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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囊囊

寺庙门外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香客,数长的台阶两旁围着郁郁葱葱的大树,白鸽盘旋落于屋檐上。

萧梦妍踏过长阶,走进寺庙内,寺庙正内香火缭绕,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多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携手而往。

萧梦妍在前堂双手合十跪拜佛像,祈愿着佛祖能听到她的心愿。

小春拿了一根红丝绳给萧梦妍,她便在一桌前,拾笔沾墨,在红丝绳上落笔写愿,“此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萧梦妍来到菩提树下,将红丝绳穿过一枚铜币挂在树枝上。

“小姐的心愿定是能实现的”。

但愿吧。

“公子,你写了什么啊”,侍卫阿才好奇道。

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男子,他垂手而立,神色恭谨,一身书卷气质。

“你不是偷偷看到了吗”,段颂景手里的扇子轻敲着阿才的头。

“哎呀,公子,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猫”,段颂景轻笑着。

萧梦妍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走上一步,竟看到了段公子,她有些紧张紧张,不知所措,没想到竟会在寺庙里遇到段颂景,心里又惊又喜。

段颂景也瞧见她了,两人相视而望,却不敢与对方交言。

萧梦妍匆匆看了段颂景一眼,便往他的身旁擦肩而过。

眼尖的小桃认出了男人是段颂景,“小姐,那不是段公子嘛,没想到段公子今日也来长秋寺”。

萧梦妍抬眸望向段颂景所在的位置,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个树的距离,原以为一眼即别,段颂景却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

萧梦妍这才发现手里少了一样东西,原来是她的手帕掉了,只是段颂景捡到了。

“多谢公子”,她接过手帕,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向他,即刻便要离开。

段颂景眼见萧梦妍要走了,便急忙叫住了她:“萧姑娘,这是要回去了吗”。

萧梦妍微愣,讶然道:“公子认识小女?”

段颂景眼眸含笑:“段某经常见姑娘来茶楼做客,一来二往,便对姑娘面熟了”。

他第一次见到萧梦妍并不是在茶楼,而是偶然在一次街道上遇见了她,那日,她一身浅蓝色的衣衫,白色披帛绕肩,玉簪饰发,眉眼娇俏,只是一眼别过,萧梦妍的模样便一直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一次机缘巧合中,他在茶楼作画,又遇见了她,心想这或许便是缘分吧,好几次他鼓起勇气想要去认识萧梦妍,她却早早离开了茶楼。

而他却不知,萧梦妍每次到茶落做客既是为了观他作画。

“原来是这样啊”,萧梦妍有些闷闷道,不好还在段颂景记住了她。

“今日也是有缘,与萧姑娘在此地相遇,不知萧姑娘可否赏段某个脸面,一起观览寺庙”。

萧梦妍心里自是愿意,奈何姑娘人家,她还是犹豫片刻才答应了:“嗯,好”。

段颂景眼睛直直地看着萧梦妍,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人,彷佛周围的人都消失了般。

萧梦妍被盯着有些不自在,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地红晕,“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段颂景意识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马上收回他的目光,“没有没有,是段某失礼了”。

萧梦妍拿手帕遮脸笑着,“段公子今日为何不在茶楼作画了,那些本是为了段公子去茶楼做客地,要是没见到公子,怕是要失落而归了吧”。

“那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段颂景问她,随后觉得不妥,又开口说别的:“段某在茶楼作画,只是因为茶楼的老板是我的表兄长,在茶楼参赛作画可以引来一些客人,一来二去,茶客便也多了起来”。

“这世上比我会作画的人很多,我也只是顺手帮兄长忙而已”。

萧梦妍:“怎么会呢,我觉得段公子画的画,堪是佳作,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般”。

她喜欢段颂景,不仅是他擅于作画,还有他的善良,对路边的乞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人,不像他人嫌弃、避而远之,她喜欢的段公子是一个乐善好施,蕙心纨质的人。

“姑娘真是过奖了”,他谦虚道:“萧姑娘经常来寺庙吗?”

“以前曾同我母亲来过一回,方才见公子手里拿的红丝绳,不知公子是在求姻缘吗?”萧梦妍问出心中所疑,既是暗暗期待,又不愿他答是。

段颂景展齿一笑,细声道:“是,不过好像是求到了呢”,他低声地说着最后一句。

萧梦妍见他眼眸含笑,心里不由得暗暗失落,原来段颂景已有心悦之人,是她自作多情了。

“段公子心悦的姑娘,定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吧,这让那些对公子暗许芳心的女娘知道了怕是要黯然神伤了吧”。

萧梦妍没注意脚下的石子,不小心踩到摔倒,段颂景反应及时,一把挽住了她的腰间,两人的距离仅有一分之隔。

萧梦妍面色绯红,心尖如滴下一颗春露,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内心泛起了一波涟漪。

