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感激”地点了点头,叫他还以为自己顺手卖了秦王的人情,殊不知已经掉落几人陷阱。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贺春楼内,仲子贺听周言卿说完此事后发问。
“等他把琴拿回去。”司言茉随手拿起他的扇子,故作深奥的扇了扇,“有人做贼心虚,自然会见‘鬼’。”
“鬼?”仲子贺眉头皱的更深了,“你难不成要做法?”
他刚说完就被司言茉合扇敲了脑袋,“你想什么呢?你还真觉得我能做法招阴兵?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仲子贺被她打了自然不服,撇着嘴揉了揉自己的,“那你说见鬼,谁知道他怎么见?”
“当然是……”司言茉故作神秘,看向厢房门。
这时门被推开,门后出现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身着紫色长裙,一颦一笑,勾人心魄,连周言卿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介绍一下,赵宛,原先是影卫。”
原来,先前司言茉和周君松商量好计划之后,就先找到了养好伤的赵宛,请对方帮忙。
赵宛先前做魏敬忠的影卫,学了不少本事,其中就包括口技——可以变换不同的声音,甚至模仿别人的声音。
她先让赵宛独自来到南都,打探好陈廷玉平时会去的地方,剩下的……
“这么漂亮的美人,我不信他不心动。”
果不其然,赵宛假装异地被人骗了钱财的无知少女,还是秦地祭礼部事官的妹妹。陈廷玉这个老色批将她带去自己府上,美其名曰是要帮她,其实就是图人家姑娘美色,想要勾搭。
“现在我们里应外合,我就不信吓不死他!”司言茉说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
深夜,陈府,陈廷玉自打得了这琴,都没去骚扰赵宛,独自一人悄咪咪的打开书房的门,小心意义的拿出琴。
他俯身伸出手去摸,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在那琴上,笑得猥琐,“没错,就是它,就是它!我的宝贝呀,你终于到我手里了!”
就在他指尖拨动琴弦,想要试试琴音时,先出来的不是悦耳的琴声,而是一声酷似檀尹的声音:“这琴还是到了你的手里吗?”
他警惕地抬起头,“谁?”
“少在那装神弄鬼的!”陈廷玉说着发现窗外似乎有个人影。
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觉着是有人在故意吓他。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猛地推开窗,却一个人影都没发现,只有窗外的竹子被风吹动摇晃。
这时,那声音又响起来,“杀我全家,就为了这么一把琴?陈廷玉,你不得好死!”
这下他彻底慌了,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谁?到底是谁?快给本相卜滚出来!”
他一连串将旁边的柜门全都打开,却也没发现人。
窗户外没有,门外没有,柜子里也没有。
他赶紧拿出平日里用来驱魔的驱魔鼓敲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本相卜受帝古之命,诸神护体,你就是化成鬼也不能近我的身!”
他说完,周围陷入安静,似乎他的话真的有用。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听到一声琴音,当当,当当当当……
他回头看向桌子上的那把琴纹丝不动,可那声音就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
这曲子他还听过,是檀尹家祖传的曲谱。
当年,檀尹的太太太爷爷得了这琴,一高兴便谱的这首曲子,和琴一起传下去。
这曲子还曾名动南都,有段时间各个酒楼的乐师都会弹奏这曲。
他之所以见过这琴,也是因为那次在檀尹家做客,对方用这把琴为自己弹奏了这首曲子。
他当时为曲子的音律所迷,但更多的是喜欢上了这把琴。
“陈廷玉,你不是喜欢这曲子吗?日后我天天弹给你听,我们檀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每天都弹给你听!”
