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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恶徒伏法

温府。

这日清晨,温亦儒将将洗漱起来,在庭院中侍弄花草,正是闲暇愉悦之时,却只听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温老爷,眼下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在、在这里侍弄这些死物?”那道声音又怒又急,温亦儒回过头去,才发觉那人竟是往日里最会遮掩心绪的县丞谭乌。

“草木亦有情,怎么能说是死物呢?”温亦儒不急不慢地拿起一旁的手帕,慢慢擦了擦手,而后才对谭乌道,“谭大人这是怎么了,这般行色匆匆,连说话的气息都不匀了,快请上座,温某正好新得了一批好茶,还没来得及邀您品鉴呢。”

“这时候,还管什么劳什子的茶!”谭乌急得直在原地跺脚,抚掌叹息连连,“你知不知道那吴县令,今晨刚宣布要彻底清丈土地......”

“他要清,便让他清,他堂堂一个县令,总不可能亲自下田,亲手制册吧,清丈土地,还不是由你们手下的吏胥里书负责,只不过是要多费些力气,做得逼真一些罢了。”温亦儒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他熟稔至此,可见此前已欺上瞒下过多少次,才练就这么一身波澜不惊的架势。

“这倒也不算难办,可吴县令要做的不止于此啊!”谭乌怒叹一声,“他不仅要清丈田地,还要整顿赋税,说什么‘缩减名目’‘化繁为简’‘量出为入’,他这摆明了是要断你我的财路!这只是这些,那咬一咬牙,忍上三两个月倒也罢了,只是他、他......”

话至此处,温亦儒再装模作样,也端不起那喜怒不兴的架子了,他的神色也随之急躁凶恶起来,像是一匹披了羊皮的豺狼,终于褪去了温凉的伪装:“他还想干什么?!”

“他要查石塘堤坝!!!”谭乌心一横,将实情全盘托出,此言一出,温亦儒便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甚至咬牙切齿,徘徊踱步。

捍海石塘......温亦儒怎么发的家,谭乌与付白怎么当的县丞县尉,这些年来他们怎么鱼肉百姓、横行乡里,都与这捍海石塘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当年还是小吏的谭乌与温亦儒联手贪污筑坝款项,用泥沙代石,将这笔巨款收入囊中,那么温亦儒便没有本钱四处放贷,成为这秀水县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那么谭乌也不会再温亦儒的扶持下连连高升,做上秀水县县丞;那么付白也不会收他们二人的贿赂,甘为他们掩盖多年罪证!

那先任孟县令正是发现了此案端倪,想拨茧抽丝,探查真相,温亦儒这才甘冒杀朝廷命官的风险,将他杀害并抛尸于钱塘江中!眼下......眼下这新来的吴县令却又不让他安生,还要翻出这等陈年旧案,来触他温亦儒的霉头!

俗话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哪怕是从京城来的人,到了这秀水县,也得乖乖地在他温亦儒手下盘着!他既然不给自己留情面,那他温亦儒,也不用再对这位吴县令手下留情了。

“温某本想送他政绩,助他回京高升,可谁知他竟敬酒不吃吃罚酒。”温亦儒再也没有心思侍弄花草了,他怒而挥袖,面前的花枝当即被他无情地扫断,孤零零地跌落尘泥,“谭大人还请放心,温某会将此事,告知我那不才的弟弟。”

“他若执意要查,这秀水县,便不会再有他的立命之地了。”

......

浙江多丘陵,离秀水县不远处,也有那么一座无名野山,周围的百姓都叫它藏蛟山。据说这山中有龙潭三口,其中蛰伏着三只修炼千年的蛟龙,若有人肆意进山,打扰了他们修行,便会被这三只恶蛟剥皮拆骨,一口吞入腹中解恨。

传说只不过是传说而已,谁也没有见过这三只恶蛟,但这山中的的确确藏着一伙穷凶极恶的山匪,无恶不作,周围百姓怒之惧之,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远远避开这座藏蛟山,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伙匪寇下山作恶。

这日藏蛟山山寨之中,那寨主温亦武正与他手下的喽喽们一同喝酒作乐,众人正酣醉之间,忽有一个守寨的喽喽快步走到厅中,扬声禀报道:“报大当家的,您哥哥温老爷派人送了信来,说是十万火急!”

此人话音将落,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也步入厅中,向那首座的温亦武拱手一拜:“二老爷,老爷说许久未见,让小的代来问安呢。”

“问安?拉倒吧你!”温亦武已醉了六分,他揉了揉模糊的醉眼,好不容易才聚焦了目光,看清了厅中来人,那的确是他哥哥的管家不错,“我猜,他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我帮他收拾烂摊子吧!”