她快速起身道:“多谢公子”。

段颂景停留在半空的手也收了回来,萧梦妍身上的花香味还残留在他的衣间。

“既是同路,不如我一道送萧姑娘回去吧”。

她本想拒绝,但脑子一热,还是答应了,跟在他的身旁,一同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厢内,两人并排而坐。段颂景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萧梦妍的身上,怕对方误会他的意会,觉着失礼,便克制住,简洁的车厢内安静得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听闻段公子曾在宫廷当画师,为何现在又不在了呢?”萧梦妍试先开口道。

段颂景:“宫里规矩繁多,不如在外好些,在宫里待了几年,我便辞了官,回到了益州”。

“原是这样,段公子平日除了作画,还会做些什么”。

“煎茶”。

“公子还会煎茶?”

段颂景:“待在兄长身边,耳濡目染多了,自然会了些,萧姑娘,若是不嫌弃,待姑娘闲暇之时来茶楼作客,段某亲自为姑娘煎上一壶茶”。

萧梦妍道:“怎么会呢,既可以观公子作画,又能喝上公子煎的茶”。

段颂景心里乐然,顿了顿道:“萧姑娘叫我颂景就好了,不然总觉着有些生疏”。

萧梦妍:“那公子也唤我作梦妍吧”。

“嗯,好”。

马车停下,小春在车窗旁道:“小姐,到了”。

段颂景率身下到马车,她掀开帷裳,搭着他的手走下马凳,向段颂景行辑后转身便要回府。

“梦.....萧姑娘”,段颂景上前叫住了她:“不知你再后日可有时间,近日城里有一台戏班子会在沂水阁表演,段某想邀姑娘一起看”。

他紧张地拽着手,生怕萧梦妍拒绝了他,要表现得淡定。

萧梦妍脸颊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羞涩一笑,见到她点头答应了,段颂景面色才露出了一丝喜悦。

“那后日,段某便在沂水阁等着姑娘”。

望着段颂景乘上马车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目光才慢慢地收回来。

侍女看着自家小姐不舍的模样,嬉笑道:“小姐,段公子都已经走远了,小姐看下去啊,就要望眼欲穿了”。

萧梦妍轻打着小春的手,“你再说”。

小桃:“我觉得段公子肯定是喜欢小姐的,不然又怎么会想邀小姐一起看戏呢”。

萧梦妍:“你当真这么觉得?”

小桃:“当然啦,小姐,我和小春都觉觉得,今日在寺庙中段公子看小姐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萧梦妍欣喜之余,又想起段颂景回她的求姻缘的事,内心又闪过一丝落寞。

“什么事,让我家梦妍那么开心啊”,一对夫妻在院子走着。

“娘”,萧梦妍挽着女人的手,模样与女人有三四分相似,是她的母亲,旁边男人便是她的父亲。

“今日去哪了,那么开心”。

“没有,娘,今日我就去了一趟长秋寺”,萧梦妍撒娇道。

萧母:“只是去了一个寺庙,就那么开心啊,你啊,你不说,我让小桃说”。

小桃:“夫人有所不知,奴婢们今日随着小姐去了长秋寺,在庙中小姐还遇到了段公子呢”。

“段公子?”女人好奇地看着女儿,“莫非是你的心上人吧”。

“心上人?”萧夫哼了一声,“这个段公子是谁啊?”

萧母:“还能是谁啊,自然是城里那位年轻有为的画师啊,段颂景”。

“哦,我倒听到过,原来是那位段画师啊”,夫妻两一唱一和的。

小春:“老爷不一直都想着小姐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嘛,仙现在小春觉得老爷和夫人都不用担心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是什么都还没说呢”,萧夫指手道“小春你平日里最是懂事了,怎么和小桃在一起久了都变得和小桃一样了”。

“爹”,萧梦妍又叫着他:“其实我觉得颂景人挺好的”,她也希望父亲能对段颂景有个好印象。

萧夫挑起眉,打趣道:“这就叫上人颂景啦,你三番五次往外头跑,哪次不是去茶楼,你啊,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我女儿吗”。

“你若是真的觉得那段画师人不错,爹也不会阻拦你们交好,年轻人嘛,多认识认识也好的,如果我女儿真是喜欢他的话,爹到时就找个机会登门拜访,也好早日定下这门亲事”。

“爹你说什么呢”,萧梦妍害羞道:“女儿还没想着嫁人呢!”

“好好好,那爹都按照你的意愿来啊”,萧夫连连应道,心里觉着欣慰。

虽然她心悦于段颂景,但她并未想过成家之事,若只是她想,段颂景不愿意,又怎能强求呢,她可不想让段颂景对自己心生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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