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夫人重返佛堂时,顾挽妆已在那等候,她见母亲归来,躬身行礼道:“母亲,刚刚去往何处?父亲遣人催我们回家了。”
从顾府赶来的家丁,垂首行礼道:“禀大夫人,老爷催大夫人早些回去,明日便是二小姐及笄大礼,唤大夫人回去再核验一番。”
顾夫人对着正在与明露交谈的女儿说道:“妆儿,我们这就启程归家吧。”
顾挽妆跟随着母亲离开临安寺,回到了马车之上。
福管家连忙高喊道:“启程~”车上车夫对着马挥了一鞭子,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
马车内,顾夫人将剥好的蜜橘递给女儿,柔声说道:“此次及笄,我特请昭阳长公主为此处大礼正宾,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曾想她应承下来了,看来我顾家如今还是圣眷在握的。”
顾挽妆接过蜜橘后,嘴角微扬道:“官家,在外祖父致仕时,特赏赐顾府如今这新宅,还特许父亲继任兵部尚书之位,想必是深得帝心的。”
顾夫人刚欲开口,马车猛地停住,她朝着顾挽妆身前扑去。顾挽妆忙将母亲搀扶住,待马车停稳以后,这才伸手掀开车帘,只见马车被几名蒙面劫匪拉住去路。
顾府家丁及丫鬟不知为何,全都瘫倒在地。顾挽妆定睛一看,地上还留着半截燃尽的迷烟,想来是劫匪先放了迷烟,她连忙将头上的步摇取下,双手紧握指向劫匪厉声说道:“别过来,我可是顾府二小姐,我父亲可是兵部尚书。”顾挽妆想以此吓退劫匪。
不料为首劫匪反举刀指向她,威胁道:“小娘子,兄弟们只是求财,你若乖乖配合,便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兄弟们也想品品官宦小姐是何滋味,与那青楼女子有何区别。”劫匪身旁同伙们应声大笑起来。
顾挽妆闻言,握着步摇的手更用力一分,她将目光看向匪首,定睛一看,那人虎口老茧与先前寺中偶遇的那僧侣一模一样。
她便意识到这已不是单纯的求财了,她将母亲护在身后,缓缓朝车厢后退去,待到车厢后她悄悄将后车厢门栓拉开,连忙将母亲推出车外,朝着母亲喊道:“母亲快跑,这有妆儿在。”
顾夫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劫匪给团团围住,匪首恼羞成怒,他挥刀将顾挽妆手中的步摇拍落,上前拉扯着顾挽妆的衣服,顾挽妆拼命挣扎,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此遇到劫匪。
“嘶”一声巨响,她手臂的袖子被劫匪撕开,胸前的一角浅绿色肚兜暴露在外。
在顾府马车不远处的密林中,小厮捧剑对马上人躬身道:“禀公子,一切已按计划行事,公子可以前去救人了。”
白衣公子接过小厮手中的剑,正欲前行。便见两匹骏马疾驰而来,一支羽箭‘梭’地破空而出,精准没入为首劫匪后背。他顿住动作,连忙将剑放下,指尖攥紧剑柄,悄悄观望着。
劫匪被羽箭射杀后,顾挽妆惊慌未定将目光望向那支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两匹骏马踏尘疾驰,骤然在马车前勒住缰绳停稳,其中一匹白马上,身着白衣锦服的公子身姿挺拔,眉眼冷冽,对着身旁侍卫沉声道:“都杀了。”
只见一阵寒光乍现,须臾间,众劫匪倒地不起,唯留一人持剑抵在顾挽妆颈前,侍卫见人质被制,怕误伤,这才罢手,对着自家公子恭声说道:“禀世子,被劫持的是顾家之人,怕误伤。”
锦衣公子眉梢微挑,嘴角轻轻扬起:“哦~”
随即举起弓弩,扣下扳机,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擦着顾挽妆耳边精准没入劫匪喉中,她额前一缕发丝飘落在地。
顾挽妆身子一僵,下意识松开护在身前的手,一抹浅绿色肚兜骤然显露,映入锦衣公子眼中,锦衣公子竟未将头挪开。
顾挽妆逐渐平静下来,便察觉一股视线正看向自己,她连忙将双手抱于胸前。
一旁的顾夫人终于从惊吓中清醒过来,顾夫人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对着马上的救命恩人说道:“公子且再护佑片刻,妾身携小女回车中换件衣裳便回。”
顾夫人搀扶着顾挽妆到达马车前,此前昏迷倒地的明露渐渐清醒过来,她右手揉捏着头,扶着马车起身站起。
明露正欲躬身行礼,顾夫人在她耳旁低语道:“你且守在马车外,切莫让外人近前,若其他丫鬟仆役清醒便使其护卫马车前后,另不可告知外人吾等身份,恐再生事端。”
顾挽妆在母亲陪同下更换破损的衣裳,顾夫人轻握女儿右手,面露忧色道:“囡囡,身上可有外伤,那伙贼人甚是可恶。”
顾挽妆此时神色逐渐镇定,她思索片刻后,沉声道:“母亲,女儿并无大碍,这伙强人来得甚是蹊跷,为首匪徒女儿似曾在寺中遇过。方才幸得那公子搭救。吾等才能幸免于难,但这一切来得甚是巧合,不知是否有关联。”
顾夫人面露惊色,低语道:“先前在寺中怎未闻你提起此事。”
顾挽妆下意识紧握拳头,一番思索后,从车内拿起纱罗帷帽戴起,握住母亲的手宽慰道:“母亲,我下车前去打探,如若情况有变母亲且先行离去。”
顾挽妆于是先行下车,朝着明露低声说道:“将本次所携带细软都拿出来,另交代车夫如若情况有变先行携带母亲离去。”
“小姐”明露担忧着看向自家小姐,顾挽妆轻握她的手,柔声道:“无妨,先去准备。”
待明露一切准备妥当后,正欲端着细软跟随小姐前行,顾挽妆柔声道:“将细软交给管家,让他随我前去即可。”
顾挽妆朝着一旁管家喊道:“福管家,你且随我去酬谢恩人。”
福管家接过明露手中的细软,跟随着自家小姐身后朝着两名救命恩人走去。
顾挽妆行至他们身前,朝着恩公躬身行礼道:“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侍卫乾丰指着身旁公子答道:“我们是临安侯府的,今日恰巧路过,这位是我家世子。”
马车内的顾夫人听闻恩人乃临安侯世子,面露惊愕道:“那人竟是临安侯世子,传闻他常流连于花街柳巷之地,也曾听闻他曾强抢民女,这恐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可如何是好。”
顾挽妆闻言,连忙朝着一旁的临安侯世子行礼道:“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哦?那就以身相许?”
