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快速洗澡,热水划过他的后背,流过了几块淤青。季子修忍着痛,简单擦拭过后,拿了个棉签,直奔书房。
敲了敲门,听里面传出来一声“进”,便推门进去。
顾辛言家的书房不是一般的大,北面窗户前放着桌子和老板椅,其他地方都是书,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三面墙,各种书都有一些,也有关于戏剧创作的书。
“今天怎么回来得晚些。”顾辛言坐在书桌前,居家的毛衣掩盖了平时的锋芒,有了一点书生气。他放下手上的文件合同,看向季子修,目光又移到他手上的药上。
“今天一天都是武戏,时间比较长。”
顾泽笑了笑,柔声道,“来跟我诉苦?”
季子修也知道会被发现,就是随便玩玩情趣,他走到顾辛言身前,瘪了瘪嘴,“你要给我做主啊。”
顾泽用手包裹住了季子修的手,一点点的把棉签递到自己手里,“把上衣脱一下,我帮你。”
季子修突然莫名的慌张,一颗颗纽扣解开。把上衣脱到腰间,皮肤贴合着空气,一点防备都没有,有些局促地看着顾辛言。
他背后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对打时被对方伤到的,还有一部分是表演不合章法时自己弄的。
“伤的不算轻。转过身别看着我。”
空气中明明没有闻到顾辛言信息素的味道,季子修仍然觉得心跳很快。
他听话转身,在后面玻璃窗上的倒影中,两个人视线重合了。
顾辛言沾了些药,涂在青紫上凉丝丝的,季子修去却感觉棉签抵着自己的皮肤不断下压,越来越疼,这样的动作不断循环,后背几个地方疼痛过后,竟有种意外的舒适,像是出狱后的解脱。
“疼吗?”顾辛言柔声问道。
“一点。”
顾辛言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停了一瞬,才道:“忍一下。”
“嗯。”季子修答道。
顾辛言换了个棉签,又细细地上了一遍。
顾辛言指尖放在季子修的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身体有些紧绷。
而后顾辛言缓慢靠近,在季子修后颈处落下了一个吻。
季子修快速转回身,看向顾辛言,隐隐有些兴奋。
如今,这好像一个宣战的信号。
他皮肤白皙,一身肌肉练得薄薄一层,很是漂亮,就算顾辛言再克制,也难挡这么直白的冲击。
自从见过顾辛言的母亲,季子修对此更加积极。
明明是一派胡言,顾辛言听他的做什么。
想着,季子修将膝盖抵在了老板椅上。
顾辛言却提起季子修季子修的衣服,温和道:“我还要继续看文件,你呢,准备做什么。书房里有很多书,你可以选一选在这看书?”
季子修只怔愣了一瞬,心里咋舌,“好呢,先生。”
随后移动到书架前,转悠半天,才冷静下来,挑中了一本有关历史的书,摊开书本,在看之前,下意识地把目光挪到了顾辛言的身上。
为什么自己周围的人思维都不太正常,范哲思是一个,顾辛言更是过分。
难道不对劲的其实是自己?季子修回到房间,从抽屉里哗哗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白药瓶放在手心。
最近感觉怪怪的,对信息素的感知也过于敏感,是不是易感期要来了?
玻璃杯在床头上晕开一些水雾。
水流过喉咙,季子修吞咽了两下,药片被咽了进去。
因为腺体的疾病,季子修易感期极其不规律,很久不出现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征兆,还格外剧烈或者绵长。
只能靠提前服药,同时拼命打抑制剂压制,但仍然难以维持清醒,格外难捱。
上次回家便是取这个药了。
吃过药后季子修觉得浑身发冷,缩进被子里,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
季子修的第二天的戏,是温和年死的戏。剧组等了很久,特地将这场戏定在今天,是一场自然的大雨。
温和年穿着灰白色的衣服,带着手铐脚链,坐在干草堆上,神态不见落魄,依旧端端正正。
陆柒招呼了人,打开了大牢的门,缓步走了进来。
温和年目光不变,“你似乎不想回头。”
“为什么要回头。”陆柒蹲下,捏着温和年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
“忠孝仁义,年少时学的东西,你还记得什么。”温和年一字一句,不见愠色,却自带压迫。
“呵,温大人。”陆柒冷笑一声,“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温和年想抓陆柒的衣领,奈何手铐紧固,丁零当啷的响了一下,“所以那忠志之士,保留下的土地,你就准备肆意挥霍了是吗?”
