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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夙”昧平生

“这事倒也简单。那夜我惊醒,发现老爷不在房中,就去书房寻他,果然在那。不同的是,房内还有另一个人同他说话,离得挺远,谈话内容我并未听清。

停顿会,何夙望着屋顶斜漏出的茅草,仔细回想着:“不过那人官位应当比在老爷之上,他姿态挺卑微的。”

“怎么看不出来的?”

“嗯…好像是两人侧身面对站立,烛火点着我看清了。老爷有点佝着腰,当过官的应当都知道,卑躬屈膝已是常态。”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继续。”

“想着大人处理公务不便添乱,正准备回房,没想到另一位大人耳尖的很,被发现,喊我进门。他背对着我没说什么,老爷也没怪我,可从那之后对却越来越冷淡。此外我还发现老爷派人杀我,仓惶出逃。何家随侍跟着一起,在途中才知晓这本账簿的存在。”

“魏柏为什么要杀你?”

“这…我猜是那晚他们认为我听到了什么,怕泄露出去。”

“那天晚上同你家大人讲话的是谁,描述一下。”

“…嘶这,他当时背对着我,只知道身量挺高,声音却有点偏老,具体的…我真的不清楚了大人。”

“云四把人带下去吧,好好找地方安置,让云七云八同你一道直接去何家。”

这铁云十六卫足足出动了三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当然纪颜汐的事不算,烟云六卫眼前挤在红粤楼,只是为了保护她一个人。

一行人安置好何夙,回到公主府已是月过中天。

房中炭火红光拂过她凌冽眉目,“滋滋”作响,萧晏舟纤手翻开泛黄账簿。

却在下一瞬间,眉目顿蹙,手指死抠淡墨字眼——建昭二十一年腊月,恭州赈灾粮五万石,凉州军粮十万石。

另一边状元府邸热火朝天。

明日就出使乌苏,府中上上下下忙疯了,生怕他们的主子在途中风餐露宿。平时所用的床褥,茶具就装了整整三辆马车,还不算路上吃食。

而祝辞安安静静看着下人忙来忙去,坐于院中石桌,手执杯清酒,酒气入喉醇香悠长,回韵甘甜,这便是千金难求的朝华白露。

取自冬雪初化,筛选最好批次的糯米,掺一月初的白露,三月初的松花,更有甚者佐以九节菖蒲,言说食者日服白日后,有足力倍长,耳聪目明,华发变黑,齿落更生,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有就只有扬州首富之家才敢如此挥霍。闭眼豪饮的祝辞只觉这酒索然无味,什么醇香甘甜都没尝出来。

一旁落座的南风一眼看出此人不对劲:“哎,你这是干嘛,好好的暴殄天物?从三天前就开始不对劲?”

祝辞迷迷糊糊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声音越来越弱,话音未落,“嘭!”的一声,人已经倒桌上一醉不起。

南风试探性的朝他挥了挥手:“喂,真醉啦?”小声嘟囔,“好端端的怎么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说着一把夺去酒壶,仰面就是一大口,一抹嘴角溢出的酒,“喝酒就是要这样喝,小家子气。”

望向庭中的月亮,很快就随他们远去。

顶着拳头大的黑眼,祝辞强撑眼皮,携带流光琉璃盏十盏,月华锦五十匹,龙吟护甲五百对,奇珍异宝无数,出使乌苏,尽显谈判诚意。

上京城门外,队伍浩浩荡荡足有百余人。

祝辞驻马回疆,寒风凛冽,城内的百姓、城外的队伍,皆看着这个回望的人。只是祝辞也不知道他在等谁。回神转身,眼里竟有自己不可察觉的失望,厉声道:“出发!”

没有看到人群中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公主府内,秋霜不慌不忙,带着云七传回的消息进入书房。

“公主,谈判使队已出发。”

“吩咐云七,趁机混进队伍,接近帮助祝辞。”

“是。”

风云突起,谁又能绝处逢生?

金陵殿内。

“陛下,户部已按要求收齐了粮银、种子、桐油布。”户部侍郎厉声道。

皇帝心情大好,隔着轻甩的冕旒都能看到脸上的得意,算是近日最好的消息了。

“好!哈哈哈哈。萧晏舟何在?”

