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最近这两天可有了话题,不仅仅是府里,就是出去的时候,那些世家的官眷没事的时候也会拉着她聊起家中宫婉的婚事。
据说是京城里所有的媒婆都被吓走了?
姜姨娘心中得意洋洋,但面上依然装作很悲伤的样子,叹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主母不仅不操持亲闺女的婚事,还要打二十板子赶出去。我这个做小娘的,难道真的就看着她被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去吗?”
“亏得她主母当年还是京城第一贵女,想必那件事情之后也是没有脸了。”
那些官眷开始嗤笑着,姜姨娘的心中美滋滋的。
这种事情在外面给自己挣足了脸面,回到府上,忽而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花房里。
宫廖在摆弄他的那些花,宫廖的花都是稀奇古怪的,但最多的还是草药居多。草药若是开花,要么是有毒的,要么就是用来炼药的。
所以,很多年前,姜姨娘便对她的几个孩子们说,那个花房他们是绝对不能进的。就算是一般的下人进去,也绝对不敢到处乱摸。
况且,一般情况下,那些下人们也不进去。
这样,宫廖被迫着每天去花房一次,姜姨娘有时候也会去里面找他。她家世代行医,什么样的草药她不认识?
况且只是几株花草,怎么可以难得住她呢?
她认识,便不害怕。
每次在花房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见,根本就没有人会过来。也是她和老爷单独相处的一段时间。每次在花房里,她都是很兴奋的。
此时正是下午,宫廖刚刚下值。姜姨娘便摇曳着身姿过来了。
两人摆弄了一会那些花草。宫廖一直在悉心的培植那些根植,没有说话。姜姨娘便打趣道,“老爷,最近几天,妾室一直在忙于三小姐的婚事,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媒婆敢应下。”
宫廖摆弄花草的手立刻停住,他转头,微微的蹙眉,盯着姜姨娘道,“为什么?”
“这......”姜姨娘刚要说点什么,就见有个丫环匆匆地跑来,很急促的声音道,“老爷、小娘,不好了,老太太像是中邪了。口吞白沫,胡言乱语。还说要拿刀杀人.......”
宫廖手中的铲子滑落,目光有些呆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姨娘赶紧凑上去,也有些紧张的道,“老爷,像不像二十年前老太爷的症状?”
宫廖像是一下子被锤醒了。他赶紧对着门外的丫环道,“封锁这个消息,谁也不得外传,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丫环答应一声,跌跌撞撞的走开了。
宫廖和姜姨娘急匆匆的朝着老太太的院子里走来。
寿康园里早已经乱了阵脚,郎中请了好几个,谁也治不好,说是这个病很邪乎,瞧不出病因,开不了药,便急匆匆摇着头离开了。
宫瑾和宮玥从寿康园里走出来,两人一路气哼哼的,一直走到了红玉宅。
等到两人在小竹林那里站定了。看着四下里无人。宫瑾怒道,“都是那个天煞星,她若是不走,我们整个宫府都不得好!”
说着,他就朝着后院子里冲,要把宫婉硬生生赶出去。
却被宮玥一把抓住了,拽住了她的衣袖,担心的问着道,“瑾儿,爹爹刚才在,都没有发话。我们若是赶她走了,爹爹怪罪下来,如何收场?”
宫瑾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对着宮玥很无奈的道,“难不成就让她一直在府里霍霍?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宮玥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在小竹林里走了几步,忽而眼珠子一转,道,“瑾儿,这件事情交给二姐,你装作不知道,二姐我定然做的滴水不漏。”
“行吗?”宫瑾疑惑的看着她道,“要不要我帮忙?”
宮玥摇摇头,示意他先躲得远远的。之后,她看了一下天边的夕阳,唇角一勾,沿着廊庑朝着后院子走来。
红玉宅,后院子。
宫婉正和小枣坐在火炉子旁边,今天虽然阳光出的好,但是格外的冷。尤其是傍晚以后,两人几乎出不了门了。
宫婉穿着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旧衣服,姜姨娘只是说给宫婉做新的,但是那个新衣服目前为止,宫婉也没有见到。
旧衣服虽然看上去很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透风,怎么也不暖和。这样冷的天气里,不得不坐在火炉旁。
幸亏屋子里还有一个火炉,这是昨天晚上,小枣看着变了天色,特意去前院几个嬷嬷那里要来的。
为了要这个炉子,小枣还和她们打了一架,此时脸上依然青一块紫一块的。宫婉一边伸手靠着炉火,一边担忧的看着她,问道,“还疼不疼?这样冷的天气里,就不要出去了,免得生了冻疮,到时候留下疤痕。”
小枣笑着对宫婉道,“小姐,不用担心的,儿时不仅仅是脸上,还有手上、脚上,到处是冻疮,现在不也没有留下疤痕吗?”