他们生于边陲之城,温和年的父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渔夫,外族入侵的那天,他带领着村民,誓死抵抗,最后失败了,头颅被挂在城池上,渐渐失了颜色。
温和年看着陆柒的眼睛,红着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陆柒蹲下去,解开了固定他的锁,拉着他手上的链条,道,“你跟我来。”
也不管雨下了多大,两人就这么登上了城楼。
“当温饱不足,一个人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何谈忠孝仁义,何况坚持这些的人大多死了。”
京畿之外,易子而食,民不聊生。风过瑶台,死的都是灰衣的平民百姓。瓢泼大雨,温和年趁机逃跑了。陆柒也没有派人追,他坚信看到这场面的他会回来。
季子修站在雨里,雨水把他发丝粘连在脸上,衣服被打了个透彻。冰冷的剑刃划过脖颈细嫩的肌肤,雨水混着血水,铺了遍地。
他脸上的泪水,混合着雨水下落,跌在泥泞的地上,合了眼,雨水和血水几乎淹没了他。
片场所有的人看着他,大概以为他入戏太深,在等他出戏。
范哲思见季子修半天没起来,撑伞跑过来,头顶黑色的伞面,被雨水击打出沉闷的鼓点。
他把季子修从泥水里捞起来,用浴巾围住了他,“修,你还好吗?”
季子修打了个冷颤,范哲思贴得过近,季子修好像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是很清淡的苹果味,本能想推开范哲思。
真是麻烦,肯定是易感期要来了。
季子修的动作不大,范哲思好像没察觉,还在关切的询问,“你是不是着凉了。”
他裹了裹浴巾,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迷茫之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椅子,凯斯接受到目光,连忙跑过来。
“修宝,你怎么了?”凯斯过来,摸了摸季子修的额头,“妈呀,怎么这么热,用不用叫医生啊。”
他声音不小。
范哲思听到更是觉得大事不妙,“你是不是,,,必须叫医生过来。”
季子修只能庆幸范哲思没有吧发-情期这几个字说出来,拜托不要陷入自己的剧本了。
何导听到这赶忙走过来,“有人去叫了,剧组医生马上来。”
能不能都安静一点,你们都是Alpha这些都不懂吗?他只是需要去打抑制剂。
而且这种疑难杂症,剧组的医生大概解决不了。
季子修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潮红,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水汪汪地看着,温和道:“没关系,等下不是还有一个采访。”
以他的经验,最开始靠抑制剂都能压下去,应该能撑过自己还有戏的这几天。
范哲思眉毛皱得很紧,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季子修的去路,“采访就咱们两个,往后拖一拖也可以。”
季子修的呼吸有些急促,瞪向范哲思,只能快速甩了一句,“真的没事。”
其实季子修的眼神并没有什么震慑力,范哲思只是觉得自己是Alpha不好插手Omega的事情,嘴唇抿了一下。
季子修没管他细微的心思,飞速奔往洗手间。
把隔间门锁上,背靠在门上,把针头扎进皮肤,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渗入皮肤,压制住了愈发滚烫的身体。
忽冷忽热的身体半天才平静下来。
*
季子修推门出去,就看到范哲思站在门口,垂着个脑袋,看到季子修出来才精神了几分,“刚刚对不起。”
他只是有些烦躁,毕竟耽误他去打抑制剂,易感期人的状态又很奇怪,但也没什么好道歉的。
“真没关系,我现在很好。”季子修拍了一下范哲思的肩膀,“你就为了这个到厕所堵我。”
范哲思眸光微动,落在了季子修红润修长的手指上。
缓慢地应声道:“嗯。而且采访记者来了,我顺便过来喊你。”
季子修打了抑制剂,身上舒服了不少,微微笑了一下,“没事。”
“我还有些别的事想说。”范哲思稍显迟疑。
季子修偏头去看他,有些疑惑。
“剧组里只有我知道你是Omega,我应该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却让你淋了那么久的雨。”
季子修震惊了,这样你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
刚准备跟他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你们上厕所怎么上这么久。”凯斯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准备采访了。”
说是采访,也不过是公司和范哲思工作室一起安排好的麦麸程序之一。
问的问题都集中在他们剧中角色的感情上。
“听说刚刚的戏是温和年死亡的戏份,季子修淋了很久的雨昏倒了,你是不是心疼了。”
季子修感觉有些大事不妙,卖剧里CP也就算了,怎么添油加醋,真情实感上了。
范哲思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点点微笑,“季子修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应该多照顾他一些。”
采访记者也没想到历来酷哥风格的人,会这么配合,立刻接着道:“季老师呢,怎么看待剧中你们的感情呢?”
“很好的知己,两个人表面天差地别,实际却最能互通心意。”
季子修感觉自己身负重任,得控制住节奏,别卖得太过。
“季老师脸怎么红了”采访记者闻言笑了笑,“两人现实中的性格,跟剧里也很相似呢。”
记者才是真节奏大师啊。
范哲思视线随着记者的话移到季子修的脸上,他脸上还带着一些抑制剂刺激下,产生的红晕。
顾总:养的小明星每天都在被人盯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Chapter 9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