“微臣在。”

“所需尽数备齐,带着五百人尽快到达恭州。”

“微臣遵旨。”萧晏舟头也不抬,随即回到自己该待的位置上。

萧晏舟刚退下,大理寺卿迎步上前,高亢的声音如利刃悬于魏柏心间:“禀陛下,户部尚书隐瞒灾情一案已有眉目。据留档来看,刘冼所言属实,受难的人数确有九万!”

朝野上下皆为一惊,也就没人发现萧晏舟暗自勾起的嘴角,尽显冷漠无情。

为首的那人反应更是强烈,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这点微小的动作却没逃过萧晏舟的眼睛,

“他还真敢隐瞒不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朝臣议论纷纷。

“好你个魏柏,竟敢欺君罔上!”冕旒恍若白雨跳珠,听语气就知萧穆已然怒不可遏。

不过也能理解,这魏柏乃是他一手提拔,这波算是被自己人捅了一刀。

“来人啊!传朕旨意,刘冼即刻释放,魏柏褫夺户部尚书之位,将魏柏押入昭狱,听候发落。”

“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府的位置并不是很偏僻,通风采光都很好,甚至在上京算非常好的地段了,可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府中溢出的凄惨阴气。

阴冷潮湿的地牢下,跪着满满一排人,一群死士在李青钰的威压下,颤抖着不敢说话。

那人坐在上位,言语阴冷,眼神阴翳如千年寒冰,只望一眼寒意便席卷全身:“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死士低头垂目,看着满是腥红血浆的地底,尽量保持冷静:“大人,我亲自换的密报,实在不知为何会是九万!大人明鉴!”

“一群蠢货!”李青钰抬脚狠狠踹了一脚领头跪着的人。

那人身形不稳直直摔倒在地,“嘭”的一声,又赶紧稳住身形,跪倒在地,匆忙高呼:“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责罚?来人呐,赐蝶刑,赏千刀万剐。”

阴狠恶毒的语气浮上温润的脸庞,活似掌管地狱的玉面菩萨。

说完李青钰转身离开地牢,头也不回,背影在转身瞬间挺直,又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

地牢昏暗的尽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嘶哑的闷哼,血腥味浸润地底,漫溢整个李府。

昭狱内暗淡无光,魏柏被拉入最里面的一间房,终日与阴沟里的老鼠为伴。血垢堆积、腥臭腐烂的茅草下,不知道掩埋着多少忠良的热血。

锁链轻响,终于开了门,一丝暖意照进,魏柏佝偻着腰背,贪婪地畏畏缩缩接近那一丝丝阳光,嘴里念叨着:“大人救我,救我……”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清澈温润声音低声颤抖着萦绕在他的耳边。

魏柏颤抖着上刑过血红的双手,拨开几天未洗的头发,血液泥土唾沫粘合,谁曾想这人竟是当朝尚书呢。

混沌的眼凑好近才拨开云雾看清此人,却在看清的那一刹那分外想逃离。

魏柏双手无力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臂弯捂住自己的脸,一边往墙根一边嘶哑地喊:“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你都活下去了为什么要来?”声音越发激烈,“滚!不想看到你,快滚!”

何夙静静站着,看着他疯魔的样子:“莫慌,只是想同你说几句话。”

魏柏苍老的脸庞紧捂在胳膊下方,闷声闷气细听竟有些许哭腔:“我没什么同你好说的。”

何夙没管他,只是默默走进牢房中自顾自蹲在魏柏身侧,两手浮在虚空,隔着时光仿佛又触碰到记忆中模样,看向魏柏的眼神是无尽的温柔。

“你应当是不想见我的,否则怎么会派人杀我。可我还惦念着我们最后的旧情,想着来见你最后一面……也罢,不见也好,从前答应你的誓言做不到了,今后好自为之…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不必担心。”

明明已经在心底不知打了多少草稿,可见到魏柏的那一刻,何夙还是不自觉湿了眼眶。

魏柏仍旧不敢抬头,只是稍稍打开胳膊,从一条缝中窥见她的裙摆,怕是他一生的最后的惦念了。

锁链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

声音远去,渐渐消失,魏柏终于抬起头,受过刑的身体大不如前,几乎是匍匐着,凑近牢房木桩,紧紧握住,使劲探出头去,妄想看到那人的背影……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何夙不会知晓,他派的人是为了保护她,一夜笙歌是为了迷惑那人……

不解释不反驳,误会着也好,今后她还有更好的人生。

这或许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魏柏亦不知晓,那天的昭狱外,曾有一个女子痛苦流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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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夙”昧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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