“近来秀水县新到任了一个县令,老爷给足了他面子,可他却不知好歹,眼下要断咱们的财路不说,还要去查那捍海石塘!”管家愤愤说道,而温亦武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他来找我准没好事!我记得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姓孟的,他不就是也相查那石塘,结果被咱们兄弟抹了脖子嘛,哈哈哈——”

此话一出,满厅匪寇当即附和大笑,一时间满堂狂笑,嚣张不已。

“这刚除了一个,如今又来一个。”温亦武摇了摇头,而后手猛地一挥,将酒壶狠狠掷向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后,酒壶迸裂,酒液横流。

这在座匪寇见状更是连声欢呼,此起彼伏,温亦武在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拿起了自己座旁的三山叉,缓缓起身,残忍一笑:“也罢,那咱们就去会一会这位——”

“县令大人。”

......

捍海石塘旁。

这日,秀水县及秀水乡诸位百姓皆受吴立邀请,共通来到了这捍海石塘旁。一时间这鲜有人至的钱塘江畔观者如云,众人低声私语,可谁也不知吴县令此举所欲何为。

谭乌与付白二人自然也应邀前来,他们眼神飘忽,双手怎么摆放都觉得不适,显然是有些焦躁不安。吴立将二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可他仍旧一言不发。

谭乌终于按捺不下满腹疑虑,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吴县令,不知您唤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不急。”吴立目视前方,看着滔滔江水滚滚向前,日夜不息,“人还没有来齐。”

谭乌心中一动,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那对看似怯懦可怜的八字眉抽动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对吴立讪讪陪笑道:“是,是。”

除了秀水县及秀水乡的众多百姓,与府衙大小官吏,吴立究竟还邀请了谁?又是谁能有如此脸面,叫这位身负皇命而来的县令恭候大驾呢?

突然之间,喧嚣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近似鸦雀无声,人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惊恐与彷徨的神情,他们心照不宣地往后退步,为来人让出一条宽阔而清净的道路。

百姓畏手畏脚,恨不得隐身不见,而那来人却悠哉游哉,昂首阔步而来。

“啪嗒。”步履停驻,依旧一身儒衫打扮的温老爷温亦儒笑望着吴立,恭恭敬敬地向吴立行了一礼:“草民温亦儒,叩见县令大人。”

吴立闻声回过身来,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而谭乌与付白也转头望向温亦儒,神色局促而诡谲。

温亦儒已然到场,事到如今,吴立想做什么也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若无所作为、任人摆布,那么今天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日!

“百闻不如一见,本官听过你的声名。”吴立语气平平,“起来吧。”

“谢大人。”温亦儒不紧不慢地起身,颇为体面地扫去身上尘土,“草民一介白衣,怎敢劳大人尊耳?只不过是市井里坊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白得的虚名而已。”

“虚名?”吴立看着温亦儒坦然自若的神情,他不禁嗤笑一声,“本官倒觉得这声名非虚啊——只怕这为众人所知的声名,还配不上你的所作所为呢。”

温亦儒状似一惊,他佯装不解地问道:“大人金口玉言,草民听不太明白,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温亦儒佯装谦卑的话锋,吴立却一口应下:“好啊,那本官便来问问你,当初因秀水乡临近钱塘江,屡屡受江潮所扰,沙塘易毁,堤坝时刻有坍塌之忧,当时的浙江水利佥事极重视此地海塘修建状况,便按海塘每丈三百两来算,特拨款一千五百两白银,下令在此地建立鱼鳞石塘,以保一方平安,是也不是?”

“是。”温亦儒答道。

“那么当初修葺这捍海石塘,是不是你率领一众壮丁,应役筑塘?”吴立接连再次发问。

温亦儒眼神闪烁一瞬:“是,当年尚还年轻,有力气可以移石填海,如今却再没有那样的本事了。”

“只可惜当年的浙江水利佥事被党争牵连,未来得及看见捍海石塘建成,便被停职罢官。当年你们修建石塘的速度倒是很快,在这水利佥事被罢官不到一月后,便已修建完毕。这一月有余的功夫又能修建出怎样坚固的石塘呢?又或许,这石塘的修建,在当时大小官吏眼中,只不过是一块肥肉而已,至于坚固与否,都与他们并无瓜葛。当年的县令首当其冲,侵吞筑塘款项最多,而后层层盘剥,到了最后,这剩下的利益也已经不多了。本官说的对吗,温亦儒?”

