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俪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她抓起架子上的亮面小挎包,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赫,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班长,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她将自己仅剩的耐心和温柔全部奉献给栗鸢,然后大步走出了火锅店。
原本四个人的饭局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叶赫——事实上,最初他所设想的饭局就只有他们两个。
现在,闲杂人等都识趣地离开了,栗鸢纵使心有疑惑,却还是觉得开心,而表面上却只是微笑。
“这家店味道还不错。”
他随口一说,叶赫却心不在焉,微笑着点点头。
“我吃饱了。”
叶赫放下筷子,手心扣在额头上,长叹了口气:“让你见笑了,我们虽说是发小,其实内里的关系已经烂透了。”
“楚俪她和程学长有矛盾吗……”
栗鸢心直口快地问出来,看叶赫表情不大对,立刻放软声音:“我是不是不该问,对不起啊……”
“你没必要道歉,”叶赫强挤出笑容,“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嗯?”
“楚俪她比我们晚两年上学,不是去当兵了,而是在发情期被Alpha强行标记后有了心理创伤,休学了。”
栗鸢呼吸一滞,顿时对那个瘦小的小姑娘起了怜悯之心,即便他并没意识到Omega被强行标记的后果有多严重。
“而那个Alpha就是程易泽。”
“嗯?!”
栗鸢惊讶地瞪大双眼,心想贵圈真乱。
“知道这事的时候,我和你是一个反应。”
叶赫的身体向后仰,娓娓道来:“据易泽所说,他记错了自己易感期的时间,而楚俪是当时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的Omega,那天他还喝多了。在醉酒和易感期的作用下,他强行标记了楚俪,好在只是临时标记,对楚俪的身体没有影响,不过把她吓坏了。”
栗鸢紧皱眉头,更加同情楚俪的遭遇了。
“那只是一个意外,大家心知肚明。后来易泽和她道了很多次歉,楚俪也原谅了他,不过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完全放下这个心结。”
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强行标记,栗鸢可以想象当时楚俪有多绝望。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难看。
“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栗鸢调侃道,“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
叶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在我们的同学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况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信息共享也是理所当然的。”
栗鸢仍心有余悸,他低下头去夹菜,耳边传来叶赫轻柔的声音:“十一假期,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
栗鸢很想一口答应下来,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话:“你们几个发小出去玩,我去不太好吧。”
言外之意是,我不想掺和你们这几个人的烂事。
说实在的,他只能接受和叶赫两个人出去——可这又是这趟旅行几乎不可能实现的。
“没关系呀,我会邀请其他学生会的同事,就当是团建了。”
叶赫喝光杯里的酒,脸上透着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神热情似火,让栗鸢难以拒绝。
——那简直比Alpha的信息素还让人意乱情迷。
情绪使然,栗鸢也喝了点小酒,可惜他的酒量实在太差,喝完就头晕眼花,连走直线都做不到。
叶赫把他送回了寝室,两人在寝室门口分别,栗鸢扶着门,目送叶赫消失在楼梯转角才从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空调的冷气却尽数扑在他的脸上。
“睡这么早吗……”
他小声喃喃着,蹑手蹑脚地关上寝室门,刚走两步就冷不防地撞上了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
“!”