顾挽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小侯爷给打断,她下意识攥紧袖中所藏发簪,抬头望向小侯爷,只见马车上那人剑眉斜飞入髻,郎目星眸不似那奸恶之人,她温声说道:“小侯爷可莫要打趣小女子,还请收下这些银钱。”
陈烬闻言,瞬感无趣道:“收起你手中发簪,我陈烬可不敢招惹顾府姑娘,你等且先行离去吧,至于银钱你且留下,今夜要去紫萱阁正愁银钱不够。”
顾挽妆听罢瞬间心安下来,让管家将银钱递给侍卫后,躬身行礼道:“既如此,小女子就不便久留,先行离去。”
顾挽妆快步上了马车,对着车夫急唤道:“快,启程。”
待马车开始缓慢行驶后,陈烬忽然想起自己怀中那玉环,朗声道:“顾小姐,且留步。”
顾挽妆闻言朝着车夫喊道:“快,快马加鞭,速速远离此处。”
陈烬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瞬感哭笑不得:“本世子,有这么可怖的吗?”
侍卫乾丰连忙调笑道:“世子,民间可传言,世子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家顾小姐不怕你才怪。”
陈烬拉扯缰绳对侍卫笑骂:“张临他们怕是在紫萱阁等急了,本世子今日英雄救美,需多饮三坛醉仙酿!走去紫萱阁。”
“驾~”两匹骏马朝着临安城奔去。
临安皇宫御书房内,乾元帝身着黑色龙袍侧卧于书案前,半眯着双眼,右手叩击着书案,说道:“今日有何事发生?”
“回禀官家,今日各大臣府内并未要事发生。但据龙影卫来报奴才听闻一则趣事?”
“何事?”
“今日城外,顾府二小姐在城外遭遇打劫,后幸得临安侯世子陈烬所救,新科探花郎沈瑾昭,此前也与顾府同行,但未及时搭救顾府,他在顾府被救后姗姗来迟。”乾元帝身后暗处一道声音传出。
乾元帝缓缓睁开双眼,悠然开口道:“探花郎?朕记得他是太师的人吧?”
“官家圣明,确是如此,沈探花虽表面上与各势力毫无关联,但龙影卫曾探听到,沈宅下方有暗道可直达太师府。”
“朕记得明日便是顾府二小姐及笄之礼,看来赐婚的消息,这么快就从宫内传出了,他扬龚有意让沈探花成为顾府乘龙快婿?那陈烬为何会出现?”
“启禀官家,今日陈世子想必是去寺庙祭奠亡母?”
“陈烬看似行事乖张,不似其父陈羽,他怕朕忌惮陈家手握兵权,但朕深知此子一直在藏拙,这一切都瞒不住朕的耳目,朕的龙影卫无处不在,他现在人在何处?“乾元帝把玩着手中茶盏轻笑道。
“启禀官家,陈世子现位于紫萱阁饮酒。”
“哦~他陈烬真是好雅兴,明日赐婚圣旨就让他与扬龚一起前去宣旨吧,让陈天师按我意思去做吧,这临安的朝局是时候变变了。”乾元帝起身挥毫,只见宣纸上留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变’字。
“启禀官家,顾贵妃求见。”御书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乾元帝打了一个手势,藏于暗处的龙影使沉声说道:“奴才这就去办。”一阵风掠过烛火摇曳,书案上的‘变’字消失不见。
乾元帝重新侧卧于卧榻上,双眼假寐道:“宣”
顾贵妃进入御书房内,对着乾元帝柔声道:“臣妾听闻官家深夜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特亲手烹制了羹汤·····”
“废物,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妄我多年秘密培养,沈瑾昭,你太让我失望了!”太师府密室内,扬太师一脚踹在沈瑾昭身上,沈瑾昭跪拜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动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