吴立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温亦儒的表情也显然有些动摇,他只能强压下心中惶恐,扯了扯嘴角强笑道:“草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本官就再帮你回忆回忆。”吴立冷声续道,“当年你与谭乌见所剩利益已经不多了,若还是用石块筑塘,那你们绝分不到任何油水,于是你们想到用泥沙代替,便能就地取材,省下许多采买运输的费用,这样一来,所剩下的款项便绰绰有余,对当时的你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此言一出,谭乌与温亦儒还没来得及辩解,这围在一旁,静观事态的百姓却先炸了锅——

“什么?!这捍海石塘难道不是用石头筑成吗?若是用泥沙,这大潮多涨几次便会中空啊!”

“怪不得,怪不得每隔三五日便要收一次修堤款,那全是给他们用来补窟窿去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这温亦儒只不过是一个市井混混,就是在修堤完不久之后,他才开始做放贷的买卖,原来他的本钱竟是从这里来的!”

“造孽啊、造孽啊!这是拿咱们秀水乡所有人的命,来换他们自己的富贵啊!苍天开眼,必叫他们不得善终!!!”

众说纷纭,百姓皆已义愤填膺,他们纷纷怒视着谭乌、付白与温亦儒,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素来为非作歹的三人当场殴毙。有甚者真的跑至石塘前,凿开一个细小缺口,向内里细观,于是这埋在江水之侧多年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

“是泥沙,这根本不是石塘,这和多年前一样,还是一成不变的沙塘!!!”

此言一出,人群沸腾,被欺骗多年的怒火驱使着人们向罪魁祸首冲去,谭乌冷汗涔涔,色厉内荏暴喝一声:“本官看谁敢!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对本官动手吗?!”

温亦儒亦也失了仪态,他连连退步,一边向吴立摇头说着“不知”,一边惊慌失措地唤着他带来的仆从:“家仆、家仆何在?!”

一时间捍海石塘旁闹声哄哄,百姓气愤地想冲上前来,有甚者更举起了手中的锄头跃跃欲试,而谭乌、付白与温亦儒等人躲在府衙皂隶与家仆之后,连声骂道:“刁民、刁民!!!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

“吴大人,我等敬你是秀水县令,处处对你礼让三分,你却颠倒黑白,将脏水尽数泼在我这个小民身上!”事到如今,温亦儒还死不悔改,他阴冷至极地回头盯着吴立,狠狠咬牙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做得太绝!”

“相见?本官与你们这些贼人,有什么相见?今日便是你们伏法之时!”吴立此刻锋芒毕露,他凛然而立,厉喝一声,“凡与贼党共谋者,皆与之同罪,本官劝你们好自为之,尚有生路,若仍为虎作伥,必处极刑无疑!”

此言一出,那些挡在三人身前的皂隶与家仆霎时间有所动摇,他们本就是受了三人的小恩小惠,才甘愿为其驱使,可眼下他们的罪迹昭然若揭,为保全身家性命,断不可再与他们同谋了......

一时之间,百姓蜂拥而上、气势汹汹;贼人色厉内荏,抖如筛糠;而横亘在两方之间的皂隶家仆,也在犹豫动摇。

究竟是正终胜邪,还是邪能压正,这是一个抉择的时刻,可恰恰就在此时,一声轰鸣锣鼓响彻云霄,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惊惶高呼:“下山了......那些土匪又下山了!!!眼下已经进乡里来了,快逃、都快躲起来!!!”

警告的钟声愈发尖锐而急促,而大地的震荡早已预示着大敌将临,无处可逃的百姓们纷纷面如白纸,他们受惯了这伙匪寇的欺压与屠戮,而今骤然听闻这骇人的消息,他们已然慌不择路。

人群慌乱而失序,惶恐、尖叫、哭泣......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而就在这纷乱之中,温亦儒却大笑三声:“你们既不愿意放过我,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他知道温亦武已然领着手下前来襄助,此时此刻温亦儒再也不用装模作样了,他暴戾而险恶的本质毕露无遗:“吴县令,在下早已劝过你,你又何苦不听呢?眼下你知道了这么多,我只能送你去与孟县令作伴了——”

“弟弟,为兄在这里,给我杀了他们!!!”温亦儒疯了一般大笑高吼,只听一句回话飘飘荡荡,传至众人耳中——

“你的烂摊子,终归还是要老子为你来收拾。”匪寇蜂拥而至,温亦武肩扛三山叉,缓缓迈步而来,观其架势,竟是无法无天、张狂到了极点!