那声音阴狠中还带着诡异的尾调上扬,仿佛真是鬼魅的声音。
“我们日日弹给你听,日日弹给你听……”
寂静的夜空被一声惨叫划破,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跑入院中。
可那院中更加可怕,他刚一跑出来就看到一个蓝色的朝服,飘在半空中,那是太尉的朝服。
陈廷玉瞬间跌坐在地,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此后的几天,赵宛根本没有停下对陈廷玉的折磨,不仅偷偷在她的饮食中下了致幻药,还在晚上一会儿用檀尹的声音,一会儿又用檀母的声音说着索命的话,时不时伴随着幼儿的哭声。
让他日日睡不好觉,天天到帝古像前诵经驱魔。
好不容易出来逛逛,去酒楼饮酒作乐,却听见乐师弹奏的乐谱越来越诡异,低沉的琴音,仔细分辨,这不正是檀家的曲子降了几个调。
他慌张抬眼看去,那乐师虽身着长裙,一看就是个女子,可能眉宇越看越像檀尹。
他疯狂揉眼,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觉,却感觉那乐师的脸越放越大,越放越大,最终变换成檀尹的模样扑到自己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了他,吓得他手脚同步的往外跑,狼狈地钻入马车。
司言茉和仲子贺台阶上下来,相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而檀牧禾站在那月台之上,望着那慌张的背影,心中冷笑的同时,也感到些许畅快。
这人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死掉,就该日日受着折磨,在神像前忏悔。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是该太轻太轻了。
几人就这么折磨了陈廷玉一周,让他连门都不敢出了,刚好后出发的周君松和司云韵也到了。
“看来要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司言茉一合纸扇,跟着周言卿以巫卜的身份一同进入皇宫,像南皇报告齐牧尘的事。
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这仿佛变成了一桩冤魂索命的悬案。
周言卿也做出一副担心的神情,“陛下,前些日子陈相卜不是还说臣拿来的琴是那妖孽一家所有,如此巧合,臣担心真是有那冤魂作祟,莫不如请相卜大人做一桩法事,消散冤魂。”
南皇闻言蹙眉,似是想到什么。身旁的于司管提醒他,“陛下,陈相卜已经告病七日……”
南皇抬手,“事关妖孽作祟,请他到帝古庙。”
此时的陈府,陈廷玉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精神恍惚,手里一直拿着驱魔鼓念念有词,听到房门被打开,吓得连鼓都没拿住。
小厮也被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禀报:“大人,陛下请您到帝古庙做法事。”
他却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怔怔地应了一声,颤颤巍巍地捡起鼓,往前走,又好似忘了什么,转过身回去拿自己占卜的龟壳。
陈廷玉跟着小厮正要出门,赵宛突然出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去……”陈廷玉自己一时都说不上来,还是旁边的小厮回复,“回魏姑娘,陛下请大人到帝古庙做法事。”
“做法事?”赵宛一副好奇状,“我可以一同去吗?”
陈廷玉没说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小厮见他没回复也不敢说话。
三人就这么僵了半天,赵宛无奈,这是这两天把人吓得太狠了?
她又问了一遍,这次陈廷玉随口应了一声,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一路上,他都神经兮兮的,连马车的帘子都不敢撩起,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
赵宛倒是做出关心的样子,问道:“大人,这是没睡好?”
陈廷玉愣怔地点头,整个人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她唇角微勾,知道一会儿王妃的计划会成了。
不多时,马车停下,赵宛一看外头落着南皇的仪仗,想着自己不能被发现,便借口肚子痛偷溜出去。
陈廷玉也不甚在意,他现在对任何事都不想关心,要不是南皇非要让他来,他定然是不敢出门的。
进到帝古庙中,南皇、秦王、秦王妃悉数到场。
见他脸色苍白,连头发都是凌乱的,南皇有些不悦,又想到他告病,便也没说什么。
由于司管和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做一场法事。
一听是和檀尹有关,陈廷玉当即退缩,却听到南皇一声威严的命令,“朕说做就做!”
他慌忙跪地,“臣有罪!”
既是南皇命令,他硬着头皮也要做。
上香,摆阵,司言茉还贴心的送来之前从齐牧尘身边找到的血铜钱。
当然,这所谓的血铜钱是她编的,目的不过是将这故事说的更玄乎些罢了。
陈廷玉拿起自己的驱魔鼓,似是想给自己力量一般,他口中喃喃,“檀尹我杀的了你一次,就能杀了你第二次!”
说着,他拿起符纸点燃面前的黄纸堆,将自己的龟壳扔了进去,敲起驱魔鼓,诵经驱魔。
好一阵子面前的黄纸堆停止燃烧,化为灰烬,那龟壳就静静的躺在中间。
他走上前去查看驱魔是否成功,然而,那龟壳上并未显现应有的符文,而是写着:“为木琴,造邪祟,天诛地灭。”
恰巧就在这时,一声惊雷乍响天际,天空瞬间乌云满布,帝古庙内再次响起了诡异的琴音。
陈廷玉被吓得当即瘫软在地,惊恐的指着面前的龟壳,仿佛真的见了鬼一般,“走开!走开!不是我!不是我!你快走开!”
其他的人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只有南皇皱起了眉头,吩咐一旁的侍卫,“将相卜带回去好生休养。”
闻言,司言茉和周言卿哪里肯轻易放过他,司言茉装作好奇的样子,上前查看龟壳,回身向南皇行礼。
“陛下,这龟壳上头似乎有神谕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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