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22号患者，您的手术已完成。请您尽快前往2号诊室，医生将为您提供详细的术后注意事项。”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盛清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头顶是过分明亮的白炽灯光，眼眶不由自主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什么手术？
失焦的眼眸缓缓聚拢，恢复清明，盛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22号患者您还好吗？”
盛清艰难抬揉了揉额角，留意到手腕处缠绕着22号标志的手环。
“我感觉不太好。”嗓音干痒，急需喝点温水。“有水吗？”
“术后半小时不建议饮水。”一个穿着护士的年轻，嗯？？？将盛清扶着往一旁的轮椅上挪动。
猫猫头？那个护士居然长了一颗猫猫头！
盛清蹬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不止是猫猫头，还有从护士服下露出的毛茸茸尾巴。
有模有样地或在仪器前调试数据，或仔细查看整理术后器具和纱布等手术消耗品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盛清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蜷紧扣着掌心。
“不用过于紧张，术后有点不适是正常的。”灰色猫猫头护士贴心地安慰，嘴角的灰色胡须随着说话的口型有节奏地律动。
盛清强忍着惧意，将视线从胡须上移开，落在它正微眯着的双眼。
太诡异了！当以不变应万变。
盛清极力平复心情，剧烈跳动的心跳慢慢放缓。
“这是只是一个小手术，不用担心，按照医生医嘱复诊即可。”长着灰色猫猫头的护士小姐似乎是冲盛清笑了一下。
说话间又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进袋子，挂在轮椅一旁的置物架。
不小心碰到了盛清的手，传来温热的裸露的肌肤触感。
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盛清又仔细观察了手术室里正在忙碌的猫猫头们。
异变为猫的程度并不一致。
盛清压抑着兴奋，声音颤抖地问道：“我需要多久才能像你这样？”
“我这样吗？”灰色猫猫头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的猫耳，叹了口气。“手术后整整花了一周呢？”然后又摸了摸还保留着人类肌肤的双手，眼神惆怅。
猜对了！它们提到的手术大概率就是在身体里注入某种促进异变为猫的物质。
“已经很棒了，还不知道我得花上多长时间呢？”盛清神色自然，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哪有？”灰色猫猫头护士撇了撇嘴，“根据您的术前数据，三五天就成。真羡慕您的天赋！”说着又向盛清露出羡慕的表情。
“砰！”手术大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猫猫头出现在门口。
“22号患者呢？医生在催了，尽快前往2诊室。”
“在这儿，马上。”灰色猫猫头护士小声地凑近盛清耳边道，“您可以操作这些按钮行动，出门右转根据指示去吧。再见。”
盛清看了看轮椅两侧的前后左右加速停止键，试着按下后竟轻松出了门。
门外更多的猫猫头挤入视野，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盛清的心脏依然狂跳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窜出口腔。
盛清顺利找到了2号诊室并完成签到，门口屏幕上跳出一排信息：22号患者请前往2诊室就诊。
“咚咚咚！”盛清轻轻敲门。
“进来。”门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里面坐着一个装着白大褂的女性医生，猫化程度接近50%，对盛清露出温柔的笑脸。
难道这么快就开始猫化了？居然真的能识别出猫猫头的笑容了？
盛清在医生对面坐下，一阵白光亮起，接着面前的屏幕显示出一连串信息。
姓名：盛清
年龄：22岁
种族：人类
手术情况：第一次改造
天赋评级：A
预计初始猫化周期：3天
预计完全猫化周期：7天
竞技赛情况：无
其他：无
……
“手术很成功。”医生的目光从屏幕移动到盛清的脸上，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3天很关键，如非必要不建议离开房间。”医生拿出一张卡片递过来。
“当然，新生园每日举办的专属活动区还是可以适当参与。”
“护士会送你到新生园，直接刷卡到达你的房间。”
“每天早中晚会有专人负责送药品和吃食，记得饭后半小时后按时服药。”
“有什么异常可以通过房间内的呼叫按钮反馈，3天后还是到这里签到复查。”
盛清愣愣地接过卡片，怎么感觉像是被豢养起的宠物？
“太棒了！”与盛清同行的年轻女孩神情激动，似乎对新生园的生活充满了幻想？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做猫化还要手术的呢？”女孩一脸期待。
“呃……”盛清被问住了，总不能说一睁眼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吧。
