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手中的书再次滑动,盛清看清来人没好气地回答:“我也没看见有写禁止盛清入内?”
“你!”没有带军帽,任由一头红发肆意散落在身后的瑞德脸上浮现出怒意,“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
“我们的关系还谈不上纵容吧。”盛清捡起书,表情波澜不惊。
“那你和谁的关系谈得上?布莱克吗?”瑞德又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带着怒其不争的恨意。
“那是你说的,我可不这么认为。”盛清漫不经心翻来手中的书,很好,是她完全不曾涉猎的范畴。
“呵呵,说起来你还没有履行你的义务吧。”瑞德缓步像盛清靠近。
“什么义务?我都没有享受权利,凭什么要履行义务?”盛清满不在乎地合上书页,抬眼看瑞德。
“那打着我的名义在修女院惹是生非是谁?”瑞德与盛清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正常社交的范围。
“噢,我怎么惹是生非了?”盛清抬起左腕露出手环,“它非要戴在我的手上,我能怎么办?”
瑞德的右手抬高,露出的手环像是受到某种无形的引力,不由自主地贴近盛清的手环,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又被主人及时刹停。
手环上79的数字兢兢业业跳动着。
“什么叫你的肚子不争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瑞德语气烦躁,看不见的地方也在微微发热。
额,盛清愣了愣,确实是她胡诌的,纯属大意。怎么就被传到他那里,还被找上门兴师问罪呢?
“咳咳咳……”盛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避而不谈,打算蒙混过关。
瑞德的视线执着地停留在盛清的身上,好一阵都没有听到解释,逐渐失去耐心:“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盛清快速回答后便紧紧闭嘴,瑞德的身影将昏暗的灯光挡在身后,盛清不自在地往后挪动身体,紧紧贴近书架,凸出的部分膈得后背有点疼。
瑞德将盛清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是有意为难,依旧脚步不动,居高临下注视着。
“你想听什么解释?”盛清无奈叹了口气,微微侧转身体,试图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不可避免地将后背暴露给他人。
瑞德没有说话,执着的眼神似乎透过盛清看到另一个影子。
盛清亦同感,他的眼眸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瑞德定定注视着,突然俯身凑近在盛清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脑海中有什么混浊庞杂的画面,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老天奶,他是被鬼上身了吗?盛清目瞪口呆,皱眉,大脑迅速转动,他有什么意图?她想过会被掐脖子或者摔到墙上,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举动。
他不会是涂抹了毒药,想要用这种方法害死自己吧?
“一个吻而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它什么也代表不了。”
自己吓自己,原来只是被鬼上身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
“一个巴掌而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它什么也代表不了?”
盛清顿了顿。
“不,这代表对你恶劣行为的回敬。”
“布莱克,该死的家伙!”瑞德咒骂一声,飞身离开了藏书室。
这跟布莱克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他操纵的吧。
不过,如果能因此让她清静一段时日也不算吃亏。
盛清随手抹掉嘴唇上不存在的东西,收回心思继续看起藏书室的书籍来。
盛清精心挑选了一个离瑞德卧室不远不近的房间,既满足了手环对距离的要求,也降低了和瑞德正面碰上概率。
然后话还是说得太早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一瞬间,整个人突然闪现至那张熟悉的床上。
不同于以往还礼貌克制地保留应有的体面,两只手环像是一年一会的七夕苦命小情侣织女牛郎般紧紧地贴合,不舍分离。
面上镇定自若,心中还是有几分尴尬。
盛清小心翼翼瞥了眼另一只手环的主人,瑞德此时倒还算得上是心平气和,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的倾向,似乎已经通过某种途径发泄了怒气,对此情此景一言不发。
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总不能一直都一起吃喝拉撒吧。
还好是一左一右,盛清叹了口气,尽量避免移动左手。
“关灯。”
房间陷入黑暗。
房间逐渐恢复光亮,盛清右手揉了揉依旧疲惫不堪的双眼,因为手环的意外,她一整完都没睡好。
然而一旁的瑞德竟然还能安睡,胸口规律起伏,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凭什么?盛清一时失了智,伸手就想推醒他。
咦?手环居然又可以松开了?
重新恢复自由的盛清也顾不上别的,迅速整理仪容仪表。
睡吧睡吧,睡死你得了!
