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玦手臂受伤了,被送到偏殿医治,永丰帝十分关心慕北玦的伤势,太医掀开他的衣袖治伤时,永丰帝在他的伤口处盯了很久,才转开眼。此前,有人向他进言慕北玦暗中与一塔西卡的神秘人攀谈,还受了伤,他知道丽妃来自塔西卡,不免有些怀疑,本想寿宴后留下慕北玦询问,没想到发生了这事儿,他知道慕北玦为了那个叫苏椋的女子将两名大家闺秀撂在一旁,可见他对这女子多上心,方才他看过那灯架,在苏椋处,而且看他的反应,必不是他的苦肉计,至于伤口,也看不出来什么。
待御医离开,他问道,
“玦儿近日可在外见过什么人?”
“儿臣病了,让人在外找了个赤脚郎中”
“荒谬,宫里没有太医吗,找什么赤脚郎中”
“父皇,前阵子儿臣生了场病,林医官束手无策,严伶找了个云游的郎中治好了,可近几日又犯了,儿臣在城外找到了那人,让他给儿臣开了个方子。”
他狐疑地看着慕北玦,“什么病这么严重,怎么没对朕说”
“也没什么,就是心绞病,儿臣与其他女人待在一起就会犯病,他给儿臣开了个方子,就是不能离开阿椋。”
“真是荒谬,慕北玦,你别以为受了伤朕就不会治你欺君之罪!”
他敛了敛眸子,“父皇明鉴,儿臣确实见了人,不是郎中,是儿臣安插在北狄商队的眼线,此事督察使黄锐也是知晓的,他倒是打探到了北狄左贤王在积极购置军械粮草,只不过那人无能,暴露了,还引来了一批杀手,儿臣为此也受了伤,他指了指手臂上被砸伤覆盖的那道伤痕,不过此事儿臣已经解决了,父皇放心。儿臣想等查明后再向父皇禀报的。若父皇要治儿臣的罪,儿臣无话可说。”
说完他便从床边下来跪在皇帝面前。他眼底一片坦荡,他不怕父皇去查,这本来就是实话,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见他直接坦白了自己受伤之事,永丰帝觉得这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性子,督察使黄锐是他派去凛州的监军,既然他说黄锐知道,他问问就是了,不过他已经相信了慕北玦,
“行了,别跪着了,回去好好养两天伤再走吧。”
“父皇,儿臣许久不回来一趟,想去拜祭一下母妃,将昭颜殿修葺一番,父皇可应允吗?”
原来永丰帝对丽妃之死心存愧疚,特别是几年前良妃因爱女夭折忽然疯了,自爆出来对丽妃的陷害,他愤怒之余,想起丽妃的好,更加愧疚,一直将丽妃生前居住的昭颜殿保持着原来的样貌,方才献礼,慕北玦故意在黄金糕中间加入了母妃最爱的花瓣和常做的果干,惹永丰帝心中愧疚,他其实没想到,就算他不做这安排,永丰帝也会同意的。
“谢父皇!”
景王慕南冲被皇后娘娘说了无数次,终于知道上进了,这些日子开始待见舅舅给他引荐的客卿,逐步入侵朝堂的权力中心。
“今日四哥这寿礼,本王总觉得不对劲,他多年来从未对此上过心,要么拿点边关的特产,要么随便找个珠子,可这次竟然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有事,还有父皇最后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对,太不对了。”
“殿下是觉得烬王有意染指皇位?”
“他?”他刚开始觉得这像个笑话,
“你要这么说的话 ,回想他这些年,一直是蛮横嚣张,不通礼节,他甚至为了给边防老兵讨抚恤金,在朝上顶撞丞相,朝中这些个大臣算是让他得罪完了吧。这怎么看也不像啊,甚至他那个前岳父都让他给得罪了,他能与谁结交呢”
“这,在下也一时想不通,兴许是殿下过虑了,烬王殿下行事一直特立独行,也许没这么多考量”
“哼,想不通不代表就没有!我看他就是要搞些什么事情。”
谋士黄戎本来觉得他家殿下就是要可着烬王干,可仔细一想,殿下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还听说烬王私下与成王殿下相谈甚欢,这突然给他敲响了警钟。
“殿下说的对,还是谨慎些好。”
见自己的想法被人认可,慕南冲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嘴角翘的老高了。
“行,你让人给我盯着点!”
皇帝寿辰发生的事情也让禹王一路思索,回到府里便与孙鱼商议,
“灯架的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殿下,依着烬王殿下的性子,他就算让灯架砸自己,也不该放苏侧妃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了?”
“殿下,淑妃娘娘劝其兄投靠殿下,许是遭人记恨了。”
“哦?”
“烬王知道淑妃娘娘是殿下的人,定以为谋害苏侧妃之事是殿下所为,以烬王视苏侧妃为命的性子,定与殿下不死不休,如此,谁能坐收渔利呢?”
