他要么是个花架子，要么就对自己没有那么上心。
想到这，殷醉年坏心地扯着他袖子撒娇，“好嘛好嘛，我玩了一天呢？”
“你跟我认识还没有24个小时呢。”殷景深有点不高兴。
“老板最大方了，”少年本来就是故意的，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觉得心虚，“快点给我买嘛。”
“我让助理去跟他们老板谈。”男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小朋友长得漂亮，又会撒娇，成绩也好，还有400多万粉丝，玩点游戏怎么了…手机上的野男人说不定没两天就腻了。
“他有我好玩吗？”这样想着，殷景深盯住他屏幕上那个男人，眼神缺变得更加危险。
殷醉年快被这个粘人精吵死了，他伸手捧住男人的脸颊轻轻啄了啄，又张嘴咬在他下巴上，发出滋拉的水声。
男人刀削般凌厉的下巴上，霎时间便落下了一个滚圆的牙印。
殷醉年满意地摸了摸嘴巴，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眼里藏着促狭，“你搞个伤口贴，把它盖住…然后就可以当成我有陪你去了。”
殷景深抬起手在那个位置磨蹭了下，“我要是不找个东西盖住，别人看到问我是谁咬的，怎么办？”
“……！”小羊真的要被烫熟了，少年缓了几秒，捡起身后的抱枕，往男人肩膀上摔，“那我就再也不亲你了！快找个东西遮住！”
“我可以亲亲你吗？”男人贴到他耳朵边上说话。
少年感觉耳朵痒痒的，他不禁努了努嘴，侧过脸，去想要拒绝，“…这个是职场性骚扰！”
“…是我欺负你，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哑哑的，殷醉年莫名想到很多年前也有人给自己这样发消息，具体说过些什么过去太久他有点记不清了。
骗骗色鬼大乃男妈妈没关系，但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骗的人是邮箱哥。
他知道的，那个人也是孤儿。
和他一样。
殷醉年忽然有点想哭，他偏头躲开了，眼泪却不受控制扑簌簌往下掉，少年索性也就并没有收着脾气，“坏人…只有情侣才可以亲…”
“对不起，吓到你了。”殷景深反省。
他确实有点太心急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谈恋爱，小孩明显也没有谈过恋爱，可能还有点社恐，他不应该因为受了这点甜头，就这么心急的。
“我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对不起，直接说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是我很认真。”殷景深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
他这几年为了了解市场，也看过几本网络上面很火的小说或者电视剧，他这个人或许天生是没有艺术细胞的，他并没能从那些艺术作品里面受到任何的启发。
他只觉得生气，尤其在大火的追妻火葬场的题材里面，他无法接受上位者想要忏悔，却永远无法放下身段，想要用迂回的招数取得原谅。
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主角也因为这样高姿态的挽回而感觉到鸣鸣自得。
他不能接受殷醉年也受这样的对待。
所以不管怎样，他要道歉的。
软弱和歉疚是做他们这行，必须要阉割的人性，所以道歉，尤其是上位者的道歉，在他曾经的生存环境中是绝对稀缺的。
他急于把这份稀缺，发挥在应有的地方。
殷醉年不知道这些，但是妈妈跟他说过，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物质的角度出于利益考虑都绝对不可以道歉，只要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天然的落人一头。
不管谁做了错事，都是说对不起的那个人错掉。
他想，除非妈妈说的是错的、是骗他的，殷景深绝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殷景深大概真的是处男吧，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初恋的时候舍得花钱、花心思、花精力、也肯放得下面子。
“那，让你亲一下…但是不代表你追到我了…”殷醉年脸颊鼓鼓的，他故意把嘴唇藏起来了。
“……”殷醉年不知道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只是从口袋里取出纸巾给自己擦脸，然后牵起自己的手指轻轻在他微凉的指甲盖上轻轻落下一吻。
随着亲吻落下的是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心里也开始痒痒的，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爬到了他手臂，他整个人忽然又热了起来，殷醉年觉得自己又要犯病了，干脆整个人窝进了被子里。
“你给那个人发消息吧，你现在去吃，脸上贴个伤口贴什么的…”殷醉年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有点栽了。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很喜欢殷景深的身材，脸也喜欢，虽然和殷景言那个傻狗在某些角度上过于的相似…是的殷景深很有钱，有手段，还会哄人，也愿意为他花心思。
如果还足够的听话，那么他作为恋爱对象是绝对很合适的。
“……”
殷醉年有时候觉得很奇怪。
除了刚认识的时候，那会儿他还是个孤儿，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也不懂很多社会上的规则，妈妈就愿意相信他是个乖小孩。
反而后来妈妈总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坏心思。
他花了好长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后面二哥认识了很多坏人，他跑去告诉二哥那些人只是在占他的便宜，他记得二哥笑着掐自己的脸说他不在乎那点钱，也不在乎这些人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打发时间的东西，看着体面就好了。
殷醉年花了很长时间去想，他后来的某天就突然开窍了，妈妈跟二哥是一样的人，对于没有任何资本的孤儿心里怎么想的，在他们心里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殷景言虽然自己说他不爱学习，殷醉年也实在看不上他，但不得不说二哥是个很聪明的人。
就算每天吊儿郎当，吃喝玩乐也从来没有掉出过年级前百，在自己看来很难的音乐，在二哥来说更是信手拈来。
殷景深也姓殷，他或许也是殷家人…
他同样的聪明，殷醉年很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或许是殷家失踪的大少爷，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殷醉年是殷家收养的孩子。
这样想了会儿，他就不想了。
没有意思。
*
殷醉年不知道殷景深有没有去跟那个什么老总吃饭，反正他午饭是出去吃的，他打车去30里外的地方，那里有家他想去很久的餐厅。
那家餐厅不便宜，但是他没有带上相机。
不用特意展示给镜头的食物进嘴很轻松，按理来说是要比他拍那么长时间，才能进嘴的食物好吃的多的，但是他们这会儿心情不好，吃不出味道。
殷醉年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
殷景深要是换一张别的很爽的脸就好了，或者他别告诉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偏偏他很难把这些坏情绪都怪在男人头上，毕竟殷景深也不欠他什么，反而按照名义上来讲，是他沾了殷景深的光才会被殷家收养。
“呜…”吃着吃着，殷醉年忽然哭了。
他不知道殷景深对自己是什么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他。
殷景深会在自己坐在路边哭的情况下给他钱，虽然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看出来他手臂受伤的，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殷景深是故意把自己的手臂弄伤的…
“噗…嘻嘻…”想到这个，殷醉年忽然笑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猛猛吸了吸鼻子。
他觉得殷景深这个人有点抽象，他上网查了男人的个人资料，虽然信息不多，但也勉强能看出些门道。
星辰科技是从两年前横空出世，强势崛起的，星辰科技的钱或者说殷景深的钱大多数都出自国外。
这种情况下，他当初绝对是被人收养了的，对方家里估计也是勾心斗角的，殷景深不会太弱，但是大约也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殷醉年好歹在网上还有个出口，殷景深又不愿意谈恋爱，看他那个木讷的样子，估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殷醉年觉得更开心了。
嘴里的东西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缺德的，但是没办法，他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就是会有点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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