盛清再次匆忙赶往修女院,她得去监督嬷嬷到底有没有信守承诺,女孩子们有没有获得更好的待遇。
女孩子们里有几个似乎颇有天赋,只是看盛清演练了一遍招式,便能照葫芦画瓢,学得有模有样。
“你精力这么好?”嬷嬷投来怀疑的眼神。
“年轻人精力好点,有问题吗?”盛清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直到接过嬷嬷递过来的医生嘱托才明白。
原来昨天的身体检查测算出这几天是她的易孕期,虽然医生是这么写的,但盛清更愿意称呼为排卵期。
难道手环也能检测出这种数据,才会强制两只手环加一个亲密接触?
这个手环看起来其貌不扬,没想到还有这么高科技的一面,至少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而言。
这种尴尬的情况一连持续了五天才有所好转,手环上的数字变成74时,两只手环之间难舍难分的吸引力才消失。
盛清松了一大口气,总算能滚回她精心挑选的房间睡个安稳觉了。
而修女院也有了好消息,有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毫不引人注意的女人找上了她。
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却让盛清受益匪浅,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新奇角度,也许潜移默化地改变的隐忍和大张旗鼓掀天花板的勇气可以共存。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盛清游走于修女院和庄园间,见缝插针地为她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在那座略显阴森的藏书室汲取关于禁术和秘术的相关知识。
而她和瑞德也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除了午夜至清晨那不得不相处的几个小时外,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甚至连话也不用说。
当数字跳动到1时,瑞德居然一反常态去修女院逛了一圈。但也只是单纯逛了一圈,甚至盛清也是在事后才知晓,她那会儿正忙着和那个平平无奇却思维活络的女人商讨关于修女院女孩们未来出路的事情。
盛清从天色渐黑时便守在她来时的那个杂草从,等待着奇迹降临,然而等到月亮爬起又落下却仍在原地。
瑞德居然骗了她,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撒谎?
盛清怒气冲冲往庄园赶,半途突然想起他恐怕也不在庄园,但已经来到了门口,而修女院的事情也交接得差不多,索性去藏书室看看。
前段时间时间发现的那本书上似乎记载了关于什么空间转换的仪式,虽然将信将疑,但权且活马当死马医吧。
这座藏书室鲜有人来,盛清进进出出准备仪式所需的材料,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碰见,忙忙碌碌直到实在饿得不行才不情愿地起身,先去找点吃的东西垫饱肚子再说吧。
“你这是改变主意,不打算回去了?”语气带着疑惑,瑞德在藏书室厚重的门后现身。
“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盛清气不打一出来,“我昨晚在那儿等了一整夜,事情根本不像你说的,我还就在这儿。”
“这就是你来霍霍这里的原因?”瑞德戏谑一笑,视线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移开,重新落在盛清的身上。
“不然呢?”盛清反问,表情极为不耐烦,“别挡路,我忙着呢。”
“呵呵,你傻了吗?”瑞德冷笑一声,“你再看看手环。”
“这不是0吗?有什么……”盛清愣住了,怪她心急,眼神不好使,数字0后面还跟了另一串数字,刻着15的字样,突然跳动又变成了14。
“这个数字应该是指的分钟数,对吧?”盛清等了一会儿,数字还保持14的原样。
“如果我在它变成0之前没有赶到来的那个地方会发生什么事?”盛清抬眼问眼前的人,“不会永远都回不去了吧?”
“那也不至于。”瑞德饶有兴致地看着明显乱了神的盛清,缓缓补充,“不过是再等另一个90天罢了。”
盛清听到一半就开始蓄力,她可不想再在这里浪费生命,也不知道另一个秘境孟云溪他们离开了没,蒙城秦家兄妹又是什么情况呢。
“你这样的速度可是没法赶得上的。”瑞德脸不变,气不喘,轻而易举追上了盛清。
“少在这说风凉话。”盛清憋着气,又开始调动灵气,补足精力,体力够了,只是这速度还没能提上去。
忽然,身侧一紧,双脚悬空,两侧的建筑物飞快后移。
盛清侧头,瑞德居然好心肠地揽着她飞速前行,看方向,正是修女院所在的位置。
“看什么看?这个情先记在布莱克身上,总有一天我会尽数讨回。”瑞德的话随风消散。
总之别记她盛清头上。
瑞德似乎是比对着时间来的,在手环上的数字跳动到1的时候,盛清的双脚刚好沾地。然后一阵白光闪过,盛清再次睁眼又回到了盛之临的那个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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