成王与慕北玦似乎走到一起了,应该不是他,突然他瞳孔一缩,
“慕南冲吗!”
他摸了摸略有些扎手的下巴,这小子天天混醉香阁,还知道嫁祸?
“景王殿下不一定自己所为,还有皇后娘娘呢。”
慕西纶觉得孙鱼说的有道理,慕南冲那小子虽不务正业,可还有皇后和丞相呢,一向草木皆兵的他瞬间觉得增加了压力。
“殿下,在下听闻今日寿宴烬王殿下的寿礼可是独树一帜。”
“是吗?”他那时心里有事儿,没怎么注意,只是见众人拍手称赞,想着慕北玦大概改了以往糊弄事的敷衍态度吧。
“殿下,烬王最近的行为有些与以往不同了。”
嗯,对了,前几日惹上官司的那丫头她哥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殿下,那人被烬王发现处死了。”
“没用的东西!”
孙鱼说的没错,虽然那人死了,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足够让他对慕北玦刮目相看了。
“对了,与慕北玦交谈的那商人可抓到了?”
“没有,似乎连夜逃走了”
“这些北狄人来此被人跟踪了一路都没发觉,现在找到了人又抓不到,真是废物!让他们告诉北狄王,最好在自己身边查查!”
慕西纶觉得真是一群猪队友,没一个中用的,越想越气,气的他把旁边的凳子踹倒了一地。
慕北玦无缘无故受了害,幸好未伤到苏椋,不过他定是要查出这幕后主使,要害苏椋?他怎么能放任那人逍遥法外,他直觉觉得淑妃应该不是,回了府便同崔裕商议,
“父皇知道了本王受伤的事儿,本王用实话给骗过去了”
“不过禹王怕是知道了本王受伤的事儿,定是他告诉父皇的,看来他跟北狄人勾结到一起了”
“殿下,灯架的事,殿下可有怀疑?”
“柳芝兰是淑妃的侄女,她因此记恨本王,在御花园逞些口舌之快便罢了,这事儿不像”
“我听闻淑妃兄长投靠了禹王,如殿下所说,禹王该是想让陛下看到殿下的旧伤,可不希望殿下在寿宴上受伤”
“如此说来,可慕南冲那厮,他能有这脑子?”
“殿下别忘了,景王背后是皇后娘娘”
他恍然大悟。
慕北玦被灯架的横木砸到左臂,冲击力导致前臂肌肉挫伤,气血瘀滞,肿了两天,他便享受着与苏椋的美好时光,他顿觉受伤真好,苏椋已经很熟练的给他宽衣,他很欣慰。
“王爷,吃饭了”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有你爱吃的鳕鱼”
“那是你爱吃的好不好”
“诓你的,你爱吃的鱿鱼”
“阿椋喂的,本王什么都爱吃”
“王爷,按理说您伤在左臂,右手该没事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是个整体,伤在左臂,疼在右臂,跟十指连心一个道理”
“哦”
“赶紧的,本王饿了”
她夹了块肉递给他吃,他吃完皱了皱眉,“噎得慌,要喝汤”,她便舀了勺汤,吹了吹,送到他嘴边,他笑着饮下。
在慕北玦享受着安静美好的二人世界时,阙州却发生了大事,而他不知不觉间要被卷进去了。这不,禹王府里正在策划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殿下,在下听闻阙州赈灾的钦差被劫匪杀了,官银也丢了”
“哦?你有何想法”
“殿下可推荐烬王殿下剿匪。一方面调虎离山,凛州现在刀枪不入,殿下可趁此机会打进凛州内部。另一方面,红艄帮在阙州不是截下了商船吗,我们多方调查无果,倒是可借此机会试他一试。”
“倒是不错,只是对慕北玦来说,剿匪该不是什么难事,这一来一回,本王看也许用不了半月就拿下了”
“殿下,剿匪或许对烬王殿下不是难事,可赈灾之事,可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现在官银被劫,灾民人心惶惶,若是得知匪徒与烬王殿下有旧,会如何呢?
在下听闻昔日的马贼匪首如今是烬王殿下账下任校尉。”
“慕北玦这人性子暴躁,若是真被人如此诬陷,他不得把人杀了”
“那就更好了,殿下,烬王为真相被揭穿而灭口,只会激起更多的反抗。更何况烬王是去赈灾,若私自斩杀平民,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也有他好看的。
而且这这阙州是曹润泽的地盘,这人贪婪成性,官银的事,少不了跟他有关,若慕北玦去查,他定会给他使些绊子,这曹润泽说起来是景王殿下远房亲戚,烬王殿下与景王殿下素有旧怨,以景王殿下的性子,为一己私利扰乱赈灾,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
“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生高明
行,你继续派人去凛州,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