宫婉只是笑。
小枣便又继续道,“亏了小姐的草药,小枣相信小姐的医术。”
宫婉没有说话,正要抬手去摸一下小枣脸上的伤口。就听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手一下子便停在了半空里。
“有人来了?”小枣抬脸看着宫婉道,“小姐,有人。”
宫婉正要收回手。
就见宮玥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她在门口停住了,看着主仆两人互相伸出的手,在火炉的上方互相触碰着。
禁不住冷笑一声道,“真是一副主仆情深动人图啊。你们在这里快活,可知道老祖宗因为你的不详已经病了?你难道心里不痛吗?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烤火呢?老祖宗还没有醒来呢?”
宫婉便猛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道,“老祖宗病了?”
“哼!”宮玥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别装了,你知道只要你在,宫府里谁也不会安宁的。恐怕你是故意的吧?”
这样的话语一出口,能让宫婉怎么说?
总不能自己请辞离开吧?
见宫婉没了说辞,就是连辩解都没有了。宮玥的心中一阵惊喜,对着身后的几个丫环道,“三小姐屋子里的东西潮湿了,我们给她拿出去晾晒一下。”
被子、棉衣,尤其是火炉全部的被搬了出去。
而且宮玥进来后,门就敞开了,不仅如此,说是这屋子里一屋子的炭火气,把窗户也敞开了。
屋外的寒风呼啦啦的吹进来,小枣不得不缩着肩膀,即使是宫婉也瞬间感觉一股子寒气袭来。
她站在这里,强自镇住了。
“把这些东西给你们拿到后厨那边去,你们需要的时候再去那里领。领一点厚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冻着了可不好。”宮玥说完,便命那些下人带着那些东西离去了。
后院子里瞬间空荡了下来,也冷了下来。外面的寒风只往脖子里灌。
小枣看着宫婉稍微有些发白的脸色,又想到了她身上的伤口,担心的问着道,“小姐,您手臂上还有伤口呢?这么冷的天,行吗?”
宫婉淡笑了一下,自宮玥进来,她便知道是做什么的了。想到后面的很多事情,她便忍住了。
若是现在就和宮玥闹翻了脸,恐怕后面的很多事情便做不了了。
小枣看着宫婉心事重重的样子,撒腿便跑了出去,宫婉想阻止的时候,小枣已经上了院子里的廊庑了。
她只能任由着她朝着前院跑去。
宮玥敢做这件事情,自是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或者是爹爹忙于其他事情,无暇顾及这里,要么就是爹爹不在府上。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想必小枣定会空手而归。
果然,小枣在宫府里转了一圈,几乎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也没有找到老爷。
老祖宗病了,明明老爷就应该在寿康园,可是她去寿康园的时候,那些下人硬是说不在。
她去了两次,那些下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不是小姐,总不能硬闯到里面去吧?
只得低着头有些尴尬的回来了。
宫婉早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看,此时浑身是汗。在看到小枣的时候,她含笑着跑过去,关切的道,“小枣,我们先跑几圈,暖暖身子,刚才跑了几圈,还是可以御寒的。”
小枣大喘着气,她很生气。他们家小姐可是主母所出的嫡小姐,而那个宮玥算什么?竟然过来敢算计三小姐。
这大白天的可以在院子里跑步,若是夜里呢?总不能深夜也一直在外面跑吧?甭管是谁,都做不到夜里不睡觉,在这里跑步吧?
看着小姐脸上微微透出的汗渍,她便小声地道,“小姐,我去给您倒一碗热水来。”
可是暖瓶里空空的,一滴水也没有。
小枣嘟着嘴站在院子里,对着宫婉道,“小姐,没有热水了,我还得去前院要点热水。”
宫婉站在那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恐怕热水也很难要来。但是不想让小枣失望,便点点头道,“若是没有就算了,不要做其他事情?”
小枣点点头。拿着暖瓶朝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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