栗鸢的心漏跳了一拍,从头到脚的汗毛都像被雷劈了似的竖起,而这份慌乱也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黑暗中,那具身体的主人发出低哑幽怨的声音:“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那声音熟悉得令人安心,栗鸢悬着的心彻底放进肚子里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一边埋怨道:“你没睡觉怎么不开灯啊,吓死人了,我以为寝室进小偷了……”
灯管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栗鸢被光刺得睁不开眼,半晌才适应过来。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虞衡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未获回答的疑问,而这次,他的语气里有些愠怒。
“……”
栗鸢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跟叶赫吃饭去了吗?而且现在也没有很晚吧。”
“你身上,”虞衡靠近他的身体,“有其他Alpha的味道。”
靠得近了,栗鸢能够清楚地闻到虞衡身上若有若无的信息素——酸涩的梅子香。
栗鸢又抬起手臂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里有什么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连叶赫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都不知道呢。
他长得是狗鼻子吗?栗鸢忍不住想。完全可以幻视虞衡耷拉着两只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委屈巴巴地甩着尾巴表达不满。
“你还喝酒了?”虞衡像是要接吻般凑到他面前,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
“你……”
栗鸢双颊发烫,后退两步:“你离我远点儿,别占我便宜。”
“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虞衡没有深究,转身回到床上躺下了。
“……知道了。”
虞衡钻进被窝,把被自己裹在被子里,像个球一样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栗鸢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毕竟虞衡平时性格就古怪,一会儿邪魅一笑,一会冷若冰霜的,要不是认识,还以为他有精神病呢。
“虞……”
他想问问虞衡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拿上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冷水浇遍他的全身,栗鸢感觉头脑清醒多了,他本也没喝多少酒,谈不上一醉不醒。
他盯着浴室瓷砖发起呆,鬼使神差地回忆起叶赫的那些话,关于程易泽和楚俪的……
易感期的Alpha竟然会丧失理性强行标记Omega吗。
虞衡也是Alpha……
栗鸢甩甩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甩到脑后,等他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虞衡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一种没来由的不祥感涌上心头,偏偏这时候屋内屋外都安静得吓人。
栗鸢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有意无意地瞥向虞衡,心中一惊。
虞衡的眼珠布满了红血丝,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像一只即将暴走的猛兽般富有攻击力。
“……”
虞衡发现他在看自己,缓慢地眨眨眼,极力掩盖眼神中的戾气。
他纤长的睫毛像半边蝴蝶的翅膀。
“我劝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嗓音比刚刚还要低沉嘶哑,栗鸢还没理解此刻的状况,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虞衡的额头,烫的。
“你发烧了?”栗鸢皱起眉头,“我有药,你吃点。”
他刚要转身去翻自己的药箱,手腕却蓦地被虞衡宽厚温暖的手包裹起来。
“……没有。”
栗鸢感觉手腕的皮肤灼热发烫,他稍稍挣扎了一下,那只手却更加用力地收紧了。
“虞衡,放开我。”
他试着放轻声音和虞衡对话,可对方目光呆滞,看上去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喂,你怎么了?”
虞衡的活力仿佛被剥夺了,脸色红润得甚至有些病态。
手腕传来的压力让他感到疼痛,栗鸢的眉头紧锁,不得不粗暴地扒开虞衡的手指。
“生病了就好好躺下休息啊,又想作什么妖?”他鄙夷地瞪了一眼虞衡。
“……”
虞衡的嘴唇嗡动着,栗鸢却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于是俯身凑到他的唇边,问道:“什么?”
热气扑在耳廓,引得栗鸢皮肤发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虞衡诱人深入的锁骨上滴着他头发上的水珠,视线探进衣领,柔和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脸色一红。
此时虞衡的声音像是羽毛般轻轻飘进他的耳中:“……我到了易感期。”
“!!!”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栗鸢几乎在瞬间跳起,恨不得手脚并用地火速后退到墙边,双手格挡在胸前。
“别!过!来!”
“……不用害怕。”
虞衡冲他歪歪头,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可那笑容落在栗鸢眼中,却更像是死神的微笑。
——你让我别怕我就不怕了吗!!!
栗鸢真想夺门而出,不过仔细想想,虞衡这状态跟教科书里所描述的处在易感期的Alpha不太一样。
以下是栗鸢记忆中的片段:
[Alpha的易感期情绪并不稳定,常表现为暴躁易怒、**强烈、不受控制。]
他只大概记得Alpha的易感期就是更暴躁一点的Omega发情期。
可面前这个Alpha却没有以上任何症状,他只是看上去有些阴郁……还有,委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Alpha?自控力拉满的超人?
栗鸢暂时放弃了落荒而逃的想法,摩挲起下巴,盯着虞衡思索了半天。
而其中最突出、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虞衡的某个部位会不会因为易感期而硬到爆炸。
这问题或许有些诡异,可栗鸢到发情期的时候确实是有类似的症状。
既然易感期就是Alpha的发情期,那虞衡会不会也……
咦惹。
栗鸢真为自己的思想感到臊得慌,他拍拍通红发烫的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要偷偷看一眼呢?
色心大起的栗鸢半眯着眼睛,眼神一个劲地往虞衡□□上瞟。这举动无异于掩耳盗铃,实际上他小心思全都被虞衡看在了眼里。
知晓一切的虞衡并未拆穿,只是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冲他招招手:“过来。”
“……”
招呼狗呢?
栗鸢没动。偷看未果,他索性收回了视线,满眼警惕地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虞衡见他不过来,便起身向他走去,垂顺的布料凸显出了某处异常的膨胀,栗鸢想不注意都难。
那夸张的尺寸让他瞠目结舌。
——你往□□里揣保龄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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