好在女孩意不在此，并不等于盛清回答，便自顾自说起了缘由。
“我新交的男友是个猫控，我悄悄申请了这个手术机会，他一定会很喜欢这个惊喜。”说着女孩脸颊泛红，已经陷入甜蜜的回忆中。
这样的原因吗，所以这样的手术并不是强制行为吗？
除了盛清这样单独申请手术的年轻人，还有结伴参加的爱侣，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
“爱她，就陪她一起。猫化改造将为您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毛茸茸的最可爱，爸爸妈妈，我也要变成一直可爱的猫咪。”
“主动参加猫化改造将获得政府每月一千元的补贴或者公住房名额，还有大型公司有一个岗位等你来挑选。机会多多，奖励多多。”
……
在从手术大楼前往新生园的长廊上，反复循环的广告，见缝插针般向公众宣传着猫化改造的各种好处。
看似没有强制，但这种自上而下娱乐化的宣传正潜移默化地在众人心中播撒种子。
看着大家不以为意的神情，盛清隐隐觉得不安。
盛清的房间在新生园2号楼22-2，护士将她送至电梯口才离开，临走前再次语重心长地嘱咐遵医嘱。
这是一个单人套间，生活用品一应齐全。
当墙上的电子钟跳动十二点时，门铃准时响起。
送餐的工作人员顶着猫猫头出现在门口，监督着盛清吃了午饭，并在半小时后吞服由医生开具的药物后才离开。
“猫化时如果感觉到皮肤发痒，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可以找我们申领涂抹药物。”
盛清想起了工作人员临走前说的话，因为她的头皮真的有点发痒了。
不会要长出猫耳了吧？
盛清凑近屋里那面全身镜，反反复复观察。还好，还没开始异变。
晚餐是六点送过来的，盛清表现得很乖巧，主动将食物和药物吃下，目送工作人员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头顶的痒意唤醒，盛清从镜子勉强看到头顶鼓出的软包，就在可能会冒出猫耳的地方。
感觉毛发生长的速度也有点快了，软软地薄薄地在皮肤上探出头。
记忆似乎也在作怪，昨晚睡觉前盛清试着收敛神识观测一下识海的情况，竟花了十几分钟才寻到了路。
不能这样等下去，别任务没完成倒真长出了猫猫头。
也不知道孟云溪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八点的早饭和药物准时送达，盛清讨了些药剂，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抹上后感觉好了一些。
在工作人员离开后，盛清跑到厕所将藏在嘴里的药物吐了出来，又漱了漱口打算回到房间。
心念一动，一簇跳动的火焰亮起。接着是木元素幻化出的绿植也在空中显现，然后是流转的水波凝结成冰。
幸好，吃饭的家伙事还没忘。
盛清欣慰地点点头，回到了房间。
看了眼电子钟，不到十点，可以去外面逛逛，盛清带上房卡出了门。
很无聊，不是关于猫化手术的洗脑广告和分享会，就是新入住的在兴奋地探讨猫化的情况。
盛清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僻静处。
“听说了吗？”
“你是说新法案吗？”
盛清皱了皱眉头，将身形没入阴影。
“对，我昨天去找园长交资料听到了。据说上面在草拟猫化改造法案的大纲了。”
“要我说，早就该强制了。臭熏熏的人类就不该存在。”
盛清看见长着浅白色猫猫头的工作人员似乎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不过才猫化了30%的程度，就已经开始憎恶自己原本的人类身份了吗？
还是说有人在刻意的宣扬对立情绪？
看看那人裸露出的还保持着人类肌肤的四肢，盛清疑惑地想道。
两个猫猫头说着话慢慢走远，盛清这才悄悄回了房间。
盛清故技重施，将药物偷偷吐出，身上发痒的情况并没有变得严重。
但竟花了近半小时才进入到识海观测的精神状态，想来是手术注入的物质依然在暗自发挥余力。
盛清试着引出了一缕气息在指尖缠绕，恍惚间，盛清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忽然耳边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不是吧，这么灵敏？盛清迅速将气息引回识海并掩得严严实实，又开了窗户通风。
“盛清女士，您还好吗？刚刚我们的警报系统出了异常，请不必担心。”
“请您开门配合我们进行常规检查。”门口询问的工作人员似乎隐隐有一丝兴奋。
盛清小心翼翼开了门，这是两个猫化程度已经达到50%的猫猫头，身后拖着的毛茸茸尾巴正难以自控地兴奋摇摆着。
“怎么会突然发出警报？我刚睡着呢。”盛清装作不悦地揉了揉双眼，特意忽视了那因为兴奋已呈现出竖瞳状态的双眸。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猫猫头指着大开的窗户。
“啊？怎么会突然开了？”盛清一副比它们更惊讶的样子。“不会进小偷了吧。”说着往猫猫头身后躲了躲。
另一个猫猫头胡须颤动，走近窗口处嗅了嗅，又同队友使了个眼色，两毛猫致歉离开。
这些猫果然是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猫化改造手术。
盛清回忆起那股异香，难道我也成怪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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