“你要杀的,就是这位县令大人?”温亦武取下肩上的三山叉,将寒光乍现的叉尖对准了吴立,“可惜了,你好不容易做了官,却没有眼色,惹了我们兄弟,还要连累这一乡的人,陪你送死。”

面前刀光霍霍,可吴立的神色变也未变,他甚至还开口“赞”道:“时至今日,温亦儒,你可真是叫本官大开眼界。”

“死到临头,还废什么话,老子今日先给你个痛快!”温亦武暴喝一声,他话音未落,手中三山叉便已不由分说地逼近吴立面前!

叉尖凛凛生风,据吴立面容只剩下那么区区一寸,就在这生死一线之时,吴立却突然动了!

温亦武满心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书生,谁成想他这一叉竟落了个空,而吴立竟已不知何时移形换影,逼近了自己的身侧!

迅疾的身影越过三山叉,那素来持卷操笔的手,此刻却仿佛酝酿着刚柔并济之力,径直探向温亦武的手腕,眨眼间立掌一劈、握拳一梏,一声惨叫当即响彻四野——

“啊!!!”温亦武还没来得及看清,手腕便已断裂,那重愈百斤的三山叉猛地坠落在地,温亦武惨叫之余,连忙后退几步,心生忌惮地盯着面前的吴立,对着他身后的喽喽下令道:“这书生有古怪,都给我上!!!”

喽喽们见状急欲上前,可他们还没上前几步,一股寒意却自脊背蔓延至全身,他们尚不知缘由,却听一阵拍掌之声,缓缓响起。

“啪、啪、啪。”

“本王道一群乌合之众,缘何能横行乡里,原来是官贼勾结,狼狈为奸。”匪寇身后,小春缓缓踱步而来,他笑看着这一伙丧尽天良的贼党,神色已寒凉到了极点。

“你到底是何人?!”温亦儒乍见小春,他一心以为小春只不过是与吴立同行的京官,没成想他今日竟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王”!温亦儒好不容易安下的心,此刻却又悬置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攀上心头,他竟不敢直视小春的面容!

“你还不配知道。”小春轻飘飘地下令道,“锦衣卫听令,藏蛟山匪寇尽数就地正法,贪腐官吏与温亦儒即刻拿下。”

“是!!!”

只听这一道领命之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不知藏于何处的锦衣卫霎时间倾巢而出!那伙穷凶极恶的匪寇还没来得及见着人影,绣春刀冰冷的剑锋便已划过他们的脖颈——

血箭四射,绣春刀所过之处,生息立断。

这完全是一场压倒性的屠杀,温亦儒怔在原地,他双耳轰鸣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靠山毫无还手之力,葬在这些宛如天降一般的人的手中......

都倒下了,他们的手下,还有他的弟弟都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中,他看着那些锦衣卫像甩开垃圾一样振开刀上的血,他看着谭乌与付白痛哭流涕地戴上枷锁,他也任由自己被人捆缚双手,压倒在地。在这一切发生的过程中,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看着那些煞神一般的人,一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与气焰,毕恭毕敬地向一人下跪——

“回禀王爷,贼党已清,罪人都已收押。”

王爷......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劈开温亦儒仅存的一点幻想,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泪流满面。

乾坤扭转,只在一息之间。百姓们目睹变故,久久不能回神,他们不敢相信这些为祸乡里的恶人就此高楼尽毁,他们分不清这是自己的美梦还是现实;而吴立看着受众人跪拜的小春,他没有分毫犹豫地走到了小春身后。

“大小犯案官吏,悉数下狱,若能自发坦白,可免一死;至于犯官谭乌、付白,及罪大恶极者温亦儒——”小春扫视了一眼那三个肝胆俱裂之人,无情地宣告了他们的命运,“交由锦衣卫严加审理,待坦白多年罪迹,再赐——”

“斩立决。”

此言一出,三人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亡才是更痛快的事,可落入了锦衣卫手中,等待着他们的,是漫长而度秒如年的,生不如死。

“砰、砰、砰。”三道接连而至的闷响,这个噩耗摧垮了三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纷纷绝望晕厥。

但这只不过是他们赎罪的开始。

一群目无王法、为非作歹的恶狼就此伏法,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的短暂的权力高楼轰然崩塌,一切都如黄粱一梦。唯一真实的只有那钱塘江的涛涛逝水,昼夜不休,滚滚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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